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了埃及,但要走到应许之地,路途还很漫长。水生扛上了重担就再也卸不下去,只好死扛到底。在一个喜怒无常的神和一群不服管教的族人之间,他左右调衡,不知受了多少夹板气。
这一路上最重要的事是他上山去觐见耶和华,领受了一大堆鸡毛蒜皮的戒条和注意事项,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要这样要那样,刻在两块石板上,各种规定里最醒目的是耶和华特别关照了祭神的流程、祭物、使用道具等等,巨细无遗、长篇累牍的好几页。关系到自己的香火,神可一点都不含糊。
以色列人意志很不坚定,水生上山的时间长了点,他们就在山下把耳环戒指什么的攒起来,铸了个异教的金牛犊神像,开始朝拜。水生下山来看到这一切,气得把手里的石板都摔了。之后一路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只要是饿了渴了累了冷了,或者前路崎岖了,以色列人就找水生嚷嚷:你把我们带出埃及来挨饿受冻,那还不如不出来呢!
水生头大啊,好几次跟耶和华抱怨:您为啥让我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我管不了这帮人!
可是抱怨归抱怨,工作还是得做,尽管这份工作实在太难做了。耶和华让水生挑选十二个人先去应许之地打探一下,回来要负责向族人进行歌功颂德的正面宣传。没想到十二个探子回来后只有两个人报喜说地方不错,其他十个人重点报忧说虽然地方不错、但住着恶人,凶多吉少。以色列人听到这凶信,乱成一团,又找水生抱怨:你让我们留在埃及不是多好,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涉险!耶和华气坏了,心想我这么救了这一群没出息又不服管教的白眼狼。当场发飚判了那些不按主旋律宣传的探子死刑,甚至起了恶念把面前这群白眼狼彻底灭了。
水生苦苦求情:您好容易把他们从埃及带出来,可不能这么轻易杀他们啊!杀了他们,埃及人会笑话您的!
忍辱负重的水生兼任后勤部长、宣传部长、心理辅导员、信访办主任、主席秘书等职务,要看耶和华的脸色也要看族人的脸色,还要管身边这一群白眼狼吃喝。以色列人饿肚子,水生为他们向耶和华求来食物;没水喝,水生遵照耶和华的指示,用权杖敲敲岩石,水就涌出来了。
水生是个负责任的、善良的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领袖,是个既然千金一诺、不食君之禄也会忠君之事的有信用之人。
但古往今来几个忠臣有好下场?不是炮灰就是破抹布的命。有一天,以色列人在旷野中又没水喝。耶和华对水生说:“你去,拿着权杖,吩咐磐石涌出水来。”水生来到磐石面前,被族人吵得心烦意乱,没好气地举起权杖击打了两下。水来了。
耶和华说:水生,你不听我的话。应许之地没你的份儿了。
你们看明白了吗?水生的罪在于:耶和华让他“吩咐”磐石出水,他居然敢不听话,阴沉着脸“击打”磐石出水!一个历尽千辛万苦、一路上忠心耿耿的仆人,犯了这么针尖大的错误,好一场弥天大罪!水生之前的赫赫功绩在这一瞬间被抹掉,水生像一块被用完的破抹布一样被扔掉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水生哥摩西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永远是一颗棋子,一颗来去不由自己的棋子。无论是被选择、被抛弃,都由不得他自己。法国诗人Vigny有首长诗《摩西》,大意就是以摩西的口吻提问:你为什么要选我?我只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你为什么要选我?
君要选臣,臣不得不被选,当初摩西如果坚持拒绝,估计也就是个死。没办法,选了也就选了。但干了这么多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说退休金什么的,至少那流着奶与蜜的土地让人家沾一沾才对吧。找个鸡毛蒜皮的借口把人家用完就扔,额滴神啊,您真做得出来……
(结束了结束了!窝妹舞妹等色女,下次可以听桃色新闻了!不过先让哥抽支烟、歇歇。哥也不是铁人哪!不能久硬不疲哪!哥也有不应期哪!)
请铁人摩西哥出来谢个幕:
(《摩西》,米开朗基罗作品,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16世纪)
(《摩西和十诫石板》,Philippe de Champaigne作品,17世纪,圣彼得堡隐士庐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