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印度】（3）恒河晨浴

为了去看恒河日出，我们起了个大早。天还没有亮，导游和司机都已经很准时的在酒店门口等我们了。

车子穿过迷宫般的瓦拉纳西街道，快到码头的时候，人渐渐的拥挤了起来，原来以为我们起的很早，看来其他人比我们更勤快，更向往早点去朝圣。

又是沿着昨晚穿行过的狭窄小路，我们很快又来到昨晚看恒河夜祭的地方，跟着导游上了小木船，拔锚起航了。

晨曦微露，男女老少们开始赶到恒河边，为的是在圣水的沐浴下，开始新的一天。

恒河是印度的圣河，历史悠久，有着浓厚的民俗和文化色彩，即使经过千年的文明洗礼，恒河两岸的人们仍然保持着古老的习俗。许多自古流传的神话，使印度教认为恒河是天堂的入口，在恒河沐浴可以洗去一生的罪孽，可以延年益寿。在恒河边死亡后火化并投入恒河便可以直接上天堂，而不再受轮回之苦。所以印度教的信徒们都有一个不可磨灭的情结：一生中至少要在恒河中沐浴一次，让圣河洗净生生世世所有的罪业。

据说现任印度总理穆迪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恒河来祭拜。在我整理照片时发现，黎明前登船时拍摄的照片中，有一些衣着华丽的朝拜者，说不定他们也是些有身份的人，赶在天亮前前来祭祀。

他们到恒河祭祀除了沐浴，比一般人还讲究点，带上了鲜花，将花瓣撒入河中。

天，还是有点黑，码头边昏暗的灯光，倒影在恒河上。

船，沿着台阶式码头缓缓的离岸而去。小船划过，将河面上貌似红色纱丽般的光影剪成一段段，随波散开。听着船夫摇着木橹划过水面的吱吱噜噜的声音，侧着脸，目光沿着岸边昏暗的灯光，似乎想穿过岸上的建筑物，顺着那些细细的巷弄小道，期待发生些什么神秘的事情！

恒河，印地语为Ganga，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脉，注入孟加拉湾，其大部流程为宽阔、缓慢的水流，流域面积占印度领土1/4，养育印度的四亿人口。印度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曾经创造了人类历史上著名的“恒河文明”。

瓦拉纳西，这座恒河岸边具有六千多年历史的圣城，所有的庙宇群都集中在恒河西侧，东侧则没有任何建筑。每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整个河面一片橘黄。

在瓦拉纳西新月形的恒河河湾上，历代王朝先后修筑了大小数十个台阶码头，供人们做沐浴礼拜之用。

随着太阳的升起，成千上万的印度教徒，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既有本地人，也有外乡人，来到恒河边，怀着虔诚的心情，走进恒河，痛痛快快洗个澡，以求用圣水冲刷掉自己身上的污浊或罪孽，达到人生超脱凡尘、死后到天国永生的愿望。

虔诚地用恒河水“冲洗身上的过失”，对印度教徒来讲是莫大的安慰和荣幸。

对于贸然闯入瓦拉纳西的的旅行者，恒河边就是一个印度社会万象大舞台，迎着朝阳冥想的修行者，装扮怪异行为无常的苦行僧，卖各种祭品的小贩，在河边沐浴的男女老少。。。

观看恒河岸边的火葬，尽管会让许多人觉得晦气，在去印度之前就被我列为必看的重头戏。因为，正如西藏的天葬一样，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习俗实在是太具有印度宗教和民俗的标志性了。

瓦拉纳西的河边上建有几个大平台，作为露天公众火葬台，其中有两个最大的平台最有名气。在这里，据说高峰时每天火化的尸体达到两百具。不过，我们去的那天，似乎火葬的人并不多。我们见到的第一个平台还是空着的。

船驶近另一个火葬台。

和在西藏观天葬一样，当地人认为拍照会吵醒逝者，但是遇到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也得留下一点资料吧。在征得导游的同意后，我在船上用长焦吊了几张场景照。

很奇怪的是，即使已经比较接近岸边的火葬台，也没有想象中的刺鼻气味和不适的感觉，一切都很平静，从家属的表情到我的内心。

印度教认为，死亡和出生一样，只是一个生命的节点。在恒河边上火葬，可以早点升入天堂而免受人间之苦。所以，在火葬现场的送行家属中，只有肃穆的表情而看不到悲伤，甚至在点火后，家属似乎都有点轻松甚至微笑的表情。

恒河边堆积着大量的芒果木，都是走水路远道而来。一般人火葬使用的都是这些芒果木头，富人则可以直接用檀香木等珍贵的木料。

去印度前，我曾经在网上看了一些介绍恒河的文章，特别是那些图片，口味都很重。曾经幻想着，在我们所到的恒河水面上，随时会出现人或动物的浮尸。虽说我们到访恒河的那天，河面上的环境依旧污浊，地面上水中垃圾杂物随处可见。然而，我们在恒河上一具人兽浮尸都没有见到。

原来净化恒河是印度总理穆迪上台后的首个重大措施。现在已经不再允许将未烧尽的人或动物扔进恒河水葬了。按照恒河净化计划，恒河两岸还将建成2000多间免费公厕，以改变恒河沿岸的污染状况。

石阶码头边，很多廉价客栈。那些客栈的床单、桌布就是在这圣河里洗“干净”，然后铺在到处是牛粪、鸟粪的石阶上晒干，想想这些心理就很不舒服。

当成千上万的印度教信徒来到恒河沐浴祭拜，世界各人的瑜伽爱好者也来到恒河边参加各类瑜伽学习班。

恒河西岸矗立着一座连着一座的庙宇，成为一道巨大的屏风，鳞次栉比。这里是印度教徒们神圣的信仰高地，是恒河沐浴人数最集中的地方。

恒河边的环境依旧污浊，但印度人对此似乎没有任何畏惧，非常虔诚地祈祷、沐浴、洗漱。从为婴儿的洗浴乃至在河边火化直至将骨灰撒入河中，都在这几公里的水域完成，这也是一个生命诞生到消亡的过程。

除了沐浴，信徒们还将恒河水带回去，供奉或者食用。河边有许多摊贩在卖各种盛水的容器。

说实话，恒河的水比我之前想像的要清洁多了，似乎比珠江或是长江的水都要清澈透明。

据说恒河水的确神奇，她的自洁能力是一般河水所不具有的。又有说科学验证过它的“清澈”，在蒸馏水中可以存活24小时的细菌，在恒河水中只能存活3小时！当然也有人认为这个验证正说明，恒河水里不是没有细菌，而是恒河水的毒性连细菌都存活不了，呵呵。

有人说，去印度旅行，有可能改变你的一生。在恒河边，从父母带着孩子虔诚的沐浴，到火堆里燃烧的尸体，我看到了一个生命从起点走到终点的过程。面对着生命的轮回，你会对生与死，对人生升华出怎样的思考呢？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幸福，一种是淡泊宁静的平凡人，一种是功成名就的杰出者；所有靠物质支撑的幸福感，都不能持久。只有心灵的淡定宁静，继而产生的身心愉悦。” 这段话，或许能诠释印度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笑脸，也可以诠释为什么每天在恒河边都上演这壮观的令人不可思议的仪式。

据说，有一对日本夫妇来到恒河，被两岸独特的风土人情所感动，买下了眼前的这栋房子，并在此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