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武帝的政经脉络,看武帝新时代的“中国梦”(二)
遍野
武帝刘彻是景帝的第十子,其母王夫人是二婚入宫。当时的太子刘荣因其母栗姬过于张扬,同时也因刘彻儿时一句“金屋藏娇”的童话,颇得阿娇的妈妈长公主的喜欢和支持,才使得刘彻有机会,算是弱主上位。
汉武帝16岁于BC141年即位,第三年(BC138)就让張騫初使西域,后来开辟了著名的丝绸之路。可见19岁的刘彻,眼界就不仅仅局限于中土,而是“放眼全世界”。当有权威干政的“老领导”竇太后于BC135年逝世后,汉武帝当年就罢免了掣肘的(副国级的)丞相許昌,而以自己的舅舅田蚡為丞相,也算是“举贤不避亲”了。当然有人说是任人唯亲。总之,刘彻是放开了手脚,不怕人言。
BC134年,武帝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要在全国范围内统一思想,虽然这时候的儒术和先秦时代的儒术有了很大的不同,其中夹杂了很多其它学派的思想。但是儒术思想的纯正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统一认识,全国都向中央看齐,以维护中央的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根本在于以刘彻为核心的中央举旗定向、运筹帷幄,以准备和实施战略性的思想,组织和重大任务的转变。这个统一思想的结果(也许是必要的),就有第二年(BC133)武帝的伏兵馬邑,诱击匈奴,从此断绝了与匈奴和亲的“孙子”式外交,因为汉朝强大了,不需要韬光养晦当孙子朝贡了。从此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针对匈奴的大规模用兵。
BC131年汉武帝殺了丞相窦婴,而以薜澤為丞相。窦婴是老领导窦太后的侄子,属于旧势力范畴,窦婴在早期维护汉武帝的权威时,还是有功的;无奈和国舅田蚡不和,被以“矫诏”之名下狱,在渭城斩首陈尸。杀丞相说明武帝要除去前朝余孽,搞权力集中,去掉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从此开了个头,后来罢免或杀了很多阻挡自己施政的大臣丞相,当然按照汉律,都有确切罪名,也算是“依法”办事。不是刘彻和他们有私仇,很多时候,是汉武帝政治抱负受到了影响,不得不为之。BC127年頒布“推恩令”,以削弱藩國勢力,为了将来彻底铲除王侯权势,当然还是为了国家权力向中央集中,不想看到国中之国的势力,不许可和中央不一致。果然到了BC122,断然除去了谋反的淮南王刘安等诸王。其实刘彻和叔叔刘安的早期关系很好,他也很崇拜这个叔叔,更是欣赏刘安的《淮南子》里的许多论点。但是刘彻毕竟是政治家,要考虑的是大汉整个国家,只能牺牲叔叔刘安了。
BC130年,令唐蒙通使夜郎,其后,把那一片疆土设置为犍為郡,此为大规模拓边扩土的开始。BC129年,第一次开始对商人的车船征收财产税。因为财政紧张,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据说当时军人的待遇,按物价换算到今天,除了各种补贴外,从士兵到将军,仅月工资就相当于的6,000元到140,000元。浩大的军费开支造成了国家财政苦难,征税是必须的。BC128年诏议不举孝廉者罪,要各个地方政府推荐人才,说明武帝是爱惜和重视人才的,也说明了当时治理社会缺乏有用之人。更重要的是这一政策打破了汉初以来的阶层固化(由“汉二代”把持)的居面,促使了阶层间的人才流动。到了BC111年武帝平南越,平西南夷,平東越王余善反,进行大规模的扩边拓土。那时,对匈奴的漠北之战也过去了七八年了。
汉武帝继位时,西汉开国已66年,方当中兴之时,虽然仍然危机四伏。
汉武帝继位后,政治上,一是除去了谋反的淮南王刘安等诸王;颁布《推恩令》,酎金废侯,为了彻底铲除王侯封建权势;二是将全国行政分置十三州部,实行刺史制度,对地方郡县监督控制,便于中央集权。三是终止由功臣列侯及其子嗣独占相位(相当于太子群党)的惯例;同时逐步形成中朝制度,处置重要政事,用以削弱相权。 中朝即内朝,由皇帝左右的亲信近臣所构成,以区别于由丞相,御史大夫和九卿(副国级)组成外廷外朝的官僚机构。这就是说在中央,也极大的扩大了皇帝的权力。
经济上,抑制商人(豪强),增加国库收入,统一经济,和劝农惠农。首先,均输法,平准制度,由国家出面平抑物价,节制市场。商品课(销售)税5%,手工艺产品课2.5%,如果不据实呈报,犯者财产充公(这可是一大笔财政收入),人戍边一年。在增加国库收入方面,除了课税外,还有盐铁酒专卖由国家经营(垄断)和统一币制。为鼓励农业生产,大力推广铁农具及牛耕,设置冶铁工场,召集技工製作农具,分发给农民(是否免费?),又兴修水利, 且田赋仍维持原本三十税一的低税率上。自实施新经济政策后,人民生活稳定,国家经济发展愈发良好,国力亦远胜汉初。
文化上,废除了汉初以来的“黄老学说、无为而治” 的治国思想,积极治国,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统一思想”。令思想文化为政治服务。外交上,两次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长安到中亚的丝绸之路,丝绸之路成为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桥梁。奠定了汉地势力范围。
军事上,积极对付汉朝的最大外患匈奴。大幅提高军人的待遇,先后出现了卫青、霍去病等天才将领,终于击败匈奴单于,使得“漠南无王庭”。同时,开拓西南夷,南吞百越,西征大宛,东并朝鲜,开展屯田,实行徙民实边。使中国成为亚洲第一霸主,世界第一大帝国,因此,汉武帝的中国梦算是实现了。汉武帝时代,是西汉国力最鼎盛的年代,除了由于政治制度改革,文化“独尊儒术”外,经济上推行新经济政策,也是最基本原因。
汉武帝之所以有所作为,敢于作为,要实现(能实现)汉代的中国梦,并不仅仅是刘彻的雄才大略,而是中国政治经济发展的必然。有很多事情,刘彻也是不得不为之。例如,除去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淮南王刘安。当扩张用兵时,经济能力不足,刘彻也不得不以各种名目收税,虽然后来还下“罪己诏’承认错误,但是在当时,确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实刘彻早年对儒学的核心意义并不明了,也懒得知道,但是能对抗政治势力窦太后的黄老学说的只有儒家的那一套,所以独尊儒术的目的之一是,用积极的治世学说统一思想,最重要的是政治斗争的需要,也是为了他的汉代的“中国梦”的实现。
国家有钱了富裕了,几十年的委屈受够了,是时间改变了。汉武帝的一切施政方针,经济,政治,文化,到决策体制,外交,军事等,都和以前的文景时代不一样了,所以称为新时代,一点也不过分。虽然同是刘姓,只能算是换药不换汤(不是常说的换汤不换药)。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