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过完了正月十五,我姥姥想到茶场去看看王二杆子,心里总有些放不下他。好在小鸽子已经能上托儿所了,家里也没有太多事让她操劳。春草早就看出婆婆的心事,主动同小舅提及这事。小舅自然不好反对,但考虑到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上山的路好不好走,就想让粮贵陪着一起去。寒冬里农村本来就没太多事,粮贵一口答应。还说:“能见见王副专员这可是好事,自己正想有个人给讲讲形势。” 于是祖孙俩人带了一些我姥姥早就准备好的吃的用的上茶场去。
这次接受上次下山的教训,走的是当官的上山避暑用的大路。远是远了许多,但是平坦安全。虽然有的地方雪都没化完,但年节里走的人多了,踏出的路还算好走。姥姥一路上都在掂量自己到底该如何与王二杆子相处?上次回家的路上,自己虽然有些动心,也看得出老王是真心对待自己。但是如果往男女事上想一想,总觉得有些不妥?不是自己不想接受这个男人,而是怕人笑话这个男人跑了一个当干部的老婆取回一个家庭妇女。常言道瘦死的骆驼大过马,人家虽然现在落了难,可是在别人眼里那身份还没有变啊!娶了自己让他的小孩,熟人会怎么看?在家里的时候,心里老惦记着他,寒冬里一人在山上冷不冷?有吃的吗?不来看看心不安。随着离他越来越近,心倒有点发慌。老王是个性情中人,要是他当着孙辈的面乱说咋办?要是他控制不住冲动要跟自己好咋办?姥姥越想越为难,真想找个地方好好想清楚再见他。可是这荒山绝岭,天寒地冻的哪有歇歇的地方?冬天白天短,眼看就要天黑了,山里天黑伸手不见五指。姥姥不敢再胡思乱想,俩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茶场场部。王二杆子见她们来到,自然十分高兴。姥姥把带去的菜热了一些,开了一瓶古城大曲,权当补一餐年夜饭。
这餐饭吃的热气腾腾的,随着酒进肚子,俩个男人的话越来越多。粮贵从小就听过王二杆子的传奇故事,对他又好奇又崇拜。现在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恨不得啥都知道。王二杆子一个人山上值班,独来独往了一整个年节。现在有人陪自己喝酒聊天,也是高兴得问啥讲啥。姥姥见这俩人聊得投缘,省去了自己想象中的尴尬,也十分舒心。邦他们把菜热了又热。粮贵对王二杆子说:“舅姥爷,这二、三年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坦,俺们荘稼人啥大事也不懂,就想能不搞那些不着边的运动,让俺们安安心心的种地。你看毛主席他老人家能让吗?” 老王听了缓了一下说:“粮贵,这话可千万别对别人讲。共产党起家就是搞阶级斗争,不搞运动,不斗争这江山就不能稳定。以前我也不懂这个道理。你知道我土匪出身,就会打打杀杀。跟了共产党我才知道世界上有个马克思,有个列宁。是他们指导共产党毛主席闹革命。现在他们死了,咱毛主席就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领袖。他不搞阶级斗争运动,那世界革命哪能成功呢?我就是对不断革命理解不深,跟不上毛主席的步伐才犯了错误。”
粮贵一听睁大了眼,他问“舅姥爷,咱这里还会搞运动呀?” 老王说:“我看会,这段时间报上在批那个“海端摆官”和“三家村”,看起来好像是文化界的事,可闻起来火药味挺浓。” 粮贵有些害怕,问要是真又来了运动自己该怎么办?老王说:“别说你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年在庐山上,连彭老总都不知道主席咋想的,一下从反左转向反右,结果彭老总被戴了个右倾犯上的帽子下了台。毛主席他老人家想左就左,想右就右,只有跟着他的指挥棒转才不会犯错误。” 姥姥在一旁叹口气说:“现在做人真难呀!老王,你不会有事吧?” 老王望了她一眼说:“有事没事我也说不清楚,我的命可是攒在别人手里。” 姥姥没再做声,往火盆中又加了点柴火,把火拨了拨,火苗窜出了不少火星,发出辟里吧啦的声音。
粮贵看着那一闪就灭了的小火星星,感觉仿佛像是自己的希望就这样的破灭了,喝酒的兴趣再也提不起来了。王二杆子倒是酒照喝,菜照吃。他对姥姥说:“大妹子,我这人不是个当官的料。能过过老百姓的日子,吃吃你做的饭菜我就知足了。” 姥姥说:“那好办,我就留在山上给你做饭吧!” 说完发现粮贵叮着自己看,知道说漏了嘴。忙接着说:“反正你当官时用惯了老妈子。” 王二杆子笑了笑说:“你这个老妈子我可不敢用。来了运动就我就会被当斗争的活靶子,这样才能发动群众。我可不想拖累你,你们住几天就下山吧!小心夜长梦多。” 姥姥这才发觉王二杆子不是信口开河,他己经实实在在感受到现在只是暴风聚雨前的平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一场大运动。姥姥心里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担心,期望能个个平安。
