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记得文革中的支联站和\'全向东\'?

居美国华盛顿, 就职政府部门, 花甲年岁,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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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别用反对张春桥的一定是好人的模式看待全向东, 他算命好, 因为反张所以文革后没列为三种人, 后赴美作访问学者, 脑子有点搭僵, 他自称蹲过老共监狱的有几个脑子不出点毛病? 于是每住一处被赶一回-无法与人相处了. 后来听说肯塔基? 还是嘛地方了.  --转载者

联司 和 支联总站 不好对付。它们的头头的素质,与 工总司 不同。

联司 的 司令 杨仲池,乃中国名牌大学 清华大学机械系1962年的毕业生。他是厂里的技术员,被造反浪潮推上了 司令 之职。

支联总站 的头头 全向东 的大名,不断见诸上海的大字报、大字标语。从 全向东 这名字推测,此人大约是个红卫兵,因为当时的红卫兵们最喜欢取这类 卫东彪 、 永向东 、 卫红 等充满 革命 色彩的 时髦 名字。

出人意料, 全向东 不过一介书生而已。细细的手臂仿佛无缚鸡之力,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象征着他的 学历 不浅。他是上海交通大学一四 教研室的助教,真名汤福坤,又名汤东生。早在1957年,他就因对钱伟长这样的科学家被划为 右派 深表不满,成了一个 右派边缘分子 。

如今,他要与张春桥、王洪文对着干,深知对手最善于翻老底、揪小辫子。于是,化名 全向东 ,以 彻头彻尾 的 革命化 的名字活动于社会,成为 联司 的 军师 ,成为 支联总站 的头头。

全向东 取代了耿金章,与王洪文相抗衡。耿金章擅长于组织力量, 全向东 则擅长于演说、出点子、写大字报。他借助于 工学运动相结合 ,把红卫兵和工人组织成 支联站 。

全向东 猛烈地抨击王洪文,称 工总司 为 王家铺子 ,是 群雄突起、山头繁多、新式的行会 ,成为 新型的 工作组 和新型的反动路线的执行者 。 全向东 的这一系列带有理论色彩的攻击 工总司 的言论,比耿金章的几声 他妈的 咒骂要厉害得多。

王洪文不由得注意起这个 全向东 来,下令搜集 全向东 的 反动言论 。后来,《工人造反报》曾以大半版篇幅刊载了《 全向东 在文化大革命中部分罪行录》,作者为 交大红师(筹)、赤革会、教联站 。这份《罪行录》中,详细摘录了 全向东 的 反动言论 ,指责他 阴谋策划 上海第二次大乱 。

如今,以历史的目光重新审视《 全向东 在文化大革命中部分罪行录》,其中不少言论是击中了张、姚、王的痛处的:

2月19日 全向东 站在资产阶级反动的立场来到上柴厂,兜了一圈就表示 坚决支持 联司 。

4月26日 全向东 之流为了稳住 联司 群众,匆匆忙忙组织了一个 赴京控告团 去北京。

4月29日 全向东 从北京寄给 联司 第一封公开信,信中提出了七条所谓的 斗争方法 全向东 并在信中大肆攻击以张春桥、姚文元同志为首的上海市革会。说什么: 有人竟然宣传在 一月革命 后,上海已平静无事,只要 大联合 就可以了,一切大事可由上海市革命委员会里的 群众领袖 去解决,开圆桌会议摆摆平。 必须把套在上海革命派头上的精神枷锁打碎。春桥、文元同志必须深入到群众中去,特别是深入到上海的革命工人中间去。

5月7日 全向东 写给戚本禹同志一封信,恶毒污蔑伟大的一月革命。把 一月革命 中进行夺权的无产阶级革命派称为强盗似的占山头。 安亭事件必须重新估价 , 靠安亭事件起家的群众领袖大部分是一些投机分子和野心家 。还叫嚣 必须改组上海市革命委员会 。

5月31日 全向东 写出大字报《是否毒草?》,攻击新生的《文汇报》和《解放日报》是 资产阶级喉舌 ,是 资产阶级忠实的代言人 。

6月10日 全向东 回交大领工资时大放厥词说: 全国六个革命委员会五个垮台了,上海(革委会)你看好了,历史会作结论的。

6月24日 全向东 在人民广场公开叫嚣:上海公安机关 实行的是资产阶级专政 , 上海的政宣权力掌握在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手里 。

