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军走后,公司的大权由美竹和我暂时托管。我和美竹继续对侯诚嗣的监视。最近发现侯诚嗣的一些举动倒是没有重大变化,仍然和他几个死党继续打得火热,但有一件事在公司基本传开,就是侯诚嗣与蒋九美的恋情终于被曝光,美竹说:“唉,可惜的人才啊!她可是我一手培养的财务人才,没想到被侯诚嗣这小子半路抢走了,你说蒋九美会不会反过来对付我呢?”
“一切皆有可能,假如是那样的话,对我们真的很不利。但关键是,我们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想方设法地把蒋九美拉到咱们这一边呢?把蒋九美拉过来,咱们便有主动权。“
美竹努努嘴说:“唉,虽然我嘴皮子不赖,但我是居高临下的领导上司,不会用花言巧语洗脑别人。老公这样吧,给你一个任务说服蒋九美,你看如何?“
我一听,感觉一座山峰向我头顶压来,其实美竹对我提出的任务倒不是很难,因为我和九美毕竟有过来往,我的话或许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但现九美和侯诚嗣的关系已经明朗,我和九美的关系再也不是过去的那种朦胧的暧昧关系,九美还会接受我的要求吗?还会听我的话吗?思来想后,我想了想说:“试试看吧,成不成我不敢打保票了!“
我们的谈话结束后,我躺在床上想着美竹刚才说过的话。美竹的想法不无道理,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说服九美呢?是用花言巧语?还是直接向她说明成破厉害?不过第一个方式我根本做不到,而且我不想那样做。第二个方法,也许还有些可能性,觉得九美不是那种马上投敌之人,但需要有人耐心地争取,心平气和的交流。两天后我和美竹商议,定在本周六下午和九美联系见面。美竹坐在电脑前,美竹用MSN给九美留言,内容如下:
“周六下午有空吗?我想和你讨论一下工作的事儿。“
不一会儿,九美回复:“我有时间,您说个时间、地点吧。“
“在海湾咖啡馆三楼见面,下午四点。“接着又写道:”那时我和金总一起与你谈论问题,你一定得准时来哦!“
九美看到这条文字,有些儿纳闷,因为何总监和自己都是财务部的人,她们单独研究问题纯属正常。但这次为什么会有行政部的金兑呢?究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和自己约谈,为什么不在每周公司例行会议上说呢?留着重重疑问,九美第一想到的是男朋友侯诚嗣,侯诚嗣知道这件事儿吗?应该不会!何美竹用的是聊天软件与之通知,而不是常规的在公司会议见面谈。的确有些诡异!九美最初打算先和侯诚嗣商量,不过中途被九美自己否决了。九美认为何美竹和金兑找自己聊,无论是谈什么样的问题,自己心中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通过自己独立的见解,寻求解决问题突破口,而不是一再的听从他人的话。
我提前半小时来到海湾咖啡馆,位置在靠窗户边的雅座,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大街,脑子里思考着我一会儿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反反复复地思考着。十分钟后,一位穿着一件黑色套装休闲服的女人出现我眼前。我微微地站起来,说:“来了,请坐。”
发觉九美现在的穿着有了较大的变化。原先基本上穿的是男女通穿的制服,例如西服和制服套装。不过随着身份的变迁,和有了男朋友生活在一起的缘故,九美变得爱打扮了。就今天的装束,九美俨然是位成熟、端庄的女人。
九美微微一笑:“何总监刚来了电话,她来不了了,不知会不会影响这次会议。”
我说:“这不是会议,就是坐下来聊聊罢了。”
”是什么事情必须在咖啡馆谈?“
看九美直白而锐利的目光,我反而有些紧张了,我定了定神,喝了一口咖啡,说:“我该怎么和你说呢?你最近在公司里发现一些变化没有?特别是在公司例行会议上?“
九美盯着我,思索了一会儿,带着疑问的口吻说:“金总,你的意思,是不是指侯诚嗣在会议上的发言啊?“
我说:“是。那你从个人角度来说,他最近的行为和表现是……“
九美听完我的口气,似乎她明白了一些,警觉地说:“我知道你和总监想和我谈的内容了,你们是觉得侯诚嗣最近在工作上、会议上突然变得特别积极,发言时慷慨激扬、他的改革计划可以说是前卫而大胆,甚至有些想法让何总、何总监一时难以接受,我说的对吗?
