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点苍山不光山势绮丽,风光秀美,而且缠绕的彩云同样名闻遐迩。
云聚云散,有时淡如轻烟,有时浓如泼墨。
在变幻多姿的云景中,最神奇的是“望夫云”和“玉带云”。
望夫云
每年春秋季节的茶花盛开之时,白雾横腰、彩云盖顶的大理点苍山常会出现一朵飘逸孤单的白云,伫立在十九峰之一的玉局峰之巅,宛如一个姣洁美丽的少女从山巅眺望洱海。在蓝天的映衬下,这朵白云显得格外洁净而奇丽。它忽起忽落,袅袅婷婷,不离不散,若顾若盼,时而飘向碧波荡漾的洱海,时而又退回峰巅,宛若寻觅探望之状。
让人称奇的是,只要它一出现,洱海就会狂风大作,波涛翻滚,渔船不能出海。
人们都说,那是公主要吹开海水,探望变成石螺子的丈夫。
这朵神奇的云彩有个动人的名字,叫做“望夫云”。
关于它,富于想象的白族人民中流传着这样一则神话:
相传一千多年前的大理南诏国时候,国王有个公主美丽善良。公主的眼睛像洱海一样清澈明亮,心地像苍山碧溪那样纯洁。
这一年,十九岁的公主如花似玉,可就是没有如意的心上人。远近的王孙公子争相求婚,但公主一个也没有相中。
这年的春天,公主在绕三灵盛会上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猎人阿龙。尽管这个猎人从小失去父母,独自居住在玉局峰的岩洞里,但公主很同情他的遭遇;更因为他英俊魁伟、勤劳勇敢,就对他一见钟情。
猎人见公主长得俊俏,对人又和气,也很喜欢她。
从此,公主每时每刻都思念这位心上人,想得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可就在这个时候,南诏王突然提出,已把公主许给大将军了,择定吉日就要成婚。听到这个消息,公主焦急得整整哭了一夜,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在晨雾刚刚散去的早晨,窗前的公主呆望着青翠的苍山,心如乱麻。这时有一只喜鹊落在窗前,喳喳地叫个不停,好像在说:美丽的公主呀,有什么烦心事告诉我吧,让我帮你。
看小喜鹊善解人意的样子,公主连忙说:“小喜鹊,那就请你带个口信给玉局峰的猎人,叫他快来救我。”
小喜鹊点了点头,飞走了。
小喜鹊一直飞到了玉局峰。这时猎人刚从云弄峰打猎回来,正要进洞。小喜鹊停在洞口的桂花树上,朝着猎人喳喳地叫。
猎人奇怪地问:“小喜鹊,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小喜鹊说:“南诏王要把公主嫁给大将军了,公主要你赶快去救她。”
猎人自认识公主后,也天天思念着她,现在听说公主就要违心地嫁人了,心里急得像烧着的一盆火,他背起弓箭就往山下奔去。
正在他疾行如飞的时候,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一只背箩,在陡峭的山路上蹒跚而行。
看老人一瘸一拐地样子,善良的猎人顿生怜悯之心。
“老爷爷,你要去什么地方,你的腿怎么啦?”
老人回答说:“我去山上采药,不小心摔坏了腿。唉,怕到天黑都回不到家啦!”
“老爷爷,我背你走吧?”
老人没有推辞。
见猎人急急忙忙赶路的样子,老人就问:“小伙子,你走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猎人见这位老人挺和善,就把要救公主的事告诉了他。
“宫墙那么高,王宫的禁卫又那样森严,你怎么能把公主救出来呢?”
“是呀,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老爷爷,您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老人想了一下,就对他说:“凤眼洞陡峭的崖壁上不是长着一棵桃树吗?你只要吃了这棵桃树上的桃子,就有救出公主的本领了。可是摘取那桃子可不容易,还没有一个人摘到过呢!”
