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儿告了消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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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头儿告了消乏


    中世纪的教皇圣.奥古斯丁宣称:性生活是罪恶的起源,而手淫则是罪上加罪?他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手淫从根本上背离了导致生育的最终目的。直到 1976年罗马天主宗教会议上还发表过"关于性伦理的声明",重申了关于婚前性关系、手淫和同性恋的传统的天主教信条。其中关于手淫问题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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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淫构成了重大道德混乱......,手淫是一个天生的严重的失常的行为"
       
不过此时科学已经替宗教接管了世界,美国的性知识和性教育委员会就针锋相对地作出反应:
          "
手淫是一个正常的、自然的和使所有人都能得到美好乐趣的技巧,从本质上说它是索然无味的纯属私人性质的行动"
  在中国的古代,对于手淫的看法则完全出自于人身健康的考虑,认为手淫和梦遗一样,都会对健康带来损害。然而,就伦理层面上而言,并不做太多的道德的谴责,比如有这样一首关于手淫的民间打油诗,颇能反应中国的人心态:
  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倚妻再娶妻。
  一勒一勒复一勒,浑身搔痒骨头迷,点点滴滴落此地,子子孙孙都姓倪。
  (倪与泥音同,此上以倪代用泥指的是精液滴在土地上)
  这倒不是说中国人对手淫很宽容,实际上在古代,男女的比例一直不大平衡,再加上战乱还有贫穷的因素,很多人连找一个老婆都成问题,那么手淫作为解决性欲的手段,虽然不被提倡,但也不被敌视,在房中书《玉房秘诀》中对手淫的形容很是通达,
  "常欲手撮持,臾乃欲出"
  当然了,手淫是现代从西洋人那里翻译过来,从词义来说,多少带有点贬义,至于我们老祖宗的叫法则不一,或称之为"弄佛尘",或称之为"指头儿告了消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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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头儿告了消乏"最早出现在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里头,张生一意要和崔莺莺幽会,崔莺莺的贴身婢女红娘就打趣他,不如先"指头儿告了消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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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他是个娇滴滴美玉无瑕,粉脸生春,云鬓堆鸦。恁的般受怕担惊,又不图甚浪酒闲茶。则你那夹被儿时当奋发,指头儿告了消乏;打叠起嗟呀,毕罢了牵挂,收拾了忧愁,准备着撑达。
于是这句话,随着《西厢记》的流传深入人心,后世的小说家多有借用,比如《续金瓶梅》、《品花宝鉴》等书,即便《红楼梦》也未能免俗,当曹雪芹描写贾瑞迷恋凤姐而不可得之时,所用的句子依旧是"指头儿告了消乏"
  不过"指头儿告了消乏"到底太过斯文了,明清时代,黄色小说蔚然风行,描写手淫的段落比比皆是,为了逗引读者,文字上就更为直接露骨了,指头儿就摇身一变,成了"五姐",或者"五姑娘"了。
  (童生欧醉见到缪奶奶美貌)自家裤裆里活跳起来,险些儿磨穿了几层衣服,……回到寓中,请出那作怪的光郎头来,就用五姐作缘。
   《照世怀》
  梦花生偷听巫娘与人偷情:"一时间云雨起来,津津声响。梦花生听见,那物直竖起来,不免五姑娘一齐动手"
   《欢喜冤家》
  明代又是中国火器最盛行的时代,而且中国人向来有将性事比拟成战斗的习惯,于是"手铳"一词也入文了,在《巫梦缘》一书中,书生王嵩读书时性欲勃发:
  "把书推开了,口里喃喃的道:'许久不和女人弄耸,好不火盛。'说言未了,把手在裤裆里提出阳物来,连忙一擦一擦,打起手铳来。"
  而在《肉蒲团》中,未央生在痛定思痛之后,决意出家--
  谁想少年出家到底有些不便,随你强制,淫心硬挠欲火。在日间念佛看经自然混过,睡到半夜,那孽物不知不觉就要磨起人来,不住在被窝中碍手绊 脚,捺又捺 它不住,放又放它不倒,只得要想个法子去安顿它。不是借指头救急,就是寻徒弟解纷,这两桩事是僧家的方便法门。未央生却不如此,他道出家之人,无论奸淫不 奸淫,总要以绝欲为主。这两桩事虽然不犯条款,不丧名节,俱不能绝欲之心,与奸淫无异。况且手铳即房事之媒,男风乃妇人之渐,对假而思真,由此而及彼,此 必然之势,不可不禁其初。
  黄色小说中,更有一种经典桥段,便是听房偷窥,偷看的人过了眼瘾的同时,也是不无辛苦,至少是欲火难熬,怎么办,自然还得求助于五姑娘了。《绣榻野史》中的主人公东门生安排赵大理和自己的妻子通奸,自己在旁边偷窥--
  "看了半晌,也兴动起来,把手紧紧擦着自家的球儿,一边看一边弄,弄得精儿溅在书房窗下矮墙脚边。
  手淫本是自便之事,不过有时候也未必,像男同志之间,彼此互相帮助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我们看清代小说《无声戏》将讲到一对同性恋人许季芳与尤瑞郎,当共卧之时
  (尤瑞郎)忽然雄壮起来,看他欲火如焚,渐渐的禁止不住。又有那五个多事的指头,在上面摸摸捏捏,少不得生而知之,不消传授的本事,自然要试出来。许季芳怕他辛苦,时常替他代劳。
  大抵而言,虽然中国人不介意手淫,但是却很介意别人知道自己手淫,毕竟手淫意味着自己目前搞不到女人,所以手淫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于暗室之中,唯恐人知,有人因手淫造成了阳痿。《独逸窝退士笑笑录》上记载,有一位叫做韩崶的少年,在书斋中
  "于无人时以手弄阴,适有猫戏于旁,见其蠕动,跃登膝上。韩出其不意,惊而精咽,遂痿。然不敢告人,久而失治,终身不复举。娶顾夫人,伉俪甚谐,徒有虚名而已,人怪其贵至极品,不蓄姬妾,乃稍稍言之。"
  手淫中受惊吓而导致阳痿,真是最大不幸之至了。 
相比较而言,小孩子天真烂漫,反而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像清代小说《别有香》中,适阿姐的儿子虽只得十三岁,
"
人却长成,欲窦就开,晓得去勒罐儿。三四个立将拢来赌勒,看哪个勒得精远。"
  这里的勒罐儿指的就是手淫,说的是几个小男孩一起比赛谁手淫的时候射的更远。
  有人断言,手淫这种事情,上到帝王卿相,下至贩夫走卒,没有人没有过的,只不过秘不为人知而已,最近美国开禁蒋介石的日记档案,专家学者发现 蒋介石的日记中除了真实记录了浮浪搞"三陪小姐"之后,还常常为解决生理问题而进行手淫,在在"天理""人欲"之间辛苦挣扎。
蒋介石不失为一代雄杰,尚且如是,我辈也不必太矫情,想手淫就手淫,只要别放纵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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