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10多岁起就经常头痛。只要前晚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就会头痛。头痛通常午后开始，持续到晚饭后。如果能睡个好午觉，则头痛可以减轻，甚至不发生。偏偏我的睡觉一贯不好，午觉又不是总能睡好的，所以头痛是很经常的事。
我的头痛不知道确切是怎么开始的。因为头痛是慢慢发生的，凡没睡好觉就会头痛，自己就一直以为是正常的，认为大概是人都会有头痛。于是，头痛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大人，也没找医生看。那时候的大人都很忙，我一般不会为这种事去打扰。所以，头痛也就我自己知道，自己忍受。
后来在医院工作，也没想到这可能是病。好在当医生时比较有条件睡午觉。医院里到处是床，中午没病人，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头痛不严重，就是平安的一天了。这段时间，头痛有时发生，好在多不严重。
工作几年后，参加了专科，每周有2次专科门诊。专科门诊的日子是我受刑的日子。因为病人多，专科门诊是中午就开始的。午觉无法睡了，头痛就来了。整个下午，我自己是头痛欲裂，还得问病人，哪里痛，如何痛。每周如此，一周受刑2次。
到了美国读学位，无论上课期间，还是后来在实验室期间，午觉有时有，有时没有，头痛也就时好时坏。
直到有一次，去开学科年会。开年会是全天的，没有午觉可睡。每天听报告，看展出，当然，还有在周围游玩，通常开会都是在游览胜地附近。一周时间都很忙，没注意到其他事情。
回家后，没睡好觉，头痛又来了。忽然感觉奇怪，好像开会期间没头痛。是什么原因呢。回想起来，唯一干的和平时不同的事是，开会的会场里有咖啡供应，每天都要喝几杯。
这就是原因了。
作为医生，自己早就知道，有一种药名叫“咖啡因麦角碱”，是专门治疗某种头痛的。就从来没想过试一下。因为还一直认为头痛是正常事，只是和睡觉有关，没想过是可以控制的。
后来我就喝了几年咖啡，再后来慢慢减量，再慢慢变成喝茶。现在，有时什么也不喝，也没有头痛了。
写下这件事，是为了和大家分享。有时候我们觉得是正常的事，或许是可以改变的，可以治疗的。据我知道，有些女士有痛经，但却认为是应该的，忍忍就过去了。其实，有时是可以治疗的，是可以不痛的，不用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