7月16日 支联站 在人民广场聚众召开所谓 坚决捍卫六·六通令大会 , 全向东 在会上大放厥词攻击上体司、工总司等革命组织,咒

骂 《文汇报》的头头 是 资产阶级政客, 靠造谣过日子 。

7月22日 全向东 在 支联站 大会上,出于他的阶级本能,恶毒攻击上海市革委会 比黑市委的反动路线还厉害 ,并狂妄叫嚣 徐景贤、王洪文就是新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 。

7月25日,由 全向东 主持召开了各大区负责人会议,研究了如何进一步欺骗群众等反革命策略。当晚, 全向东 煽动群众冲击在人民广场开会的 红三司 、 红上司 革命小将,又冲进市公安局殴打革命战士,后又冲击市革会, 全向东 拿着喇叭狂叫: 徐景贤、王洪文从市革会滚出来。 真是狂妄已极。

 

在 全向东 的种种 反动言论 中,最使王洪文不安的是 安亭事件必须重新估价 , 靠安亭事件起家的群众领袖大部分是一些投机分子和野心家 。须知,王洪文确实是 靠安亭事件起家的 。一旦安亭事件被否定, 工总司 也就垮台, 司令 不复存在。

王洪文意识到,这个继 赤卫队 、 二兵团 之后冒出来的新对手,充满着辣味。

第三次较量,比前两次更为严峻。不过,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如今的王洪文已是 上海市革命委员会 的 副主任 ,手中有权有势了,他想用手中的权势,压垮对手。

 

静坐于上海市公安局前

1967年3月23日,一支由军人组成的队伍,开进了上海柴油机厂。

这支队伍,有着一个冗长的名称,曰: 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沪三军支左办公室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

上海柴油机厂所生产的柴油机,有一部分是用作军舰、鱼雷快艇的动力,厂里有保密的军工车间。不过,这支 宣传队 进厂,倒并不是为了军工车间的生产,而是为了 支左 。

支左 ,亦即支持左派。毛泽东的关于军队要支左的指示,已经多次用黑体字标出,印在《红旗》杂志或《人民日报》的社论里:

人民解放军应该支持左派广大群众。

人民解放军应积极地支持和援助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派,坚决地反对右派。

人民解放军应该积极支持左派广大群众。所谓 不介入 ,是假的,早已介入了。问题不是介入不介入的问题,而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是支持革命派还是支持保守派甚至右派的问题。

这支穿着军装的队伍,根据最高领袖的指示,前来支援左派,理所当然受到了 阿东 和 阿串 双方的欢迎。

东方红 用黑体字刷出了大标语:

热烈欢迎解放军宣传队来我厂支左!

联司 用新魏体刷出了大标语:

热烈欢迎解放军宣传队来我厂支左!

双方的口号一模一样。不言而喻,不论 阿东 还是 阿串 ,都以为自己是当当响的左派!

这支军人队伍背后的秘密几乎无人知晓:它是 市革会 派去的,幕后的指挥是王洪文和徐景贤。

当然,张春桥和姚文元也过问过这支队伍。不过,自从当上了 上海市革命委员会 的 主任 和 第一副主任 之后,张春桥和姚文元的大部分时间在北京,忙于中央的权力之争,而对上海实行 遥控 。

王洪文和徐景贤都是 上海市革命委员会 的 副主任 ,主持上海的日常工作。不过,徐景贤毕竟当过上海市委写作班支部书记多年,政治手腕比王洪文强得多,而且他的口才、文才、政治理论水平远在王洪文之上,很快的,上海的实权落在了徐景贤手中。但是王洪文毕竟手下拥有百万之众的 工总司 ,徐景贤也未敢小觑这位 王司令 。

这支 宣传队 开进上海柴油机厂一个月之后,那里的形势陡地吃紧。因为 宣传队 经过一个月的 调查研究 ,终于在4月24日发表 公告 。这 公告 ,犹如法院的判决书似的,对 阿东 和 阿串 作出了裁决:

