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越南华侨,在越南出生,奶奶的爸爸从事倒卖中药维生。15岁时因为她爸爸又再娶了一个老婆,眼中就只有小老婆,奶奶的妈妈是比较刚烈的女人,不能忍受之下把奶奶带回了中国,奶奶有兄弟姐妹几个,只有奶奶跟她妈妈回了中国。
回到中国后,奶奶跟她妈妈只能靠采中药维持生活,奶奶在香港倒卖中药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爷爷,后来一起回到中国广州郊区家里结婚了。
奶奶一共生了5个儿子和3个女儿,大儿子在出生不久后就患急惊风去世,是因为用了生锈的剪刀剪磁带引致发炎,当时没什么药物医治。最小的儿子出生在58年大跃进的时候,由于极其缺乏营养在出生不久后也去世了。
在我爸一岁多的时候,日本鬼子进村了,日本仔在一个叫大棱岭的村庄进驻了几年,由于跟我村相隔较近,日本兵来我村拆了祠堂,将横梁抬回去做炮台。在日本兵进村的时候,大家都躲了起来,日本兵所做之丑事不用叙述大家都知道了,就是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进村后到处找人,拿剑到处去刺草丛、草堆,奶奶当时抱着爸爸和另外一些人躲在草堆里,没被鬼子的剑刺中,爸爸幸好当时一直在睡觉,没在啼哭。听奶奶说没隔几天有一个草堆里一个婴儿在哭叫,她妈妈拼命捂住不让他发出声音,等日本鬼子走掉的时候,婴儿已经被捂死了,悲哀啊。我们村有几个女的被抓了做慰安妇,住在我家隔壁一条巷子的三婆,我们小时候都这样叫她,就是在年纪轻轻时被日本鬼抓了去,后来一直被人家嫌弃,一生没有嫁人,直到去世,可怜啊。
奶奶在越南从没有干过农活,在农村生活也只能靠爷爷务农,生了几个小孩后,家里更穷的揭不开锅了,为了谋生计, 1948年在广州西提二马路搭草棚卖酒(也就是说现在的广州文化公园的前身是卖酒的档铺)。
后来听说农村分地了,就决定不卖酒,举家又搬回了农村生活。卖酒档铺的营业执照一直放在我三叔家里。三叔过世后这张很有历史价值的执照就不见了,我爸问过我三婶,可能烧遗物的时候一并烧毁了,以前三叔给我们大家看这张执照的时候我都见过一次。
由于家里人口众多,种田也不够粮食吃,爷爷于是去了广州沙河的酒楼做杂工,全家靠着爷爷的微薄工资生活。后来爷爷做到了厨师,工资提高了,色胆就上来了,又在物色找第二个老婆,想在广州和郊区各有一个家,并瞒着奶奶准备好嫁娶的时候,有熟人还是告知了我奶奶。当时从我们郊区到广州市走路要两个多小时,水路坐船1个小时左右,奶奶跟她妈妈一样也是刚烈之人,绝不能容忍自己丈夫再娶,得知消息后立马风风火火的坐船赶去了爷爷的酒楼,大吵一番后爷爷也只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奶奶在农村学会了抽烟,一直都抽自己卷的烟丝,小时候经常看到的是奶奶坐在门檐前,一边抽着烟一边在看书,身边总放着一盒火柴和一包烟丝,奶奶什么书都看,特别爱看小说,三国演义等是她的最爱。奶奶而且好会背诗,以前给我们讲故事又被背诗什么的,我还记得奶奶说过的诗词,什么:“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等等好多,都忘记了。
爷爷60岁退休从广州回来郊区生活了,三叔在原有房子的隔壁再建了新房子,把旧房子给了爷爷奶奶住,白天两老各有各玩。爷爷每天早上和下午都去老人院打麻将,奶奶就和几个老婆婆玩天九,如果他们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啊。
