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婴儿生活再体验,胖子再迷信医生也开始担心小命不保了。虽然忧心忡忡的胖子对于到底是那一个环节出问题导致他今天的状态还没有醒过味来,但是也开始害怕再发生点什么会彻底导致他万劫不复。
偏偏屋漏更逢连天雨,从周三到周六负责他的hospitalist Jason. Zielinski周四 将近中午才露面,一进门就兴奋地宣布,周三晚菌群培养的结果出来了,证明胖子感染了campylobacter弯曲杆菌的感染。他打算周四对胖子施治之后,周五就让胖子出院。
出院!!! 当这个晴天霹雳的词从他医生的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个耳朵出了问题。我实在是想不通他的医生Zielinski从哪只眼睛判断出,他眼下离开了医院有存活下来的可能性。
我问医生,他的出院的标准是什么? 是腹泻控制在一定次数内,还是他的身体状况回家后不会马上出现危险? 医生说: 这个没有一定的标准,完全由医生决定。
我接着问他,是什么导致胖子在住院1周后更加虚弱,医生的回答是因为他一直躺着不动,需要physical therapy,如果胖子不开始physical therapy,他永远强壮不起来。事实上,从住院以来整整一周,胖子一直勤勉地穿梭在床和厕所之间,忙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胖子和我根本来不及商量,几乎不约而同地提出了转院的要求,要求转到hackensack医院,希望在他肿瘤医生的医院能得到后续治疗。从我感觉这家医院治疗不上路开始,我天天都在他力劝他考虑转院,他都不予考虑,坚决喝止我对医生治疗的干扰。在这个节骨眼,连他都忍不住爆发出了这个要求。
他医生Zielinski却告诉我们,在周三晚没有检测出 campylobacter弯曲杆菌之前,还有一点可能,现在既然检测出来了,转院就不可能了,因为他们还没有穷尽治疗手段! 也许他们是没有穷尽治疗手段,我却担心胖子小命先被他们给穷尽了。
不情不愿的医生在我们的一致坚持下,勉强答应给他的肿瘤医生打电话,讨论转院的可能。虽然我们一再强调他的肿瘤医生只有周四在诊所,周五就不容易联系上了。三个小时后,确认他还没有打这个电话,我直接找了patient care director Jim追问,怎么帮助我们解决转院的安排,因为。如果转院不成,周五还是这个医生当值,我们很有可能被出院。Jim答应介入转院安排。
胖子看到院方介入了,就让我回家去打包,做好转院的准备,我刚刚匆匆忙忙回家准备,又急冲冲地赶回医院,一进门,Duang! 迎面一个坏消息,Zielinski医生在我极短暂的离开医院期间通知胖子说,胖子的肿瘤医生在跟他通话后,拒绝接受胖子的转院要求。
胖子之前对他的肿瘤医生是高山仰止,万般打击,也仰慕不已,矢志不渝。这个晴天霹雳让他的弱小心灵备受打击,饱受蹂躏。好在医院方面倒也安慰我们说,不会周五就赶我们出院,会再给治几天。
就这样,胖子没了指望,也只好抱着把牢底做穿的念头,踏踏实实安下心来,解决眼下的当务之急。
周五一大早就被不请自来的物理治疗师给上课,说是Zielinski医生要他来给胖子做治疗,如果不做物理治疗,胖子今后将不能独立生活,要长在我身上了。我顾不得礼貌,直接打断他的演讲,告诉他我们要跟医生讨论过再考虑这个物理治疗, 即便长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给他一个尾巴的位置甩起来玩好了。
我见到这个Zielinski医生后就直接要求推迟考虑物理治疗,胖子不是功能缺失,是脱水加严重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首当其冲的是考虑给他身体解决脱水问题,营养问题,如果他不解决营养问题,以他眼下的免疫力低下的身体状况,让他面对于不停地穿梭于各个病人之间的物理治疗师,他将免不了被感染上各种前所未闻的疾病。
不明白在胖子的喉咙在医院里莫名其妙地感染鹅口疮, 以至于无法吞咽食物,喝水都呛,而且吃喝又成问题的情况下,医生为什么不解决他的营养问题? 要求静脉注射TPN, 医生答应PPN, 不知道为什么不给TPN, 也不给做评估。
不能说胖子是一个举重若轻的人,但至少也是一个生性乐观的人,什么打击都能在说说笑笑的化解下变得容易消化。当胖子成了无法站立,更别提行走,因为鹅口疮又食之不得下咽,连喝水都成了负担,所有这些尚且不能消磨他的意志,当他因为脱水和鹅口疮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只能发出齁喽齁喽的破风箱的声音而无法交流,连最简单的要求也因为我不能心有灵犀而领会的时候,他的沮丧才开始表现出来,急得拿帽子直敲我的笨脑袋。
老天老有不测风云给胖子准备着,周五血检结果显示肾功能不完全正常。 胖子新添的严重胃溃疡,喉咙感染thrush鹅口疮, 莫名其妙的弯曲菌感染,肾功能不全,外加周五晚上意外开始少量便血,持续的低血压(周六早上9:35血压74/40), 胖子在医生的手里又将怎样过山车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费了老鼻子的劲儿也没有教懂这个洋包子先贤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明白了一点,一切都在未知中。
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