这夜粮贵和王二杆子睡在一个床上,我姥姥还是住她自己的隔间。粮贵一下子就睡着了,可是我姥姥却睡不着。听听老王也在不停的翻身,知道他也没有睡着。她想起身同老王聊聊,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老王那边也是一样,想起身到我姥姥身边聊聊,又怕惊醒粮贵。闭上眼睛睡吧,满脑子又都是我姥姥。横了横心想不顾一切走过去搂着她,就像上次在候车室一样看着她睡。再看看身边的粮贵又不敢造次,总不能让她在小辈眼睛里没面子啊?俩人就这样隔着一个竹篱笆墙,你想着我我想着你,反来复去的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我姥姥让粮贵邦她拉了两根长绳子。把王二杆子盖的垫的,里里外外都搭在绳子上晒太阳。又找出老王的脏衣服,烧了一锅水坐在太阳底下慢慢冼干净,拧干搭在绳上一起晒。老王握着她冻得通红的手说不出话来。我姥姥忙抽出手说:“你就不怕粮贵看见?” 他说:“他没来过这里,现在到鸡公顶转去了。” 我姥姥怕路滑出事,老王说这段路是解放前为了老蒋上山修的,好走。说着说着又握着了姥姥的手。姥姥这次没抽回,倒是人往前靠了靠,贴在了老王的怀里。老王闻着姥姥的头发,上山前洗头的皂角香还淡淡的没有消失。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在姥姥的头发上使劲亲了一口。姥姥感到头顶一股热气袭来,顿时象喝醉了酒,满脸通红,两腿发软。她抽出握在老王手中的双手,搂着了老王的脖子,仰着脸迎向他的脸。老王忙用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姥姥,让一对丰满又充满弹性的女人乳房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低下头亲个不停。姥姥被他亲得端不过气来,全身都在颤抖。她感觉出老王的冲动,想进屋躺在床上,可是又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老王心中是如何想的,又不愿开口问,只有一味的享受亲吻的欢愉,渐渐的内裤都湿透了。不一会老王突然闭上眼睛,整个身子不停抽动。姥姥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这是说明老王对自己太痴情呢还是他太久没碰过女人,竟这样亲着亲着就产生了高潮?她把放在老王脖子上的双手放下来,抱着了他的腰,让他在自己怀里休息休息。老王想说什么,被她用咀堵上了。她轻轻的伸出舌头在他咀里慢慢搅动。
太阳当顶,没有一丝云彩。把她们晒得暖烘烘的,她真想时光就永远停留在此时。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王终于开口了:“妹,你瞧我这个德性,真他娘的难为情。” 我姥姥说:“杆子,我们今晚就住在一起吧?干嘛遭这个罪!粮贵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跟他说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不会说啥的。”王二杆子摇摇头说:“我不是怕粮贵说,我是怕对不起你。我感到又要有运动来了,这次我可能过不了坎。我不能让你又一次当寡妇啊!” 姥姥说:“我不怕,只要能做你一晚上的老婆,就算再当次寡妇我也心甘情愿。” 王二杆子又把我姥姥抱得紧紧的,亲了又亲。过了一会说:“傻妹子,我是土匪出身,纵马悬崖我会怕吗?可是这次马背上骑着的不是我一个人,我不能让你也跟我一起,冒粉身碎骨的险。” 姥姥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说了。她用力把老王的舌头吸进自己咀里,吮着嗍着。几滴水珠落在她脸上,她知道那是老王的眼泪。两行清泪也从她自己眼睛里凄然而出,流了个满面。
二十六
旣然现在不能做夫妻,就别在这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活受罪。我姥姥决定第二天就下山。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让粮贵陪王二杆子又尽兴的喝了一顿酒。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她又煮了一壶茶,摆了一碟瓜子一瓢花生,三个人围着火盆聊天。王二杆子反复叮嘱粮贵,今后不论遇上啥运动,一定既要紧跟上级的步伐,又不能太伤群众。平时跟乡亲们亲热点,谁家有困难多邦邦。运动是一阵子的事,做人是一辈子的事。别为一时的对错伤了乡亲们的心…… 他要我姥姥把这话也带给強強。最后,他说:“今天当着孩子的面,我要说句心里话。今后不论什么时候,只要能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一定要明媒正娶你!我不再想什么名誉地位,只想能和你安安静静的一起活着,啥都不想的活着。” 姥姥当着粮贵的面握着他的手说:“你个二杆子,你得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活着,你一定得给我好好活着。我可是在等着你娶我当老婆!” 粮贵听得鼻头酸酸的,他突然想起了花花,他那拜了天地却没有入洞房的媳妇花花。他再也忍不住,哇啦哇啦的嚎哭起来。边哭还边叫花花,终于把这些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对花花的思念痛痛快快的宣泄出来了。姥姥搂着粮贵的肩膀,心疼的说:“娃,哭吧!尽管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说着自己也掉下了眼泪,为了粮贵,为了花花,也是为自己……