有天很突然的接到二姑丈去世的消息,第二个姑丈是开服装加工厂的,长的很帅气,跟我二姑姑感情很好,每次载奶奶去他们家玩的时候总看到他们两夫妻在开玩笑,很恩爱的,这个打击对我二姑姑差不多是致命的。二姑丈是很大方善良的人,每次陪我姑姑回去探望我奶奶的时候总是大包大包的衣服拿回去分给我们穿。二姑丈是半夜突发性的心肌梗塞,送到石龙医院的时候只有一个值班医生,而且当时医生正在抢救一个喝了农药自杀的农妇,所以,唉,还不到40岁啊,这都是命啊。奶奶之后寸步不离的陪了二姑姑一年多,因为还有四个小孩要抚养,表弟表妹都只是2到7gongc岁,二姑姑终于振作了起来,但不会经营工厂,工厂很快关闭了,一直养尊处优的二姑姑只能下田耕作养活一家了。男人有时真的是一片天,一条顶梁柱,可以撑起一个家的,柱子断了,家就散了。这么多年了,二姑姑终于熬过来了,培养的四个儿女都很争气,现在事业各有成就。
从二姑姑家回来后,奶奶开始变得沉默了,自己独处的时候总在看远方,我们都知道她在担心二姑姑,所以一有时间就会载她再去二姑姑家了。
再一年后,四叔的老婆四婶由于糖尿病并发,在家苦苦支撑了2个多月后,撇下年纪也是很小的堂弟妹三个撒手人寰,这个打击对四叔一家也是承受不起的,治病欠了亲戚几万元,最后人也没了。之后,奶奶天天过去照顾小孩子,做家务,生活也还是要继续啊,四叔跟别人学了烧鹅、烧鸭、烤猪耳朵的技术。烧鹅、烧鸭都是四叔一个人在山上做,建了一个小房子,做了一个很大很深的缸,砍一些柴枝,具体我也忘记他是怎么弄的了。早上就有人来送货,每次都送好多猪耳朵,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去四叔家,看到奶奶或者小孩或者四叔都在弄猪耳朵,地上放上几个放好水的盆子,用钳子夹起一个猪耳朵,放在烧煤球的炉上烤,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会烤焦猪耳朵,太远就不能把毛烧掉,烤完后放在地上稍微放凉,另一个帮手就要把烧不干净的猪毛刮干净,之后放在水盆里泡,再洗干净,奶奶年纪大了,每一天这样的工作强度对她来讲是超累的。而几个堂弟妹的童年也是在猪耳朵的洗刷中度过的,每天一早迎接他们的是永远洗不完的猪耳朵。下午,四叔就踩三十分钟自行车去小镇菜市场卖烧鹅烧鸭,而奶奶就带着堂弟或堂妹在我们俗称的合作社门口卖卤好的猪耳朵,那个时候挺喜欢去找奶奶的,因为总能吃到一小块的猪耳朵,味道好极了。
奶奶在越南从没有干过农活,在农村生活也只能靠爷爷务农,生了几个小孩后,家里更穷的揭不开锅了,为了谋生计, 1948年在广州西提二马路搭草棚卖酒(也就是说现在的广州文化公园的前身是卖酒的档铺)。
后来听说农村分地了,就决定不卖酒,举家又搬回了农村生活。卖酒档铺的营业执照一直放在我三叔家里。三叔过世后这张很有历史价值的执照就不见了,我爸问过我三婶,可能烧遗物的时候一并烧毁了,以前三叔给我们大家看这张执照的时候我都见过一次。
由于家里人口众多,种田也不够粮食吃,爷爷于是去了广州沙河的酒楼做杂工,全家靠着爷爷的微薄工资生活。后来爷爷做到了厨师,工资提高了,色胆就上来了,又在物色找第二个老婆,想在广州和郊区各有一个家,并瞒着奶奶准备好嫁娶的时候,有熟人还是告知了我奶奶。当时从我们郊区到广州市走路要两个多小时,水路坐船1个小时左右,奶奶跟她妈妈一样也是刚烈之人,绝不能容忍自己丈夫再娶,得知消息后立马风风火火的坐船赶去了爷爷的酒楼,大吵一番后爷爷也只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奶奶在农村学会了抽烟,一直都抽自己卷的烟丝,小时候经常看到的是奶奶坐在门檐前,一边抽着烟一边在看书,身边总放着一盒火柴和一包烟丝,奶奶什么书都看,特别爱看小说,三国演义等是她的最爱。奶奶而且好会背诗,以前给我们讲故事又被背诗什么的,我还记得奶奶说过的诗词,什么:“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等等好多,都忘记了。
