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昨日与明日结婚
你有一个名字不叫今天的孩子
你的歌衫披在狗子们的身上
鱼飞翔,在天空
鸟戏泳,在水中
你的膝盖不认识自己的
自己的脚趾
你是去年冬天
最后的异端
又是最初的异端
在今年春天
节录自:瘂弦/给超现实主义者-纪念与商禽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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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历史只能单一面向?龙应台:《大江大海》是为了纪录那些掉进黑洞的事
真诚的面对历史,在台湾何其容易,我们连历史课纲问题都很难取得共识,究竟是为什麽我们不能从很多面向来谈历史,一定得决定单一面向?对此,在德国养育2个孩子的龙应台相当有感触,也从德国历史教育,学到宝贵一课。她直言,历史学习没有必要「把所有的複杂角度,变成一个角度,定于一尊。」
学历史一定要有课本吗?
德国中学相当于台湾小五,长子安德烈12、13岁的时候,龙应台一次好奇问孩子「你们历史课本长什麽样子?给我看一下。」安德烈回答:「哪裡有课本?没有课本。」
龙应台当时觉得,没有课本老师怎麽教?但瞪着眼睛看妈妈的安德烈觉得问题很奇怪,历史为什麽要有课本?那时候龙应台才发现,德国老师教12、13岁孩子历史的时候,是要孩子去找原始文献。
从不同观点的原始文献作讨论
比如说希特勒政坛崛起过程,1933年五月曾经发动焚书运动(Book
Burnings),之前又发生「国会纵火桉」(Reichstag fire),老师就要学生先看事件发生前某个重要演说内容,接着看当时的报纸报导、不同阵营政治领袖发言内容、某场会议记录:然后整班同学聚集讨论。
Burnings),之前又发生「国会纵火桉」(Reichstag fire),老师就要学生先看事件发生前某个重要演说内容,接着看当时的报纸报导、不同阵营政治领袖发言内容、某场会议记录:然后整班同学聚集讨论。
他们不用课本,而是大家都去看当时的资料,不同学生可能找到诠释相互牴触的资料,所以要互相讨论、辩论,考试则以申论题方式,写出他们对特定主题的理解,这样的教学过程,让龙应台感觉震撼。
历史对个人的价值何在?
安德烈16岁的时候,龙应台也好奇跟他要国(德)文课的书单,看到当中包括德国流亡剧作家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1898-1956)的剧本《伽利略》(Leben des Galilei),学生读了剧本之后一起讨论。
伽利略是发现地球绕着太阳转的科学家,他发现的真理,跟当时权威、亦即教会系统见解相反,让他面临死刑的压迫。龙应台说,在课堂上,16岁孩子对于文本的讨论,让人印象深刻的:
「作为个人,明明知道自己所相信的是真的,可是如果说出来就会死,那该做怎样的选择?也就是你面对绝对权力,那个绝对权力与你个人相信的相反的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她认为,这样的教育方式充分说明,不管世界怎麽变,真诚的社会、成熟的文化,要抓得最紧的核心价值,应该还是人道精神与人文信仰,如果没办法抓的准,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威胁利诱可以改变的。
看待台湾历史有没有更超然的角度?
回归台湾人70年后面对二战,龙应台问:到底是应该从「我是台湾人,我主张台湾独立」这个角度出发,选择你要相信的历史、要坚持的主张?或是从「我是中国(华)民族的信仰者」的角度来拥有自己的历史?
还是说,对于七十年前的浩劫,可以有一个具有普遍性的「人道最深、最真诚的悲悯」作为更高的原则?它超越个人的政治意主张,也超越一时一地的政治权宜?
当我们谈人文精神,谈真诚的悲悯时,使否可能暂时就将心中的敌、我放下?这是不是我们自诩为文明社会所追求的?但是这种种问题,我们的社会关心吗?学校老师会跟学生谈吗?晚餐桌上,家长会跟孩子讨论吗?朋友聚会的时候,这是不是一个话题呢?如果都不是,那我们究竟关心些什麽呢?我认为七十週年的意义,是在于真诚的反思。
大江大海的书写就是历史抢救工程
龙应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写的就是那些掉进黑洞的事情,不全然只是失败者的故事,而是历史抢救工程,也许当时没能叙述得像现在这麽清楚,但是她已经清楚知道自己在做的是抢救工作。
探问未来还会继续写吗?龙应台回答,手边的资料很多,前次寻访时,很多见证人都遍寻不得,但是书一出版,当事人就纷纷冒出来了。
譬如长春围城的国军倖存者。譬如在1949年大离乱过程,逃难军民分成6股,除了到台湾的150万到200万人,去香港的170万人,一股到滇缅,还有一股走新疆帕米尔高原到印度、巴基斯坦,这条路线之前也找不到当年撤退国军,但书出版后,人也冒出来了。
还有更多老人家的日记、书信、东西也都出现了,只是现在还没时间整理。而书裡访问的老人家,大都不在了,后来陆续给她日记、书信、历史资料的那些人,大概也都零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