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唐人街，让中国城再现辉煌的“马歇尔计划”
解滨
朋友，当您听到“中国城”这三个字的时候，您脑海里浮现的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是中华牌楼的宏伟吗？ 是令人垂涎欲滴的中餐吗？ 是令人流连忘返的中国工艺品小店吗？ 是古色古香的中国歌舞吗？ 或许您脑海中会是脏乱差的街道，罪犯频频来袭，警车呼啸而过，又一家店铺被抢劫，又一个店伙计不幸中弹身亡，一家家店铺在倒闭，人们在撤出……。
这些场景，都真实！ 若干年前的很多美国中国城，确实是那么欣欣向荣，那么和谐。 而如今，一个又一个中国城在走向衰落，越来越凄凉。
那一年，我从一个美国中部城市搬来休斯敦，那时最让我感到兴奋不已的不是那downtown 高耸如云的摩天大厦，也不是那叱咤美国篮球赛场的火箭队，而是坐落于休斯敦西南部的休斯敦中国城。 每个周末，我都会去那里漫无目标地逛街，一个个中餐馆吃过去，一家家商店逛过去，品尝和体会一种“回国了”的感觉。 漫步走在中国城的街道上，听着周围的人们使用国语、广东话、闽南话唠嗑和吆喝，一种安详和亲切在心中荡漾……。
休斯敦的中国城
我是华人。 无论我们远走高飞到天涯海角，不管我们拿哪国护照，我们还是中国魂。 而遍布在美国许多城市的中国城、唐人街，就是把我们和我们的文化连接起来的一座座桥梁，也是我们把母国的文化传承下来、发扬下去的一个个社区。 在19世纪，最早一批华工来到美国，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下找一块地方安身庇护，大家抱团取暖，这就是最早的唐人街。 规模稍微大一点，如旧金山，就形成了中国城。 后来美国通过了《排华法案》，美国的华人经历了腥风血雨，暴风骤雨，中国城险些绝迹，但依然顽强地存留下来。 时来运转，美国的中国城在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尤其是中美建交，美国掀起持续数年的“中国热”后，达到了巅峰。 那个时候，全美几乎所有的中国城都生意兴隆，顾客和游客应接不暇……。
然而过去十多年来，美国各大中国城却从停滞不前开始走向萎缩。 由于“两岸三地”的经济发展良好，来美国的中餐馆打工的华人日渐稀少。 老移民退休了，而新移民大多拥有高学历，很容易融入美国城郊的社区。 住在中国城的华人越来越少。 再加上许多中国城的治安日益恶化，生意日减，一个“撤离唐人街”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店铺关门，房地产出手，一条条唐人街不复存在，美国的中国城在消失。
中国城风雨飘摇
以前我是经常去休斯敦的中国城“腐败”的，但最近很少去了，尤其是晚上。 几个月前我们当地的华人组织接待来自外地两位华人社区领导人。 那天晚上我去赴宴，身上别着一把手枪。 整个晚宴中，我的枪一刻不离身，眼睛随时盯着门口，准备好血拼。 这两年来中国城几乎每个月都发生几起抢劫案，人人提心吊胆，我不能不防。
美国其它的大城市的中国城和休斯敦中国城一样面临治安的问题。 在费城，华人的店家也普遍害怕被打劫。 来打劫的多半是附近的黑人。 上个月，费城华人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暴力”游行示威。 费城的华人社区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保住中国城，保住那里的生意，保住那里的华人的安全。这些措施的效果如何，现在还很难评估。 但愿那里的治安会尽快改善。
费城华人的10.15反暴力大游行
亚裔美国人法律保护和教育基金会在六年前就发出警示：美国的唐人街面临逐渐消失的危险： “对很多亚裔美国人来说，唐人街是我们的传统和历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美国东海岸的唐人街正濒临消失”。 该基金会2013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美国的唐人街华裔居民数量日渐萎缩。 以波士顿唐人街为例，从1990年到2010年，亚裔居民的比例从70%下降到46%。 美国其他唐人街也出现了同样的趋势，纽约唐人街华人居民比例在2009-2014年间从55%降至49%。 同一时期，费城唐人街的华人居民比例也下降26%，华盛顿地区的唐人街早期住了3000多名华人，而如今仅有约300名，且不久后人数更将减半。
笔者预计，如果这个趋势不得到有效的扭转，再过是十几年，美国大多数的中国城将消失，只有旧金山、纽约的一些街区还残存一些旧景。 美国的中国城将成为历史！
中国城告急！
朋友，您也许会好奇，中国人干嘛到哪都要扎堆？ 没了中国城，咱美国华人不照样有吃有喝的，照样过咱的小日子吗？ 这全美的中餐馆多如牛毛，干嘛非要去中国城大吃大喝？ 咱们小区门口那个中餐馆就很地道嘛，有必要跑到中国城吗？