回到古城家中,全家都奇怪我姥姥怎么这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吗?姥姥什么也不多说,要粮贵讲讲老王说的话。粮贵一五一十的把老王的看法对我小舅讲了,最后还把老王的咛嘱反复强调了一下:“别看这表面上是批海端摆官这个戏,其背后的戏一般人看不透,我想一定会有个新的运动。一定得瞧明白再表态,站错队跟错人就麻烦了。”小舅不太为然,他说:“他们摆谁的官俺管不着,反正俺升官了。县委决定让我当副县长,分管文教卫方面的工作。马上就要上任了。县里还分配了房子,娘你们也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吧。”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只有我姥姥没有显得同样高兴,她说:“我不会离开这个家,也是给你留个退路。你王叔算得上是老革命了,官当的比你大得多。可如今呢?天知道这升官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本本份份做人要紧。” 春草连忙说:“娘说的对,啥时候都得做个本份人。” 小舅朝她吐了一个舌头说:“就是你会拍马屁!” 大家全笑了。
谁都没想到王二杆子的预感那样快就来到了。报纸上的批判越来越升级,不久北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就垮了台。开春,十几个南下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北京学生顺道来到了古城。他们四处参观完了以后,来到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楼前,带着首都红卫兵的袖标,扯起一面红色的大横幅,上面写着: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然后又是呼口号又是唱东方红。古城县的上下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把个县委县政府外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县委书记和县长接到通知都去地区开紧急会议去了。县公安局局长怕出事,带着干警前往驱赶围观群众,并且要带走学生。我小舅听说,赶紧拦着。他批评公安局长不应该这样对待北京来的客人,忙请客人们去县招待所吃饭休息。同时让县委办公室马上联系县委书记和县长。并且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向地区领导汇报。事情总算暂时稳住了。小舅知道自己分工负责的是文、教、卫系统,这样做有些越权了。又赶到公安局向局长解释。告诉他这些人敢于公开拉出这样的横幅,一定有来头。现在两个当家的都不在家,咱们还是背后盯紧点,表面稳着点好。公安局长本来在生气,见他这么一分析,感到确实是那回事,也就不气了。
北京的学生吃饱喝足,在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分头到农专、县一中、二中、师范学校等处发动学生起来造反。各个学校和教育局的领导都来到孟副县长办公室请示该怎么处理?我小舅安慰他们不要慌,昨晚上已经和县委书记和县长联系上了。他们开的正是这方面的会议。马上就会赶回县专达会议精神。并且特别强调一定不能与北京学生发生正面冲突。本校如果有学生响应他们的号召,起来闹革命,也只能做疏导工作,不准打压。各位局长校长按要求回去做工作去了。我小舅喝了一口水,自言自语的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县委书记和县长回到古城马上招开了县、局、校三级会议,传达了地区紧急会议的精神。原来这些北京学生不光来到了古城,而是每个县城都有他们的人。有的县把他们当作阶级敌人闹事抓住关进拘留所。这下事闹大了,北京的学生蜂湧而至,围攻政府办公大楼和公安局。强烈要求放人和交出幕后黑手。政府和学生相持不下,请求武装部门支援。县人武部调动民兵包围了学生。学生手挽手唱起了国际歌和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老百姓听着这悲催的歌曲,看着拿枪的围着手无寸铁的,群情激愤起来。也不管什么事出有因,也不管什么谁对谁错?纷纷把矛头指向政府,县城乱成一锅粥。地区收到这些情况汇报,忙向省委请示并且召集紧急会议通报情况,下达指示。谁也没想到这下达的指示精神竟然同小舅在古城处理的摸式完全一样。大家纷纷赞扬孟副县长政治觉悟高,能够与上级精神保持一致。尤其是公安局长,发现自己差点惹了大祸,对我小舅更是千感谢万感谢。