爷爷60岁退休从广州回来郊区生活了,三叔在原有房子的隔壁再建了新房子,把旧房子给了爷爷奶奶住,白天两老各有各玩。爷爷每天早上和下午都去老人院打麻将,奶奶就和几个老婆婆玩天九,如果他们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啊。
有天很突然的接到二姑丈去世的消息,第二个姑丈是开服装加工厂的,长的很帅气,跟我二姑姑感情很好,每次载奶奶去他们家玩的时候总看到他们两夫妻在开玩笑,很恩爱的,这个打击对我二姑姑差不多是致命的。二姑丈是很大方善良的人,每次陪我姑姑回去探望我奶奶的时候总是大包大包的衣服拿回去分给我们穿。二姑丈是半夜突发性的心肌梗塞,送到石龙医院的时候只有一个值班医生,而且当时医生正在抢救一个喝了农药自杀的农妇,所以,唉,还不到40岁啊,这都是命啊。奶奶之后寸步不离的陪了二姑姑一年多,因为还有四个小孩要抚养,表弟表妹都只是2到7gongc岁,二姑姑终于振作了起来,但不会经营工厂,工厂很快关闭了,一直养尊处优的二姑姑只能下田耕作养活一家了。男人有时真的是一片天,一条顶梁柱,可以撑起一个家的,柱子断了,家就散了。这么多年了,二姑姑终于熬过来了,培养的四个儿女都很争气,现在事业各有成就。
从二姑姑家回来后,奶奶开始变得沉默了,自己独处的时候总在看远方,我们都知道她在担心二姑姑,所以一有时间就会载她再去二姑姑家了。
再一年后,四叔的老婆四婶由于糖尿病并发,在家苦苦支撑了2个多月后,撇下年纪也是很小的堂弟妹三个撒手人寰,这个打击对四叔一家也是承受不起的,治病欠了亲戚几万元,最后人也没了。之后,奶奶天天过去照顾小孩子,做家务,生活也还是要继续啊,四叔跟别人学了烧鹅、烧鸭、烤猪耳朵的技术。烧鹅、烧鸭都是四叔一个人在山上做,建了一个小房子,做了一个很大很深的缸,砍一些柴枝,具体我也忘记他是怎么弄的了。早上就有人来送货,每次都送好多猪耳朵,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去四叔家,看到奶奶或者小孩或者四叔都在弄猪耳朵,地上放上几个放好水的盆子,用钳子夹起一个猪耳朵,放在烧煤球的炉上烤,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会烤焦猪耳朵,太远就不能把毛烧掉,烤完后放在地上稍微放凉,另一个帮手就要把烧不干净的猪毛刮干净,之后放在水盆里泡,再洗干净,奶奶年纪大了,每一天这样的工作强度对她来讲是超累的。而几个堂弟妹的童年也是在猪耳朵的洗刷中度过的,每天一早迎接他们的是永远洗不完的猪耳朵。下午,四叔就踩三十分钟自行车去小镇菜市场卖烧鹅烧鸭,而奶奶就带着堂弟或堂妹在我们俗称的合作社门口卖卤好的猪耳朵,那个时候挺喜欢去找奶奶的,因为总能吃到一小块的猪耳朵,味道好极了。
不见了一个女婿,没有了一个媳妇,这对奶奶来讲已经是不能承受的痛了,但,悲惨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是谁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忘记关上了。。。。。。。。。。
