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破土建都門 (捲簾格)
柳巷橱窗羅女神
熱吻夫妻綻貝齒
大家都是過來人
打國名四
捲簾格為三個字或以上,謎底須倒過來唸,如「島」打一地理名稱,謎底為「地中海」,反之便是海中地,海中地,島也。
起句門字為旁韻,起句用旁韻不為出韻。
前人的謎語大多典雅耐嚼,即便是通俗的也饒具風趣,如「城外面餅極多」,打唐詩一句,謎底為「野火燒不盡」,又如「怎當她臨别秋波那一轉」,謎底為「離騷」,「四」打長恨歌一句,謎底為「山在虛無縹緲間」,皆别出機杼,令人回味再三,時至今日,所見的“謎語”皆粗俗不堪,且多不切。曾有位留學生聽說我亦好此道,出了兩個謎語讓我猜,一則是「男人腿長」,另一則是「女人腿長」,我一見謎面便自承才絀,他不無得意地說出謎底,一則為「蛋糕」即蛋高,一則為「唇膏」即唇高,我只好俯首稱臣,不敢再與他談謎語。
文學城詩友文學素養極高,是否也可撰些雅俗共賞的謎語?傳承多年的優雅文字遊戲到今天淪落如斯,真叫人痛心疾首。
我從小喜歡猜謎語,那時的謎語雖粗淺,却還是傳統一路,除會意格外,都得注明‘白頭格’、‘粉底格’、‘諧音格’、‘捲簾格’、‘秋千格’丶‘碎錦格’、‘徐妃格’、‘求凰格’、‘蜂腰格’、‘燕尾格’等等等等,光是這些謎格便覺美不勝收,與現在那些「謎語」相比,不啻天壤。小時候有位長輩到我家,出了個謎語叫我猜,「新月」打唐詩一句,我大為撓頭——唐詩如海,此謎無異叫我挾泰山以超北海,他鼓勵道,你一定讀過這首唐詩。苦思冥想半天才沒想出來,只得央求他說出謎底:「此曲只應天上有」,我靈機一觸,道:我給你猜一個!「神仙放屁」,也是打一句唐詩,他也沒想出來,我道出謎底:「人間能得幾回聞」?兩人相顧大笑。當然,他的‘曲’與我的‘聞’都是脫離了本義,但都能說得通,這也是好的謎語能吸引人之处。
文革前每年春節都會在人民大會堂舉辦春節聯歡晚會,跟現在不一樣,不外是擺些糖果花生瓜子讓人隨意吃,大人跳跳友誼舞,聽聽相聲及觀看魔術表演,孩子們玩遊戲猜謎語,贏了有奬品,都是一些如鉛筆、橡皮擦、小簿子,文具盒、紙燈籠一類小玩意,姐姐和弟弟玩遊戲,我却逕自去猜謎語,猜謎語的地方拉着十數根極長的細繩子,比人略高,每條繩子上都粘上許多彩色紙條,上面用毛筆寫上謎面謎格,一行行如超市的貨架,中間留下可供兩人擦肩而過的空隙,密密麻麻红红绿绿一片,煞是壯觀,自覺猜中的便扯下紙條到領奬處說出謎底,如猜中的便有一份奬品,另外有工作人員在空缺處粘上新謎語,每年我得到的奬品多得裝不下隨身的書包,一年到頭連弟弟都不用買文具,比姐姐弟弟兩人的奬品多得多,看來我于猜謎語還是有點天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