我说:“那你没有发现一种现象吗?侯诚嗣正在拉拢、培养自己的势力,现在已是半公开化。你觉得每个公司、企业应该有这种现象存在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九美突然站了起来,说:“金总,今天你找错人了!我虽然是侯诚嗣的女朋友,但我有自己的立场,您所说的侯诚嗣的行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对公司里勾心斗角的事儿不感兴趣!你应该和侯诚嗣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谈。还有,你和何总监不要把我联系到你们之间的斗争中去!你们以为我是侯诚嗣的女朋友,就想从我身上找突破口,然后击破侯诚嗣。你们想错了!你们的出发点就别有用心,让人不可理喻,告辞了!”
我也急了,站起来说:“告诉你,你的想法才大错特错!何美竹对你怎么样?你说实话!我承认何美竹有些高人一等的坏毛病,但她慢慢地把你定为未来培养的管理人才,你见过何美竹请员工吃饭吗?有!你就是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被她挑中的人才。公司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培养出未来的管理精英,而不是像侯诚嗣那样,拉帮结派,想做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蒋九美女士,假如我说的是歪理邪说,那好,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我金某绝不多说一句话!”
说完,我心里七上八下,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因为我熟悉九美的脾气,决定的事儿,她从不更改,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但我仍然用坚定的眼神盯着九美,看九美听完我的话有何反响。我梦想的是,九美极有可能扭头便走,毫不犹豫地继续坚持着自己的立场。但仍然期望将有奇迹发生。
九美听完我的这番话,停下将要迈出的脚步,她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我刚才说的话。想到感恩一词,九美不得不承认,随着人与人的接触,九美越来越感受到何美竹对自己的器重,有意地在培养自己。举个例子,美竹对财务的管理有着丰富的经验,虽然侯诚嗣是财务副总,不是科班出身,再加上后来侯诚嗣变得圆滑、有心计,美竹的人才培养计划转向九美身上。
一是九美是从人才市场被何美竹亲自挑选的人,二是因为九美又是一个勤奋好学、刻苦钻研的人,美竹后来策划着自己的私人计划—“人才培养计划”。美竹只对我透露她的未来计划中曾谈及培植自己的心腹,特别是财务管理方面。美竹是经过慎重考虑才把将九美列入名单中的。九美是一个明白人,财务部一共有7名员工,除了自己,还没有发现何美竹打算培养其他人的迹象。虽然九美在我面前没有直接评价侯诚嗣,不过侯诚嗣的确在公司里所做的一些事情令九美感到反感。无论是最近公司会议上,还是与下属拉关系,九美觉得侯诚嗣在这方面的确做得不妥。
其实今天的摊牌,九美昨晚基本可以猜出来,九美和侯诚嗣虽然确立了恋爱关系,而且相处过程中,侯诚嗣确实真心真意地爱着自己。为了回报侯诚嗣,九美在工作上尽量支持和配合侯诚嗣。但时间一长,九美发觉侯诚嗣在公司里慢慢地变得咄咄逼人,目前侯诚嗣隐隐约约地向何美竹发起了挑战。九美认为侯诚嗣的做法过于暴露了他的野心,九美多次私下里劝说侯诚嗣,不过倔强的侯诚嗣经常为自己辩护说,自己的行为是正当行为,还要求九美多多配合他的工作。一向有主见的九美在侯诚嗣面前变得矛盾重重。
令我意外的是,九美没有立刻离开,我看有希望,我正想再劝说时,我惊奇地发现,一个人早早地站在九美面前。我马上站了起来,九美回过头去,愣住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上司何美竹。九美一看,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美竹了解九美的脾气秉性,光我的说服力是远远不够的,假如美竹不出面,这场谈判可能早早夭折。