回忆起这些的一幕幕,眼泪已悄然滑落,很快从小雨到大暴雨了,唉。。。。。。。。
也忘记是那年了,最小的姑姑她的名字叫凤,小姑丈叫龙,龙凤呈祥,龙凤结合,以为这就会永远的幸福下去,奶奶最疼爱的小姑姑,在做完乳腺癌手术后5年复发了,小姑丈也拼命的找亲戚借了十几万,该做的化疗也做了,最后也还是变成了绝望的枷锁拷在每个人的心上。医生说了,在医院也没用了,小姑丈于是把小姑姑接了回家,让她安然的在家过最后的日子。小姑姑的性格也是最开朗、最好的,脸上经常洋溢着笑容,脸胖胖的,而且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吃青菜,按现在的养生医学来讲的话,是最不可能得癌症的那个,死神之箭偏偏选中了她。在家最后的几个月里,由开始的还能讲能笑,到最后奄奄一息的痛苦历程,奶奶都在陪伴着,倒尿倒粪、擦身体,很难想象一个差不多80岁的老人还要在做这个,姑丈没办法要上班赚钱还债,他请的假够多了,单位说他再不上班就辞退了他。奶奶瘦弱的身体更瘦了,只有骨头,没有一点肉,奶奶的心可能在滴血,但,她还是在撑着。当时我们都已上班工作了,除了偶尔去看看还有给点钱之外,心里也是愧疚的,没有更好的帮奶奶照顾小姑姑。就算万般不舍,要走的终究还是要走了,小姑姑也走了,留下了一个5岁的儿子,人生是什么,不要谈什么梦想理想了,直白点人生就是一条鲜活的人的生命。过了几年,小姑丈再娶,再生了一个女儿,除了偶尔一年一次的新年拜年之外,就很少见到了。
从小姑姑家回来,奶奶对着我们会开心的谈笑,独处时就经常偷偷的在抹眼泪,80岁的老人了,一次又一次的白发人黑发人,她裂开的心还没缝好就一刀接一刀的桶了上去,时间并没有让奶奶很好的喘一下气。。。。。。
小姑姑去世半年后,可能也太想念小姑姑了,原本身体还健康的爷爷突然间垮了下来,由病发到去世一个星期不到,爸爸他们都觉得极其突然,因为爷爷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晚上七点就准时听着收音机睡觉。平时也没有什么大病痛。想起爷爷,就会想起他在老人院和老人家打麻将的时候,明明叫糊1、4、7万三飞叫的,很容易自摸的,偏偏去吃了人家打出来的2万,大家说他诈糊,他就说不算,他看不清楚,也是,爷爷老了,眼皮都耷拉下来眼睛只剩一条缝了,呵呵,我跟堂弟在旁边看着,爽快的帮爷爷付账完毕,爷爷打的是1元起番的麻将,有时候输超过20元,他就说睡不着觉了,每次回去探望爷爷给他一百元,他都会笑嘻嘻的说谢谢,呵呵,有资本再玩了,其实爷爷是有退休工资的,过年过节给利是的时候是超豪爽的。
下午接到爷爷过世的消息,我们全家人立马在广州赶回了乡下,爸爸、三叔、四叔和两个姑姑一整夜都在陪着爷爷,在守夜。奶奶可能早已哭干了眼泪,不哭不闹,整天一句话都没说,是啊,跟爷爷斗了一辈子的嘴,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停下来了,以后吵架没有爷爷回应的奶奶,是何其的不习惯和不舍啊,心,碎的补也补不好了。第二天,所有的亲戚都来送葬,好久没见的表姐表哥也来了,20个内孙外孙都到齐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了,大家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奶奶终于说了一句话,就是叫我们不要碰到墙壁,因为会挡着爷爷的灵魂出去,说完后可能终于忍不住了,快步走回了自己房间哭了起来,剩下两个老人家陪她,大家就出去送爷爷了。
