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乐队 (六) 雨

《雨》

   

昊哥要走,这可不太好,好在方磊还在。我本想让尚云高兴一下,怎么招来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臭骂?更年期,一定是更年期!看着尚云两鬓多出的白发,我们真的老了?我心里有点儿怕尚云,都是自己懒,不做事儿,还有什么可以埋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辩解,

“你有什么意思!!!”

尚云瞪圆了眼盯着我。20年前那双美丽的大眼,现在眼角已经开始向下。

“我,我没意思”  说斗嘴,我也是北京人,应该不落下风才对。

尚云突然眼圈发红,跟着眼泪花地流下来了。她使出杀手锏!我心里有些慌,过去想抱住她,可她一使劲把我推开。女人好厉害,我服软不成?

“好好好,我做饭,我洗碗,我收拾屋子,我倒垃圾,我。。。”

“还有带小孩”,尚云噘着嘴,不依不饶。

“那可有难度,我英语差,听不懂Luke说什么。我不识字,帮不了他写作业”

“一边呆着去!不会,就不能学?!!!”

“好,我学,我学,我是活到老学到老,学到老活到老”

我心里想,咱们就不能来点儿轻松的吗?

“你丫还有正经的没?除了耍贫嘴,故意气我,还有什么本事!”

尚云扭身跑进睡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好,她还把门锁上了。

“别介呀,让我进去吧,云云”

“no!自己睡外屋!!!”

怎么会成这样?不就调侃二句,还当真了?尚云这个北京丫头片子火起来,还真是北京妞的劲头。

突然手机响了,是方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有急事。今天睡得也够晚的。可我怎么还没有一点儿睡意。

“陈杰,我想出了一首歌,你听听,看能填个词?” 方磊听着有些兴奋,又好像有些低落。

“没问题,什么主题?沧桑,孤独,还是。。。?” 我努力想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

“哎,刚回来,有点儿想家”

“不会吧” 我想让气氛轻松些。

“真的,陈杰,哎。。。”

我似乎看到方磊忧郁的眼神,心里一沉。

 

方磊太苦,从欧洲漂泊到加拿大,在这儿上完学,打工也快 3 年,身份还没搞定,而且快三张的人,还孤苦伶仃,没结婚。是不是路走错了?或是上天不开恩,不让他留在加拿大?

第一次见到他在三皮家的聚会。刘波外号三皮是我的发小,铁磁。94年我到加拿大的时候,他正在四通瞎混。那时四通是一方神圣,大家除了出国就是往那儿钻。没想到2000年他也来了加拿大,而且还作了邻居,世界还就是小。那会儿,我和尚云没孩子,特爱去三皮家聚,因为三皮的老婆徐燕是个四川人,做一手地道川菜。他们怎么认识的方磊,还真不太清楚。

那天,见到方磊,的确与众不同,可以说鹤立鸡群。一头长发,像个日本浪人。一脸笑容,嘴笑的咧到耳根子。和他神侃,他说要弄个乐队,再弄个音乐会,再出几张唱片。。。我当时一惊。早些时候听三皮说过村里有这么个牛人,吉他牛B,嗓子牛B。。。当时以为也就是个卡拉OK歌手,也不至于牛 B 成这样?说起乐队,那可是我另一个青春的梦。其实我就是喜欢吉他。我大学弄过点儿,还参加过一次全校的吉他弹唱大奖赛,是决赛!没有预赛 。

那天我厚着脸皮和方磊说我想入伙,弹吉他,打杂,报幕,什么都行。 真没想到,方磊爽快,没打磕倍儿就同意了。现在才知道那时才二人,方磊和昊哥,真缺人。哎,要是换到现在,他们知道我这水平,肯定就不带我玩儿了。

 

反正睡不着,听听方磊的杰作。曲子还真不错,这次不像动力火车,有点儿像谁的歌,说不清楚。可为什么又是小调,总是忧伤?我特不喜欢小调,因为我阳光?方磊总是小调,因为他沧桑?静下心来,听了好几遍,又写了好几遍,大概其是这样的歌词。

天空飘着细雨,
树影摇曳不停,
努力想看清街道的标记。
可能注定漂泊已经没有归期,
苦苦寻找生命的轨迹。
 
喧闹变成沉寂,
杯中模糊倒影。
欢声笑语里我找不到自己。
忽然我的眼泪流过我的心底,
我独自品尝孤独的含义。
 
伫立雨中内心的孤寂,
怀念遥远童年的美丽,
寻找黑夜温暖那灯光,
不知细雨何时才停息。
 
独立雨中默默在哭泣,
不知哪是泪水哪是雨。
内心的话有谁在倾听,
追逐梦想明天还要继续。

 

写完了,还觉得不错。深夜3点,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有点儿想哭,二行眼泪真的流下来。。。是因为方磊?还是因为我自己?。。。我想就叫这歌《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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