古城县按上级要求成立了一个应急工作小组,县委书记亲任组长。小舅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处理应急事件又表现突出。县委书记提名他当了一个副组长,主持日常工作。小组成员含盖了县城所有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在县委书记亲自召开的小组会议上,大家把古城县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作了汇总研究。一致认为情况比较严重。几个重点学校的学生都蠢蠢欲动,学校教学工作受到影响。再这样下去,估计学生们也会组织红卫兵搞革命。上级只说不能激化矛盾,要做疏导工作。可是如何做工作?向什么方向疏导?没有一点具体指示。这工作怎么开展?县委书记说这样的问题我们也向地区领导提出过,可惜没有明确答复。看来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办?还是咱们得自力更生研究一个办法吧。
会议室烟雾缭绕,领导小组的成员们一个比一个眉头皱得紧。这些人经历了太多的政治运动。以前斗争虽然十分残酷,但是还可以踩着上级的脚印走。没想到现在连上级领导都不知道脚该往哪儿下?谁还能没有大水冲击的感觉?谁也想不出好的对策,谁也不想当出头鸟,只有一个劲的拿烟出气。小舅发现县委书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扇,让室内的烟向外散散。又走回自己的坐位则脸问县委书记:“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县委书记本来见没有一个部下能提个建议,为他分分忧。正愁眉莫展,呆在那里生闷气。见小舅开了腔,如同这烟雾中吹进了一股新鲜空气。忙说:“有什么想法尽管讲,别掩着。” 小舅说:“我讲出来没啥,要是错了别怪我!” 书记拍拍胸说:“说,没关系。就算说错了我也保证不打掍子,不抓辫子,不秋后算帐“
小舅知道这些保证都靠不住,但身在其位还是得谋其政。他说道:现在就如同要治水,我们是象大禹那样去疏通呢?还是象大禹他爹那样去堵?当然要象大禹那样去疏通!这才是和上级领导的精神一致。大家都不出声,听他接着说:大禹当年治水,是把水往海里引。我们难道就没有海吗?有!那就是古城县以外的广大地方。北京的学生可以到我们家门口来闹革命,我们的学生为什么不能也外出闹革命呢?如果他们跟随着来自毛主席身边的红卫兵南下闹革命,即可以学到革命的知识,又可以受到革命的煅炼。难道不是应该鼓励的事情吗?大家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晃然大悟,齐声说高,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县委书记稳着大家说:“你这个想法很有创造性,也符合上级要求各县努力稳定局面的要求。你能不能再具体说说该如何操作?”小舅笑笑说:作法其实很简单,首先充分赞扬北京来的革命小将的革命精神。希望他们作为革命的带头人,带领本县学生闹革命。其次号召本地学生向毛主身边的红卫兵学习,脚踏实地胸怀全中国。走出自留地到广阔天地闹革命。三是从物资上给予支持,凡是要求外出闹革命的学生,各学校一律不得阻挠并算全勤。并且由县里赠送军帽一顶,武装带一条,解放鞋一双。四是县里免费提供从我县到驻马店的交通安排。小舅一说完大家都来劲了,又出了不少点子。心里的一语话谁也不点穿:让那些爱闯祸的学生去别的地方革命吧,别在本县闹事。
县委书记最后作总结发言说:“大家的意见都很好,看来只要我们群策群力开动脑筋想办法,我们总能跟上时代的革命步伐。我们县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为了支持学生们闹革命,每人不能只发一个帽子、一根皮带和一双鞋。财政部门再想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挤挤,争取每个外出学生再发一套军装一个军书包。这样就同北京来的革命小将装备差不多了。” 书记讲了话,大家自然都说好。县财政局局长刚想开口说话,被书记拦着:“我知道这是一笔计划外支出,你们有些困难。但是你要明白经济与政治的关系。这件事不论挪用什么钱,采用什么样的做帐方式,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人武部长也在会上,马上表态说:“这批军品我们可以请示上级人武部批准,先由县里办理借用手续,以后再慢慢补齐吧。” 县委书记誇他到底是受过部队教育,就是政治觉悟高。最后要求各部门各学校都得成立一个应急工作小组,并且速将成员名单报县应急工作小组。
这个会开得旣务虚又务实,全县应急工作在它的指导下有步骤地开展起来。学生们一听说可以不上课照打考勤。要求外出考查学习文化革命还发整套军装。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得知是实后,冲作那套衣服谁还有心思去考虑造不造领导的反?先找领导批衣服要紧。没过多久,想闯荡江湖的,借机旅游的都出去了。胆小不敢到处跑的也领了衣服穿上躲到乡里亲戚家玩去了。一下子满城的绿色不见了,古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