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 面临头虱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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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今天我们班级的海伦被发现有头虱 ( head lice),学校马上打电话给她妈妈了,海伦课都没有上完就被妈妈领回家了。” 伊莎贝拉一回到家就急忙向我诉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学校通知,这张学校通知上不仅告知了各位家长学校发现了学生有头虱,还详详细细地介绍了头虱的基本常识和治疗方法。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头虱?不就是我们上海人说的 “老白虱” !我顿时头皮痒起来,这可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的词了。记得小时候,大概我只有七八岁吧,有一天,我家来了一个远亲,她住上海近郊,是那种上海人不太友好地称为 “乡下人”的那种,她带来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那天我们两个小女孩玩得很开心,只是小女孩常常挠头皮,等她回家了,我的头皮也开始痒起来,并且也开始不停地挠头皮,我的这个动作引起了妈妈的注意,妈妈帮我查看了一下头发,告诉我得了 “老白虱”, 想必是那个小女孩传给我的。于是,妈妈去药店买了一种专制 “老白虱 ” 的药酒,涂在我的头发上,又用毛巾包住我的头发,让我拿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的太阳下晒干。那个时候的上海的弄堂生活是很难有隐私的,再说我这毛巾包着头发的滑稽模样,很快就让左邻右舍的小朋友们都知道了我有 “老白虱” 了。大家都大惊失色,躲着我,走过我面前也要绕开很远,好像和我说一句话,就会有一只 “老白虱” 跳进对方的头发里。我难堪极了,恨死这个 “老白虱” 了!

       自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被这种难缠的小家伙缠上过,“老白虱” 在我的乡亲们上海人的眼里,是落后肮脏的产物代表。可是,没有想到今天,那么多年以后,我居然在美国又直面它。

       我赶忙检查伊莎贝拉的头发,又拉住了她的姐姐妹妹一起检查。美国的女孩子都喜欢留长发,而且随意地披在肩上,这样一拨一拨的查看把我的眼睛都瞪累了,我感觉和动物园里的老猴子在给小猴子们找虱子的情形一模一样。

       看来我还是要去药店一次,看看有什么工具可以帮助我。一进药房,我才大开眼界,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美国的药房陈设的对付头虱的工具和药品还真丰富周全,光是清除头虱的梳子就有很多种,有一种电梳子吸引了我,据说明书介绍,只要梳到头虱或头虱蛋,电梳子就会发出 “滋” 的一声,并且放电来电杀头虱。

         我很有收获地买回了电梳子,一回到家,就让孩子们排着队来梳一下。当时我已经有四个女儿了,那些天,孩子们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用电梳子梳头发,不能放过一个讨厌的头虱和它们的蛋蛋。一连梳了好几天,真的梳到我手酸。还好,女儿们很幸运地没有传染上。我为自己也一连梳了好几天,有天晚上看见孩子他爸居然也在洗手间用电梳子梳头发,本着为大家负责吧。

         这以后,差不多每年都会收到学校关于爆发头虱的通知,我已经临危不惧了。而且稍一打听,朋友们的孩子差不多是女儿的,都被传染过头虱了,有个小女孩一年被传染了三次,大冬天也弄了一头的头虱。原来头虱是真的缠上了美国的孩子们,特别是小学生。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估计,每年有大约六百至一千二百万虱子侵扰着美国三至1十一岁的儿童。而且最近,科研人员说,那些只需购买而非处方的抗头虱产品已经越来越不起作用了,这是因为虱子已经有了耐药性,甚至能抗拒化学品。

         看来,在美国,我们做父母的都要严阵以待,时刻面临头虱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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