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篇文章是2010年回国时写的随笔,因为没有主题,看到什么写什么,不是象12年底的探父之旅有主线,就不收集成一个系列了,而且因为当时写的时候主要目的是给照的照片配文字,现在照片拿掉就有些不连贯了。)
Z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同系同专业,但比我高一级,来自我老公的家乡。
几年前Z同学曾到美国出差顺便来拜访过我,当时他就邀请我回H市时一定要去他那里玩玩。他用了“回”这个字,显然把H市当成了我的家乡。我欣然接受,因为我是H市的媳妇,H市就该是我的婆家,婆家也算家嘛。
Z同学其实住在H市边上一个叫“XX”的县城,高速修好后只需40分钟的车程。拨通他的电话后他就高兴地说:“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派车去接你。”
我早就知道他很成功,在一家数千人的企业做老总,听见他说派人来接我的时候,我还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管这么多人的老总居然还把我这小人物当根葱,我去了他还能不放下工作做我的三陪?(别想岔了,这里的三陪是陪吃陪喝陪玩):)
Z的成功一点也不让我觉得意外,印象中Z在学校时就很优秀,学习成绩超好,是我们系的学习部部长,钢笔字也写得非常漂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钢笔字漂亮,这一点我一定要卖弄一下,哈哈,因为我收到过他的情书。
Z为人忠厚老实,笑起来脸上的两团肉挤在一起,看起来有点憨,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调皮捣蛋,甚至有些放荡不拘的男孩,Z自然被我拒之门外。
Z说他记得他当学习部长的时候我是文娱部长,部长?我吓了一跳,我真不记得我还曾经有过如此如雷贯耳的官职,部长级别那应该是享受奥迪A8的待遇了。
讲到职位和座驾档次的关系,就让我联想到先生的姐夫。先生的姐夫在H市当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官,座驾是A6的待遇,(比我差一点,呵呵)。我们刚回到H市的时候,他去台湾访问了,过几天回来后去上班,我看见他有些郁闷地自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我知道姐夫20多年来上下班都有专车专司机接送,从一开始的大众,A4,到现在的A6,一路随着他的官职上升车子的档次也跟着攀升。姐姐看出我的疑惑,便开口说:“今天是车改第一天,领导们以后一律不许有专车专司机了,他们局的车子全卖了,司机也都下岗了。”
我大惊,从我记事以来我就知道共产党高官都有专车这一特权的,这一全国性的改革不是会影响很多高官的利益吗?共产党腐败是臭名昭著的,现在可能真的要下决心清廉了。虽然姐夫没有车坐了,可我还是挺高兴的,觉得共产党总算有救了。
前段时间和老公聊天,聊到此事时就大赞共产党现在出息了,老公说:“你以为他们会吃亏?他们现在每月发几千块车补,据说还有发上万的,变相地捞更多钱。”我顿时觉得我又被忽悠了,唉,这老共怎么总是让我有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司机把我直接送到Z的办公室。从Z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的窗口,就可以看到Z的工厂了。在办公楼和厂区之间高高地竖着三面旗帜,我只认得中间一面是国旗,傍边的两面应该有一面是厂旗,还有一面是何方神圣的,就不得而知了。工厂的大门口醒目地写着充满人性的两句话:“生命只有一次,安全高于一切。”
几个月前富士康的跳楼事件简直可以说是阿嘉莎的小说《孤岛奇案》的翻版,一个接着一个神奇地跳,比小说更加扣人心弦。小学的课本上说万恶的资本家靠压榨工人们的血汗赚取高额利润,还说天下乌鸦一般黑,Z文质彬彬也就一憨厚的读书人,我怎么也不能把他和万恶的资本家联系起来。Z说这两天很让他心烦,连续有维族工人由于天气过热晕倒在车间,今天已经放假停工了,怕再出事。Z说起这事时表现出的忧心忡忡的样子很让我钦佩,也许天下乌鸦也有白的吧?:)
在H市那段时间天气酷热难当,好几天的气温都高达40°C,可官方的天气预报总是只有39°C,我还纳闷怎么国家气象台的仪器还没有民间的家用温度计精准,后来才听说不到万不得已官方一般是不报40°C的,因为40°C是法定停工停产日。哇,这老共可真会算计,管理这么大个国家怎么跟市场上买菜的小媳妇一样一分一厘都想占点小便宜。
去XX前我就问Z同学XX有什么好玩的,他说XX以钱塘江大潮,徐志摩故居和皮革城闻名。看壮观的钱塘潮还早了一点,一般要等到9月份,可怜我囊中羞涩,皮革城也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倒是对大诗人徐志摩的故居很感兴趣。
记得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恋爱中心里充满了诗意,还是因为觉得懂几句诗才能冒充高雅,总之有段时间狂买诗集,什么徐志摩的,戴望舒的,席慕容的,甚至汪国真的都被我一网打尽。我常常盘着腿抱着本诗集坐在宿舍的床上摇头晃脑的背“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读懂人家诗人们的意境,反正对写情书还是很有帮助的,我这里抄袭几句,那里摘要一段,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就大功告成了。
徐志摩的故居里有间房间放着一张床,说明上写着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新婚时睡过的床,隔壁是一个小房间有一个很旧的盆子,说明上写着是他们洗澡时用的盆子,(谁知道是真是假。)本来徐和陆二人都是二婚,惹不起我什么遐想,可脑神经被新婚,床,洗澡这样的字眼连番刺激着,脑子里还是不小心联想了一下不该联想的情景。:)
我汗流浃背不是因为我的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而是这么热的天徐志摩故居居然没装空调!我从来没有热到汗水可以像泪水一样的在脸上奔流,狡猾的诗人应该不会选在这样热的季节回来结婚吧?不然什么大事都办不了。:)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象是在为小曼平反昭雪。多少年了小曼一直背着挥霍无度,贪图享乐的罪名,甚至喜爱诗人之人都将诗人之死怪罪在她头上,因为大家认为志摩两边奔波都是因为她不愿住在北平。可最近看到一篇报道,说小曼是住在北平的,徐赶着去上海其实是要去看林徽因的演讲才机毁身亡的。真是这样的话,小曼就被冤枉了大半个世纪。
所有的书都把林描述成一个很decent的女人,其实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她在英国读书时同时发了四个相同内容的电报给四个不同的男生,其中包括徐志摩,内容大概是:“妹妹很寂寞,哥哥我想你。”四个男生心花怒放地跑去邮局给佳人回电,其中两人在邮局不幸碰到,发现手上都拿着林妹妹的电报,连内容都一样。这林小姐也太牛了,如果生在现在,一定是拿着手机来个群发,收到的人肯定不止4个。
中午Z请我们到一家会所用餐,从我们用餐的包间往外看,我有恍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如果我不知道我是在中国,我还以为这里是我公司对面的plaza呢。Z在这里定了一个包间请我们吃饭,包间装潢得很舒适,有电视,沙发,卫生间,像在家里一样,还有两个服务生毕恭毕敬地站在边上全程伺候着,在国内有钱有权就是大爷啊。
Z热情地给我们每人点了一份超级大的鲍鱼,可惜我两个女儿不知好歹,吃了一口就剩在盘子里不想再吃了,我其实也觉得不好吃,可这么贵的东西不吃掉不亏了?闭着眼睛强咽了下去。
还是喜欢美国的点菜方式,自己点自己喜欢吃的大家share,中国人就是太爱面子,生怕没把客人款待好被客人取笑小气,请个客都是主人安排菜,指着最贵的点,好像不这样就不能表示诚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