美竹平和地说:“蒋九美,你不要误会,坐下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接下来的时间,美竹的话语真的起了巨大的作用。虽然她说的话语与我刚才说的差不多,但从九美的脸上便可以断言,美竹的劝说果然比我作用大得多。
三人开诚布公地谈了半个小时,九美都在听着美竹的话,反倒是没有插半句话。我察言观色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在说,一个在听。九美的脸色有了显著的变化,由原来的紧锁双眉到脸色逐步平静。看来美竹突然到场,马上扭转了紧张局面。我心里长长出了口气。美竹讲完喝了一口咖啡,九美开口说道:
“你们说的话我承认有道理,让我表态的话,我仍然持我的立场,坚持我的中立态度,我既不支持侯诚嗣在公司的某种做法,也不鲜明地反对他,其他的就没有了。我的力量是有限的。我只能做到这儿了。”
我和美竹听完她的话,心里激动地落了地。只要九美不站在侯诚嗣一边,我和美竹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对付侯诚嗣时减轻了不少麻烦。今天的重要谈话大功告成,最后九美提出要走,我原本想说,要求九美把今天的对话内容保密。美竹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打了一下我的手,示意不让我多说。
我们回到家里,我和美竹精心准备丰盛的午饭,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煮着的肉菜一熟便可以开吃了。还有十来分钟的工夫,美竹打开电脑查看公司的最近的财务收支情况。当打开公司的网上查看时,美竹惊呼地叫了起来,我听见后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我连煤气都没有关,急匆匆地跑到书房,说:
“美竹!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美竹的表情仿佛一只受惊吓的小鸟,呆若木鸡地盯着电脑显示屏。我凑到电脑显示器前,屏幕上显示的是何家的金库中最大的一个账户。美竹当时说漏了嘴,有张银行户头是家族的银行账户,是何家集体成员的财产,可以说是何家近几年所挣下积蓄基本是在这张银行账户里。其余是何家三人各自的私人账户。美竹还秘密地向我透露,大哥何铁军立了家规,每年公司分红时,三家把各自三分之一的钱打入一个家族公共账户里,三兄妹轮流保管。看着美竹急得都快哭出来。我安慰她说,先冷静下来,想想是什么原因导致。
美竹擦干眼泪和我共同分析这起“特大事故”的缘由。我最先猜测的是可能网银被电脑黑客入侵。美竹首先否定了第一个猜想。她解释说那张银行卡是贵宾卡,是银行大客户才会拥有的特权。而且银行网络安全机制比较完善,这家银行面前还没有出现客户资金被黑客盗取的案例。第二个作案者要么何铁军,要么何弘军所为。
大哥何铁军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是顾全大局之人,假如拿走之前,必须和家人通报或商议。大哥从不擅自行动。假若何铁军以到朋友家拜访为理由,把钱突然转走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至于何弘军倒是令美竹值得怀疑。大哥刚出门还不到一天,何弘军打了一个招呼便匆匆走了。美竹仔细问他时,何弘军只是说拜见一个朋友。时间差不多一周了,何弘军像人间蒸发的空气,一点儿信儿都没有。
我说看看何弘军的手机是否开着。美竹再次拨打二哥的手机时,继续发出“对方已关机。”我说:“现在就能得出结论,是你二哥提走了巨款。你先不用急,我们去银行资讯一下。”我们匆匆的吃了午饭,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地前往银行。
上了银行二楼,是专门接待贵宾VIP客户的地方。美竹把来意说了,工作人员经过查询显示,一周前,一个30多岁的男性从这个银行账户里提取了2300万。美竹不明白,二哥为什么擅自拿走那么多的钱其目的究竟是为什么。我和美竹决定,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须告诉大哥,或让他提前回来,商讨应急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