爷爷走了之后,大家都不想奶奶继续住着爷爷去世的房子,免得经常想起触景伤情。但没人能说服得了她,怎样也不肯搬。最后,还是依了奶奶,也不知道那些天奶奶是怎么过来的,老伴都不在了,这么的孤单,奶奶依然选择了坚强,人前从没见她哭过,诉苦过,一步一步的,奶奶顽强的走着。。。。。。。
奶奶独居生活了两年,三叔出事了。三叔是响应当时邓小平同志说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出去学习后回来在农村开了一个加工锁厂,当时很牛的,我村好多人都在三叔工厂打工,三叔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建没有瓦顶的平房,也赚到了一些钱,不是大钱,但之后,就学会了享受,天天在外面海吃海喝、打麻将。堂哥从小没吃过什么苦,都被家人宠惯了。现在家里有钱就有了更多的酒肉朋友,接着就有了白粉友,天天偷三叔的钱去买白粉,钱偷光了,买通厂里面的门卫,叫上辆大卡车,晚上把加工好的锁全部偷走,换来的钱继续吃白粉。三叔赔了一大笔钱。堂哥做的很绝,某晚再重来了一次偷锁行动,三叔的工厂没有翻身的机会,彻底的垮了,然后,堂哥就远走高飞,没见人影。三叔经历了工厂的起跌,经历了儿子的背叛,内疚疏于管理工厂、疏于教育儿子,忧郁成结,得了鼻咽癌。做化疗欠了好多钱,50多岁的三叔去了别人工厂当门卫,专门值夜班,可能是长期熬夜,也可能家里没钱,营养跟不上,6年后,鼻咽癌复发了,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骨头,身体里每根骨头24小时不停的大痛小痛折磨,三叔在家倒数着剩下来的日子,2个多月以来,也是三婶和奶奶每日每夜的陪伴在侧,奶奶的心可能已痛的麻木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一个这样的老人。
在医院出来后的最初几天我们回去看望三叔,三叔浑身发烫,我姐打电话给在医院药房工作的表弟,叫他立即请假带上杜冷丁过来,帮三叔打上一针后,没那么疼的时候再给了点退烧药他吃,三叔从最初痛的意识模糊后清醒过来了,杜冷丁发挥了作用,他第一次没感觉到痛了,很高兴的看了看大家,最后盯住我奶奶兴奋的好像小孩子一样说:“老妈,我不痛了,是不是我的病好了,没有癌症了”。听到三叔的这句话,大家心如绞痛,我们的眼泪在眼眶里都一直往外涌,奶奶拼命的忍住眼泪,轻轻、柔柔的摸着三叔的头说,是的,没事的。你能想象的出一个人对生命、对能否活着有如此大的渴望吗,你能想象这是一个80多岁的老人家和50多岁的儿子的对话吗,生活是何其的残忍啊,我和姐终究没忍住,跑出了门外嚎啕大哭了起来,痛的感觉已经不能再用言语来表达了。这句话,我到现在还是每次想到都忍不住伤心落泪,想活着是多难的事啊。到了三叔弥留的几天,他很累了,虽然坚持打杜冷丁不会经常痛了,偶尔醒来就看看大家,好像在找谁,我们大家他都看过了,也叫过了我们的名字,我爸知道,他想见他大儿子最后一面,那时我堂哥没钱吃白粉抢劫被抓去了石井监狱,我爸是性格急的人,立马就带着他的教师证,请了一辆车,叫上我四叔,一起去了石井监狱。幸好我爸把教师证带上了,做了人格担保,把三叔的情况一说,他们特事特办。第二天早上,两个狱警押着我堂哥见了三叔的最后一面,当天晚上,三叔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去了一个再也没有痛楚的地方了。
