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接近清晨时做的梦常常有很清晰的记忆。
昨天夜里四点多时被打电动的声音吵醒,辗转反覆睡不回去。黑暗中窗帘的缝隙投进路灯的微光,心如蚁噬般不舒服,种种念头奔涌,委屈,不安,失望,夹杂着转化为丝丝愤怒。看了天花板30分钟后,披了睡衣下楼,跟朋友了招呼,我的笑容依然温柔。我从不在朋友面前对他语气有丝毫不敬,甚至私下的争执,我的语气永远平静温柔,没有指责,怪罪,重话都没有一句。一直十分仔细的维护着对方的自尊。可是被维护的一方,可真的曾尊重自己的人生吗。每天起床时已离黄昏不远,胡乱吃些东西,看电视,漫画,玩手机游戏,等我下班煮饭或出去吃,之后就是喝酒,电视,电动,黎明时分才上床昏昏睡去,我从来不多说什么。毕业已经半年了,连一个面试都没见过。在父母的指责,管控,比较中长大,面对另一半,我不想成为一个妈妈。可如果面对的永远是一个孩子,我又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有些话我不忍出口,因为我不想伤了谁的心。
小坐片刻天空边缘已经透出些许白光,想到明天一早的工作,逼自己瞬间忘记一切心头不快,倒头沉睡。
于是,梦来了。
梦里我到一间报社工作,是个新人,只得作些打杂工作,收发信件之类的,还不小心犯了愚蠢的错误,还好同事跟主管都帮忙打点,甚至玩笑安慰我,忽然公司里要开会,似乎报社老板是个白手起家的大企业家,很多业界的人来听经验。走进会议室,发现老板竟然是我的一个堂哥。这个堂哥大我六岁,从小就是我所有亲戚里跟我玩最好的,小时候不想做的事,不敢去的地方,若他哄我陪我,我便愿意。他求学时有段时间借住我家,我们疯玩在一起,没有兄弟姐妹的我,很是度过了一段有哥哥的骄傲快乐时光。我开心的跑去跟堂哥打招呼,可是他似乎不是很愿意见到我。后来梦境便忽然黑暗下来,堂哥在拍一段等一下会议上要播放的视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挡到摄影机的镜头,于是我在黑暗中奔跑着躲闪,很怕误了堂哥的时间,可是我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甚至躲进了公司的杂物储藏间,摄影机的镜头还是在不该出现时拍到我。最后堂哥愤怒了,对我大吼,要我滚,不然就躺在储藏间的地板上不要在动。我万分难过可还是躺了下去,不可思议的时,我躺下去时竟然压到了一个人,于是我只好用滚动的滚到旁边,被压住的隐约是个长发的女人。这时堂哥更生气了,质疑我为什么躺下去之后没有乖乖不要动,之后便是发飙的大骂声,我在混乱中还被踢了几脚,我转头去看躺在旁边的女人时,她也转了头过来,竟然是我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她的脸去掉小时的稚气,可五官一如既往的精致,我们在这样奇怪的场景下相遇,表情都很是震惊,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说不出话来,可抬头忽然看到堂哥,他正用不堪的字眼辱骂我们,他的表情充满了冷漠不屑,我忽然想到我们小时候一起玩时的种种温馨快乐无虑,对比他现在的嘴脸,不禁悲从中来,也许世界上最脆弱最易碎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我忽然哭的歇斯底里,哭得很失控,仿佛用了全身心的力气在啼哭着,哭得天昏地暗,这一哭便一直哭到我惊醒过来。
现实生活中,我已经很久,无法为自己的事情,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