是的，如果只是把眼光放在一家一户，一宅一院，一时一刻，一分一厘，中国城确实就是个鸡肋，丢掉也就丢掉了，谁稀罕啊！ 但是您如果把历史回顾一下，把眼光看远点，把视野拉大点，中国城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化宝藏，一座永远挖不完的金山，一个华人在美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堡垒！
想想吧，当年加利福利亚的金矿挖完后，那里的华工们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那年《排华法案》颁布后，华人又是怎样躲过一个又一个危机的。 百多年来，风风雨雨，没有散布在美国各地大大小小的中国城、唐人街，我们美国华裔能生存下来吗？
犹太人在过去两千多年中曾经流浪世界各地，到处被欺辱压迫。但他们坚强地生存下来了。 不管他们是在哪个国家，他们都有一种东西维系着他们的根，这就是杀不尽斩不绝的犹太教。 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印度人，阿拉伯人也都有他们自己的宗教，把他们维系在一起，一同为了本民族的利益而努力，而抗争，而发展。 我们中国人有什么呢？ 我们有自己的宗教吗？ 没有！ 当我们的子子孙孙不再说中国话，不再认识中国字以后，除了姓氏之外，我们有自己的任何一样东西可以让我们的子子孙孙不忘自己的中国根吗？ 您不会说中国话，不会读中文的孩子孙子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呢？
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其实我们海外华人有一个和犹太教、印度教、伊斯兰教同等有效的秘密武器：这就是唐人街、中国城！
不要小看那些大大小小的中餐馆，那不光是吃，而且也是文化！ 不要瞧不起那些黄氏、李氏、陈氏、赵氏……宗亲会，他们就是华人的家谱和史书！ 不要轻视那些低矮破旧的中药铺子和算命先生，那可是我们的历史见证。 甚至不要低估那些膀子上雕着青龙，腰间别着匕首的中国城帮派团伙，他们也是中华文化的传人！ 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没有了中国城，很多年后，美国就没有中国人了！
不管一个华人是美国的第多少代，只要步入唐人街，就找到了归属感。 那店铺里琳琅满目的中国货，就是维系他们和母国的纽带。 看到了中国城，他们就看见自己是中国人。 有唐人街在，就有华人在！
昨天有个文化人跟我说，一件破旧家具，也许确实没啥价值，当垃圾扔了也不可惜。 但是如果这个旧家具有一段悠久的历史，经历过风霜，有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那么这个旧家具就是价值连城了。 不会有谁把这个旧家具当垃圾扔掉的。 因为它承载着一段文化，宝贵的文化。 是文化使它价值连城！
这个文化人还跟我说，今日美国的唐人街、中国城，看起来也跟一件旧家具那样老旧，一文不值，很多人都想把它扔掉。 但这些人哪里晓得，他们在扔掉文化，扔掉历史，扔掉金子！
听了这段话，我说： 对呀！ 谁TMD会傻乎乎地扔掉故宫，扔掉大雁塔，扔掉莫高窟，扔掉中山陵啊！
可眼下美国的中国城正在被人们扔掉！
这个文化人，他也是个生意人。 去年我在一个小期刊当小编的时候，发过他的一篇文章，他的文笔和构思都是大学者的风范。 今年挺梁的行动中，我们再次携手并肩。 挺梁的事情结束后，我投入到2016大选中，他和他的伙伴们却筹措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重建中国城！
他叫西北兆，来美二十多年，现居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市。
西北兆先生
波特兰市虽然只有60万居民，却也有一个不小的中国城，在当地的地图上就叫“Old Town China Town”。 当地华人叫它“老城中国城”。 虽然比起旧金山纽约的中国城确实有点小，但功能一点也不瞬色，可以说是别具特色。想当年，这里的华人人口曾经占城市人口的10%，在全美各大城市华人人口中，仅次于旧金山。旧金山有的老侨社团，在波特兰都有分部。 波特兰的中国城也和全美大多数中国城一样，经历过繁荣后在迅速衰退，一家家店面在关门， 在被卖掉。 但由于其地理位置，那里的房地产是“寸土寸金”。 中国人的店铺或餐馆一旦出手，买家便拆掉重建公寓楼写字楼或其它赚钱的建筑，中国城将徒有虚名。 如此下去，波特兰的中国城消失殆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实际上，由于太多的华人商家出走，新进来的商家通过社区委员会已经开始讨论中国城的“Rebranding”了。 这就是要把中国城抹掉，从地图上消失，只留下老城的名字。这件事正在发生。
波特兰市的中国城 （Old Town Chinatown）
作为文化人的西北兆先生不光有生意头脑，而且也有敏锐的政治嗅觉。 他联合老侨社团一同组织了一次强有力的抗议活动，使当地的中城“Rebranding”计划暂时搁浅，为 挽救唐人街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西北兆先生与老侨社团共同领导了一次抗议行动
