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 出轨以后的那些事(一)

我读我写,因为我试着了解人心和人生。你哭你笑,因为你感我所感,思我所思,彼此明白,沧海一粟在宇宙荒洪中,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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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姐对于今年该不该回国度假还没拿定主意。这两年不知怎么了,只要她一回去,
身边保准会出事。其实她每次回国,前后也不过三两个星期,但每次总那么巧,乱
糟糟的事都能让她莫名其妙地给撞上。让她至今想起来,依然觉得心有余悸。

前年回国,到家后买菜打扫,才没安生几天,就接到林习远的电话。

"姐姐,你快过来一趟。 我。。。我好像不行了。"

青天白日地吓人,什么叫不行了。好在林习远家就在对过,跑过去一看,林习远瘫
倒在沙发上,嘴唇白得吓人,一头的冷汗。

看情形他是心脏病发作。年纪也不大,六十岁才刚刚退休的人怎么突然一下身体就
不行了。平姐来不及多想,立即帮他叫了救护车,把林习远护送去了医院。

偏巧,林习远的老婆和女儿去了海南岛度假,刚走没几个小时。电话一遍一遍打过
去,根本没人接,估计都还在飞机上。

这边救人如救火,护士出来问谁是家属,病人心肌缺血需要立即手术,只等着家属
签字。就当时那种情况,看在林习远对自己姐姐前姐姐后从小叫到大的份上,平姐
只好暂时充当了一回林习远的家属,硬着头皮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林习远其实是平姐绕了好几个圈子的表弟。小时候,因为两家离得近,姐弟俩常在
一起玩。后来林习远父母走得早,世上再没了亲人,他倒真把平姐当成自己的姐姐
看待。就连平姐现在国内住的房子,也是林习远帮着挑的楼盘。让姐姐买了房子还
不算,自己也跟着在大楼对过也买了一个单元。说是等将来两家都退休了,可以像
小时候那样,还住得那么近,彼此可以多个商量照应。

正如林习远希望的那样,两家人现在同住在一个社区里。同样的房型结构,他在前
边这栋,她在后边那栋,一个八楼,一个九楼,窗户对着窗户。要赶上顺风,不用
电话,喊一嗓子就能招呼对方过来吃饭。

亏得两家住得近,上次侥幸救了林习远的命。可也正是平姐帮着签名做的心脏搭桥
手术,事后却给人落下了话柄。

也不知有意无意,习远在平姐面前提了好几次了。"我恐怕是没几年活头了。我现在
可是心里面装了个支架的人。网上说了,做这种的手术是有副作用的。哪天两只脚
一伸,人就过去了。说不定不做那手术倒还能多活几年的。"

对于这样的话,平姐表面上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比吞进去一只绿头苍蝇还难受。打
定主意,以后再不去管人家的闲事。问题是有时候你不找事,事情还是会自己上门
来找你,怎么推也推不掉。就像平姐去年回国去碰见的那次。

按以前的惯例,回国下飞机后的第一顿饭,平姐总会被习远邀去他家里吃。可这次
回国,却只来了个电话。电话里,习远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大概意思是现在不方
便。等过两天,再请姐姐过来。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张习远的女儿琳琳跑过来敲门。"娘娘,爸爸妈妈请你过去。"

琳琳刚结婚不久。嫁去夫家之后,平日很少回来。就是偶尔回趟家,遇到了熟人或
陌生人,时尚美女不失身份的做法通常是昂首挺胸,视而不见地直走过去。这次,
居然有幸被琳琳毕恭毕敬地有请,平姐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门一开,夫妻两个上来一左一右将平姐隔在中间,拉着平姐在沙发上坐下。林习远
的脸色发青,而老婆杨丽华却是满脸通红。

"你讲,你自己讲。这么脏的事情,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杨丽华伸一根手指头指向
林习远。

"我没什么要讲的,把姐姐叫来是你的主意,有什么话,你自己说。" 林习远的脸铁
板一块,冰冷中带着回避,眼睛一直望着墙角的地毯。

"姐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丽华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将一张纸头塞在平姐手里。

看上去,像网上视频交谈记录的截图。平姐读了上面的几行字,反而更糊涂了。

"姐姐,你来评评理看,他这种人,要不要面孔? 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写得出这么下
作的东西。‘你是我前世今生的爱,点燃我黯淡无光的生命’。完全狗屁不通。一
天到夜关起门来躲在网上,原来就在搞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有本事你不要给人抓
到。现在我帮你印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你写的美文。"

平姐瞄了一眼侧面的习远,只见他的脸在瞬间由青转红,速度快得吓人地从沙发上
弹了起来。"谁不要面孔? 谁下作了? 你偷看别人东西才不要脸呢。" 习远绕过平姐
去拿放在桌面上的打印纸,却被丽华抢先一把夺过,眼看文斗就要转成武斗。

"你干嘛? 恼羞成怒想销毁罪证? 我同你讲,没用的。这样的纸,我打印了好几份,
撕了这张,我还有。" 丽华突然放开了手中的打印纸,任它慢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缺了对手,习远也没了争夺的兴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喘着气。

"现在你知道怕了? 告诉你,晚了。 这就是证据,拿到哪里去,你也没理。背着我,
在外面搞这么个烂货。你说,现在怎么办?"

平姐被他们夫妻两个夹在中间,一不小心被卷入了别人的斗争。眼睛望望这个,再
望望那个,闪电雷鸣从自己的鼻子眼睛门前擦过,吓得不知该往哪里退才好。听上
去,好像是习远在外面惹了祸。但"烂货"这种带腐蚀性的词语刮到耳朵里,还是老
大不舒服,平姐忍不住问了一句,"谁啊,你们到底在讲谁啊?"

"还有谁,就是楼下教跳舞的那个姓苏的。外头看上去蛮像个人,里面要多脏有多脏
了。"

苏老师? 平姐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背长,腰长,腿长的纤细女子。举手投足像是飘飘
欲仙的鹤,和传说里的"小三"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小区里近年来办起了各种兴趣班,教些诸如唱歌,跳舞,戏剧,书法的课目。去年
回国的时候,平姐也参加了几个星期的跳舞班,学了些三步四步和探戈。难道引发
夫妻不和,会是教舞蹈的苏老师?

昨天,平姐还在舞蹈班上遇见过苏老师。因为刚从国外回来,跳舞的脚步节奏完全
跟不上,平姐挑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跟在别人后面跳。去年上课的几个星期里,
谁也没留意过她。可这次回来,上课的时候,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平姐硬是被
苏老师从最后面拉到前面第一排。"姐姐,姐姐,你到前面来跳呀,这里跳可以看得
清楚点。"

平姐窘迫地推辞,结果还是被苏老师拉到前面来跳舞。却原来,是苏老师知道了自
己和习远的关系,才有了姐姐,姐姐的称呼。现在想起来,苏老师这出乎常理的亲
热,倒应证了林习远在外面做坏事的可能。

平姐侧眼看见丽华双手插腰,瞪着眼珠,随时要和人拼命的样子,心里一惊,恐怕
再不走就要被殃及池鱼了,连忙推说自己家里有事,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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