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海外漂泊
深呼吸,初到德国的白俊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撒在干净的街道,稀少的行人,三三两两交谈着,这听不懂的语言,让白俊很轻松,不需要去听什么,也不用去说什么,内心平静,好像置身于世外的天堂。白俊就这样,和小川两个人暂时住在娓娓家的客厅。每天,两个人上午去上几个小时的德语课,下午就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逛。
在语言学校里,也有几个年轻的中国学生,白俊比他们都大,不过很快就和他们玩到一起。每天晚上在一起打牌,聊天,到通宵。这样的舒坦的日子,娓娓很快就受不了了,她有正常的工作,朝九晚五,回家后,还有给两个大男人做饭,收拾房间。她常常向他们发牢骚,他们也就笑笑,不理她,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也都没有当回事。
不料一天,房东突然上门查房,看到里面住了这么多人,大惊失色,严肃表示,德国政府有规定,人均居住面积不能少于12平米,如果被发现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会有很大的处罚。限令他们立刻搬家。
从这一刻起,白俊才真正开始了在德国的生活。找房子远比他们想的难,按照房屋中介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听到他们的口音,几乎是立刻拒绝。他们就去店面找,德国人看到他们是外国人,直接就告知他们房子都已经租出去了。租不到房子,白俊和小川,只好先搬到旅馆住,然后,在街上一家接一家的敲门,询问有谁家愿意租给他们一个房间。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愿意租给他们房子。原本在白俊心中漂亮的独立式洋房,成了他的恶梦。
接着最大的问题来了,钱不多了,眼见他们从国内带出来的钱剩的越来越少,德国的开销又那么大,德语也不见长进,他们不知道怎么找工作,只好去中餐馆询问,法兰克福一共也没有多少间中餐馆,那些老华侨,打量着这两位刚到德国的年轻人,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们,等他们学会了德语再说,这里不缺人的。
现实很残酷,小川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从他的同学中下手,一个日本女孩,很快就上了他的圈套,于是,小川顺利的搬去和她一起住。白俊感到了绝望,他非常的矛盾,不知道何去何从。从前国内优越的生活,而现在的窘困,让他想回去了,去继续他的歌舞生涯,他也想文丽了,只有文丽是始终如一的对他好。他也觉得对不起文丽,希望生活能好起来,他就可以接文丽过来,和她好好的生活。
日子还要熬下去,白俊已经快30岁了,以前都没有怎么学习过,现在再学德语,就显得异常的难,他也从未有过的认真的背起了单词,好在他性格开朗,爱说话,在和别人聊天中,口语进步的也很快。每天下课后,依旧一条街接着一条街的走,寻找工作机会。一次,看到了一家餐厅的中间,放着一架漂亮的钢琴,白俊心头一热,推开门,坐到了钢琴前,悠悠的弹奏了起来,一曲接一曲,颤抖着,感情无法平息。餐厅的德国经理,走到了白俊的旁边,和白俊说,他弹得很好。白俊笑了一下,用他有限的德语词汇,谈起了他这些日子在德国的经历。这位经理,表示很理解他,现在他们餐厅缺人洗碗打下手,如果白俊愿意,可以来,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弹钢琴。
于是,这位曾经在国内趾高气昂,叱咤风云的音乐人,心存感激的在德国做起了洗碗工。不多久之后,娓娓的房东,有了一间空房子,娓娓帮忙做了担保,白俊终于搬进了属于自己的家。
白俊以前,也算经历过很多的挫折,但从未像这一年过的这么煎熬,在内心的最痛苦,无奈的时候过去之后,他特别的珍惜目前的生活,再看德国,觉得一切比他初见时还要美好。也是他提起笔,第一次给文丽写了一封信,向她道歉,并要她来德国,和他一起生活。
一个月后,文丽收到了信,百感交集,在最快的时间,踏上了前往德国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