他知道光抗议是不够的，他和他的伙伴们组织了一系列的华人秀。 这不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而是在中国城的中心区域上公开展演华人的传统节目，如舞蹈、武术、歌曲等等。 波特兰的在任市长以及新选出来的市长都兴致勃勃地参加了这些演出。
新任市长参加在中国城组织的周六文艺展演
用西北兆先生的话来说，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刷存在感”，不光是让我们自己，也是让主流社会的老百姓知道我们华人在这个地方的存在。 我们有我们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我们有理由不被同化掉。 中国城既不能被变卖掉，也不可以被改头换面。 我们华人，过去、现在、将来都是中国城的主人！ 我们要守住这个阵地，这个堡垒，这个文化重镇，这座金山！
是的，这里曾是当地华人的一座金山。 过去是，后来不是了。 但华人的悠久历史和灿烂的文化还在，华人的精神还在，华人的魂还在，甚至我们华人的资金也都还在，怎么可以把这么宝贵的财富白白丢掉？
犹太人失去祖国，经历了两千年的流浪后恢复了国家。 我们的母国经历了几百年的磨难、屈辱和战乱后重新繁荣，那么我们美国华人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的中国城再现辉煌？
几个月后，西北兆先生和他的团队拟定了一个重建波特兰的唐人街，让那里的中国城再现辉煌的发展计划，他把这个计划称为“马歇尔计划”。
马歇尔计划（The Marshall Plan），又名欧洲复兴计划（European Recovery Program），是二战后美国对被战争破坏的西欧各国进行经济援助、协助重建的计划。 该计划的成功执行对于战后西方世界的重新繁荣，对欧洲国家的发展和世界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西北兆先生用“马歇尔计划”来冠名他的这一整套计划，从这可以看出他的雄心壮志。 昨天他和我分享了这一计划，其中共有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中国城回归中国人”。
第二部分，是“重建中国城”。
第三部分，“让中国城再现辉煌”。
我会另写一篇文章详细介绍西北兆先生的“马歇尔计划”。 这里只是根据西北兆先生和我讨论的内容，简要介绍一下。
“中国城回归中国人”，就是华人集资，把正在市场出手或将要上市的中国城的店铺以合理的价格购买下来。 集资可谓一石击二鸟，华人有藏富于民的传统，再高大上的地产项目在汇集起来的资金面前也变得是那么的可行。与此同时，通过最广泛地参与，使得大家心系中国城，从此变得关心中国城，有动力回到中国城饮茶购物，甚至搬来居住，平时到仅一街之隔的北美最大的苏州花园赏花打太极。有了地产，在社区政治中就有了话语权。有了人气，这座城市就有了生命力。
“重建中国城”，就是使用华人的资金，把购买回来的华人店铺在尊重历史，符合城市规划的前提下翻新重建。对于每一栋新建筑都将全盘考虑诸多因素，按照其各项特色确定其功能。 例如在一座繁华地带的楼盘的规划中他们将遵循三个原则：一是将一楼用于饮食零售商业，最大程度吸引人的流量；二是侧重居住，兼顾办公室空间，使得中国城不仅仅是在白天繁荣，夜间也将成为人们喜爱的家园；三是兼顾商业利益与公益的平衡，将会留出一定空间用于社区活动。西北兆先生强调的是，重建的中国城，在符合华人传统文化的前提下，将更注重内涵，即华人对地产的拥有权和华人拥有的商业活动。而如何在政策上提供支持，将是市府最能展示诚意的地方。十几年后，人们走到中国城，看到的将是一个既保持了中华风貌，又展现出现代文明，并且适合各个层次的华人同胞以及其他各个族裔的人民前来消费、观光、旅游、享受的新社区。
“让中国城再现辉煌”，不但要恢复中国城以往的热闹、繁华和吸引力，而且还要更上一层楼，使中国城在今后一百年中持续繁荣下去。 西北兆先生的眼光不是今后五年，而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他透露的构想之中，如何让华人回流中国城，吸引更多的华人不但选择中国城为自己的shopping，food， leisure，and entertainment center，而且就选择在中国城就业和家居，是他和他的团队成员们花心血最多的一部分。像是在前面提到的通过在社区成员中众筹资金吸引华人在中国城家居这一条，考虑既周全，办法又具体。 我跟他说： 我们休斯敦有很多越南人和印度人，这里还有一些阿拉伯人，他们都有雄心勃勃的发展计划，我们华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坐下来，好好想办法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为今后的发展制定切实可行的短期计划和长远计划呢？
