Carl 和Kathyrine的邻居是Amelia和John。Amelia的年龄已经不轻了,可以说是半老徐娘。过去,半老徐娘的年龄标准大约在40岁左右,如今的标准放宽了,只要还有姿色,50岁以上的女人都可以被称为半老徐娘。 虽然是半老徐娘,Amelia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18,至少是20岁。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惹得女人们捂着嘴偷笑,男人们颠儿颠儿地与她没话找话。她的头发颜色一个月一变,但不管怎样变,都不离鲜艳的范畴:红色,粉色,粉红色,紫红色。她的腮红也是粉红色,也许腮红里面掺杂着发光物质,在阳光下,Amelia的脸像无云的夜空上的星星,这个眨眨眼,那个也眨眨眼,没有规律,无迹可寻。口红也是粉红色的,比腮红更鲜艳的粉红色。在路上撞见Amelia,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Amelia的涂着粉红粉红唇膏的嘴。Amelia是个烟鬼,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因此她的口红从不局限在唇线以内,总是夸张地或含蓄地向不同方向扩张。
AMELIA的丈夫也是卡车司机,收入不菲,买了一座活动房,放在离镇子不远的trailer park里,闲暇时就去住住,享受一下城里人的生活。Amelia有一份工作,有时不能陪丈夫前往。但活动房里总是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总是John, 而女人则不一定是Amelia.
那是夏日的一个下午,天气热得让人喘不上气。安大略的夏天有时很有南国味道,其酷热程度不亚于佛罗里达。 Carl休班在家,躺在后院的长椅上乘凉,喝冷冻啤酒。说是乘凉,其实没有什么凉可乘。他先是脱了T恤衫,甩掉拖鞋,最后把短裤也脱了。赤条条,一丝不挂。几杯酒下肚,脱光身子实属正常,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后院里。
Amelia的女儿最先看见了这不雅的场面。她先是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双脚刨地。Amelia女儿的笑声很有特点,发音的部位很低,基本上是胸腔共鸣,听上去像圣诞老人的笑声。Amelia不明白女儿在傻笑什么,走过来看个究竟。只看了一眼,她就拨了911。
如果在平常,Amelia也不会反应这样激烈,可那天一点儿都不平常,她正火着呢。早些时候她去活动房打扫卫生,顺便带过去一些生活用品。换床单时,她发现了一只女人的耳坠。耳坠不是放在枕头下,而是放在床单与床垫之间,显然不是偶尔忘在那儿的。Amelia不是嫉妒心很重的女人,虽然她的丈夫是个有名的Womanizer,她从未因此大吵大闹过。她自己也不是从一而终的圣女,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贞洁呢? 睁一眼,闭一眼,大家都高兴。再说了,男女之间就那么点儿事,只要你有 情,他有意,碍别人什么事?
Amelia是个简单的女人,简单的人一般都很快乐,快乐的人也希望别人快乐,看到别人不快乐,她就觉得有义务使他们快乐。与其他男人交往不仅仅是因为她性欲强,更重要的她是想让别人快乐。让别人快乐有什么不对呢?她的脑袋里没有一根伤害别人的神经,她从未想过她的施予快乐的行为会使别人不快乐,或者说她不愿意让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停留。快乐的人不知道怎样思考不快乐的事,太沉重,太伤神了。
她认识那只耳坠,耳坠的主人是Amelia的女友,Lucy。
Amelia与Lucy一起在这个镇子长大,一起上小学,中学,一起在冰激凌店打工。Lucy的丈夫也是本地人,人很老实,心思挺重,整天闷声不语, 属于那种 just clever enough to be unhappy 的人。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Lucy。他这辈子是不是只喜欢Lucy这一个女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