奶奶没有了这么多亲人,平时还有住在隔壁的三叔嘘寒问暖的,现在连三叔也走了,三婶白天出去打工了,剩下奶奶就更寂寞了,奶奶仍旧顽强的生活着,没有被一个接一个的苦难打倒,白天不玩天九的时候就在家看豫剧,打完天九回来也是看电视,陪伴奶奶的就只有电视机里的声音了,只是最后压倒奶奶的不是亲人生离死别的背痛,而是残暴的人类。
堂哥从监狱出来了,找了钉珠子在衣服上的手工活,至于还吃不吃白粉我们也不知道了,按他说的以为他真的戒掉了。钉珠子不够一个星期,有天他对我奶奶说,第二天一早要交货,因为他平时都把做好的衣服都放在我奶奶家,叫我奶奶不要锁客厅的门,他要很早起来,不想叫我奶奶起床开门了,农村的房子一般都是锁外面的大门,也要反锁客厅的大门。奶奶当天晚上就按他讲的没锁客厅门,结果,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四叔电话通知我们奶奶被打了,而且被打的很严重,满身都是血,是被折凳打的,是谁这么没人性,对88岁的老人下如此的毒手,而且只是老人啊,怎么下得了手啊。最先发现的是我的堂哥,他说早上6点多过去想拿衣服交货的时候,就看到被打的奶奶满身血的蹲在神台下面一直哆嗦,并且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口袋,他就立即打电话给我四叔,四叔也报了警,奶奶死后也没破案。120救护车过来了,把奶奶接去了小镇的医院,后来我爸要求转去了广州中山医院,我们立即也赶去了医院,看到几个医生护士正努力掰开奶奶的手和脚,原来奶奶还在一直大叫不要抢我的钱,拼命缩成一团,医生都说想不到88yir岁的老人力量还这么大,按住奶奶后打了镇静剂,让她睡下才能帮她换衣服疗伤。奶奶醒来大家都关心问候她,过了两三天大家才敢问奶奶是谁打他的,奶奶一直没吭声,等大家走开休息时,大姑姑俯在奶奶耳朵问是否我堂哥预谋和别人做的,奶奶想说最后也还是没讲,其实我爸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在猜测肯定是我堂哥做的,因为奶奶送来医院后,他人也不见了。我爸记起前段时间在美国的姨婆,也就是奶奶的妹妹寄来了一笔钱,叫我奶奶用来修葺她们妈妈的墓地和旧房子。可能也就是这笔钱让我堂哥知道了,起了贪念,叫上本村的一个也是吃白粉的人打起了奶奶的主意,奶奶所睡房间的衣服、被子、床席全部被掀翻,但他们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的到,因为钱已经由我爸保管并用奶奶的名字开了存折。按姑姑说的,到底是谁打她的,奶奶的心清楚的很,她还是疼我堂哥,所以到死也没讲出来。最后奶奶就这样在医院去了,苦命的奶奶。。。。。
奶奶是个很善良的人,谁家有困难,奶奶会竭力相帮,并且一心为善。在我们家附近只要谁家吵架了,肯定会有奶奶的身影,不厌其烦的在劝架,村里人对奶奶是很敬重的,所以奶奶有很多的干孙子、干孙女,在奶奶去世的时候,村子里自发送葬的来了好多人。
奶奶,好想你啊。。。。。。。。。。。。。
生命感悟:狼行千里吃肉,马行千里吃草,活鱼逆流而上,死鱼随波逐流,有这么一句话我非常欣赏:“真的很累吗,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苦—才是人生;累—才是工作;变—才是命运;忍—才是历练;容—才是智慧;静—才是修养;舍—才是得到;做—才是拥有。”
如果感到此时的自己很辛苦,告诉自己:容易走的都是下坡路,坚持住,因为你正走走上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