西北兆先生和他的团队雄心勃勃，一边向社区，社团，市府推销他们的计划，一边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今年五月份，他们当地十四位华人集资买下了波特兰中国城的第一个中国城地产，他们组建了一个叫做 Portland Chinatown Development LLC的公司。现在他们已经在着手进行改造翻新的设计，设计图纸已经大体完成，将送交政府有关机构批准。 现在，在他们的影响下，波特兰中国城的所有华人社团拥有的地产不再上市，上了市的也从市场上退了出来，全部决心留在中国城，共同开发拥有的地产。 他们的梦想就是通过振兴中国城马歇尔计划，将波特兰中国城重建成全美最为漂亮的中国城。 这些新的建筑物不但具有漂亮的外表，也有其深刻和久远的内涵。 这是商业，也是文化。 西北兆先生强调：“我们没有说是小打小闹，而是重建每一栋建筑，而且建筑质量绝对不比主流社会的建筑逊色。我们不会辜负华人前辈对我们的期望，也会让整个城市为拥有中国城而再次感到荣幸”。
这是他们接手的第一个楼盘，已经开始重建的准备工作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 那家资产的主人接到西北兆先生的恳谈信后，深为感动，立即决定停止上市，把手中的房产卖给他们，并且就连在这栋建筑中的文物也一并赠送给他们。西北兆先生表示，大楼重建后，将会开辟一个地方展览反应这一家人三代在中国城生活的这些文物。这些文物不属于任何一位入股的个人，而会永久留在这栋建筑中。
这些事情说起来轻巧，但实际的过程绝不是一帆风顺，尤其是那些牵涉到利益的问题。 但是在当地侨社以及各界人士的合作和支持下，每一个问题都在得到妥善的协商解决。 “合作共赢”是各个侨社的共同心愿。 尤其是那些老侨社团，他们对这个中国城怀有深厚的感情，他们爱这个社区，他们中很多人在这个中国城倾注了一辈子的心血。 为了保住这个文化和商业重镇，为了美好的明天，他们放长眼光看得失，全心全意地与同仁们共商大计，为打造一个全新的中国城而携手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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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今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大都在往好的方向变。 以我们全世界华人的母国为例，一转眼的功夫，中国就赶上来了。 可我们美国的唐人街、中国城依旧是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那个老样子。 不但没有发展起来，反而日趋衰败。 这就不要怪别人了，首先要怪我们自己，包括我自己。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某天会搬家去中国城居住。 但是看到西北兆先生和他的团队的努力后，我动心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这里的中国城会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整洁、安全、漂亮、富有，就和我们郊区的小town这样。
听说费城的华人已经开始讨论他们中国城的全面再造的伟大工程。
都不用猜了，很快，“让中国城再现辉煌”的马歇尔计划会席卷美国各大城市。 各地会出笼各具特色的方案。 美国的每个中国城都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或者无所作为，自生自灭；或者有所作为，重建唐人街，让中国城再现辉煌！
我们华人从来就不缺钱，我们所缺乏的是西北兆先生这样的vision and mission以及合作精神。 我们每一个老板都是精明过人的，但一群华人老板在一起却往往却是不合作的、短见的。 现在新一代的的华人老板多半和西北兆先生那样有学识、懂政治、会做生意，应该不难看远一点，看宽广一些。 现在是大家坐下来商谈我们美国华人的百年大业的时候了。 这不是一群商人在讨论商务计划，而是商业家、工程师、建筑师、战略家、政治家、艺术家、 社会活动家在一起共同绘制我们美国华人的远景图。 而我们最不缺乏的就是各方面的专业人才了。
文化、人才、资金、远见、目标，现在都有了，还在等什么？
这，仅仅是美国华人振兴的一个环节，一个侧面，一个亮点。 在今后的几个星期中，我还将和其他的有远见卓识的美国华人探讨别的领域的振兴和发展。 我的报告会陆续和读者见面。
2016年大选结束了。 无论您这次投了谁的票，今后这几年我们都将在同一个mission的指导下搞好这个国家：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对于我们美国华人，可以增加一条： Make Chinatown Flourishing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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