工总司上柴东方红总部是坚定的革命左派组织,革命的大方向是正确的,我们要坚决站在 东方红 一边,支持他们的一切革命行动。

联司 的大方向是错误的。我们希望 联司 广大革命群众尽

快站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

东方红 马上 热烈欢呼 起来。 联司 呢,实在气愤不过,当天晚上便把那支 宣传队 的 支左办公室 砸了。

王洪文原以为可以用 解放军宣传队 压垮 联司 ,不料,矛盾急剧激化。

东方红 马上抓住 联司 的把柄,声称 联司 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中国人民解放军 ,把大字标语刷在外滩,刷在南京路。

联司 呢?迅即组成 赴京控告团 ,由 全向东 带队,于4月26日奔赴北京。

那支 宣传队 呢?放下了手中的 红宝书 ,拿起了钢枪,逮捕了 联司 中冲砸 支左办公室 的柏某和卢某,关押于上海市公安局。

柏和卢的被捕,又一次激怒了 联司 。 全向东 斥责王洪文所实行的是一条 老牌的、新型的、带铐的、带手枪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

本来, 资本阶级反动路线 这顶帽子,是王洪文给陈丕显、曹荻秋戴上的。如今,却轮到他的头上,而且还加上了 老牌的 、 新型的 、 带铐的 、 带手枪的 之类新标签!

5月20日,二十多辆大卡车从杨浦区驶过外滩,向西驶入福州路,突然在一幢大楼前停住了。那是上海市公安局大楼。二十多辆卡车拥挤在并不宽敞的福州路上,阻断了交通。

从卡车上跳下一批 联司 成员,就地静坐,强烈要求释放柏某和卢某。静坐持续了一天又一天。

联司 的静坐示威,马上轰动了上海全城,被人们称之为 福州路事件 。

联司 必胜! 东方红 必败! 那口号声在福州路上震荡。

支持 联司 的人,越来越多。

上海柴油机厂有的是柴油机。 联司 从厂里运来了柴油机,在福州路上,在不远处的人民广场上,柴油机隆隆运转,带动发电机发电,雪亮的电灯泡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联司 成员在灯光下发表演说,撒传单。

誓师大会 、 支联大会 、 声援大会 ,一个接一个大会,在人民广场,在雪亮的灯光下举行。

这边,福州路上一大群卡车、静坐者和围观者挤得水泄不通;

那边,人民广场上演讲、聚会、呼口号,夜夜上万人聚拢,热闹非凡。

王洪文的双眼密切注视着福州路和人民广场上的一举一动。不过,张春桥从北京来电话关照过他,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动手挤 脓 还为时太早!王洪文的手虽然早就痒了,还是听从 军师 的指令,耐着性子等待着 大扫荡 的时刻

全向东 天天活跃在福州路和人民广场,他用富有煽动性的语言,向王洪文进攻:

上柴 联司 在福州路上的示威是革命行动,是向血腥的白色恐怖开火!

上海的权,不在无产阶级手里!

上海必须第二次大乱!

王洪文是从上海的第一次大乱中夺了权,坐上 市革会副主任 的交椅。眼下,他竭力反对 上海第二次大乱 因为张春桥制订了 稳住上海,搞乱全国,乱中夺权 的策略。上海已成了他们的 基地 ,万万乱不得。

《红卫战报》发表的《 支联站 必须立即解散》一文, 批驳 了 全向东 的 上海必须第二次大乱 ,倒是说出了张春桥、王洪文心里想说的话:

乱有阶级性。有革命的乱,也有反革命的乱。在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我们就积极主张革命的乱。这是为了乱敌人,乱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乱中国赫鲁晓夫刘少奇在上海的代理人陈丕显、曹荻秋。我们就是要乱它个落花流水。这种乱大大有利于无产阶级革命派。 现在,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派已经夺取了政权,放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如何巩固政权,这就是要我们掌好权,用好权。现在主张乱的人,就是想乱我们的无产阶级政权,乱革命的新秩序,乱我们革命派,这是对敌人有利。 支联站 一小撮头头实质就是在为敌人效劳。

这篇以《红卫战报》编辑部名义发表的文章,已经把 联司 当作敌人了!

聂耳 发表评论于
难得好文,真实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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