“只要能救出公主,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怕。”
当猎人的话刚完,背上突然轻飘飘的,仔细一看,背上的老人早已无影无踪了。他想,这一定是苍山神来帮助我了,朝山顶拜了一拜,就直奔凤眼洞。
猎人爬到了凤眼洞,站在仙人床下望,只见壁立千仞,深渊万丈。在陡峭的崖壁上真的长着一棵桃树,粉红色桃果在绿叶中时隐时现。如果想到达桃树跟前,别无他路,只有沿着这峭壁往下爬,可是一旦失手,就会坠落深谷,粉身碎骨。为了心爱的公主,猎人毫不犹豫,挽了挽袖子,束了束裤脚,像壁虎一样顺着溜光的峭壁出发了。
经历千辛万苦,他终于爬到了桃树边,摘下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塞进口中。桃子刚一入口,浑身的疲劳立刻消失了。他慢慢抬起脚来,竟然如腾云驾雾飞上天空。
就在这天晚上,猎人乘着月光飞进王宫,把心爱的公主救到玉局峰。
公主同猎人在玉局峰的岩洞中结成了夫妻。白天,他们一块儿狩猎,一块儿开荒种地;晚上,他们异口同歌,相拥起舞。岩洞附近的龙女花裂开了笑口,素馨花踏起了舞步,杜鹃花、山茶花争相开放,姹紫嫣红,衷心向小两口祝福。
公主失踪后,国王派人四处寻找,但一直没有下落。心里焦急的国王便请海东罗荃寺的法师来商议。
罗荃法师虽然是海东罗荃寺的高僧,会施各种法术,但心术不正,口碑很差。
他告诉国王,自己的神灯已经照见了公主和猎人,他们就住在玉局峰上。
国王听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心里想,尊贵的公主私自嫁给一个打猎的,我这一国之王的脸往哪里放呀?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今后怎么管理众多的百姓呢?他越想越气,就下令大将军率领人马到苍山捉拿公主和猎人。
罗荃法师见表现自己的时机一到,就赶忙劝国王说:“这位猎人本领非凡,不然不会让公主死心塌地。如若贸然兴师动众,不但拿不到他们,事情传开了还要被百姓耻笑,还是让我想办法制服他们吧!”
于是,法师就派了一只乌鸦去苍山传话。
一天,猎人同公主相拥正在洞前唱歌。突然飞来一只乌鸦,抖抖翅膀对他们说:我是国王派来劝公主回宫的。要是公主执迷不悟,国王请来的罗荃法师就要用大雪封锁苍山,让你们活活冻死。
公主对乌鸦说:“我已同猎人结为夫妻,生死都要跟他在一起。”
无可奈何的乌鸦飞走后,晴朗的天空霎时阴暗起来,北风呼呼直叫。紧接着,鹅毛大雪从天而降。雪越落越大,偌大的大理坝子顿时银装素裹,冰天雪地,整个苍山都被大雪覆盖了。他们的岩洞口雪起三尺,刺骨的寒风直往洞里灌。大风把挂在洞口的兽皮都刮走了,大雪把挡在洞口的木头都压垮了,寒风刮得柴火都烧不着了。
长期生活在宫中的公主耐不住严寒,被冻得浑身哆嗦。
猎人心里很难过,他对公主说:“这都是罗荃法师做的孽!听说他有件八宝袈裟,穿着它冬暖夏凉,我去给你拿来,就抵得住这暴风雪了。”
公主忧虑地说:“可恶的法师就是为了害死我们,才用大雪封锁苍山,你去罗荃寺拿袈裟,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不要去吧!”
猎人安慰公主说:“多少豺狼豹都死在我手下,那法师算得了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猎人走出洞口,迎着暴风雪,腾空而起,一直向海东飞去。
到了罗荃寺,他看见八宝袈裟就在禅座后面,拴在腰上就返回玉局峰。
当他飞到洱海上空时,罗荃法师突然追赶出来。法师一边恶狠狠地念着咒语,一边轮圆蒲团朝猎人打去。正在赶路的猎人猝不及防,被蒲团打在背上,像中箭的大雁一样,从空中直落海底,顷刻就成一块大石坪,人称石骡子。
公主顶着风雪,在岩洞中苦苦等待丈夫归来。她从清晨盼到黑夜,从黑夜盼到天明,始终不见丈夫的踪影。
正在她正万分焦急的时候,飞来的乌鸦告诉她:猎人已被法师暗算,永远身坠洱海变成石骡子了。
公主非常痛苦,几天之后,就忧愤地死在洞里。
她死后,精气一直冲向玉局峰的顶端,化为白云,忽起忽落,顽强地向洱海深处探望。每逢这时,洱海上面的白云也深受感染,和峰顶白云遥相呼应。它们怒而生风,掀起滔天巨浪,发誓吹开海水,让海底的石骡和山顶的白云相见才肯罢休。
凄美的传说,让人称“望夫云”或“无渡云”的这一自然现象更加神奇和美丽。
游大理的郭沫若感动之余,提笔写下了:
“洱海真如海,
罗荃塔尚存;
石骡何处是?
遥见望夫云。”
感叹如此美丽之传说。
其实,“望夫云”是季风和当地特殊地形相互作用的产物。
东西向的西洱河谷西宽东窄,当地盛行的西风气流沿河谷东进后,风速加大,直扑下关,并驱动水汽直上苍山成云。这是第一个原因。
其二, 由于大理春秋两季多为晴天,太阳辐射强烈,在地面增温的同时,洱海里的水汽也不断蒸发,使得近地层的暖湿空气沿玉局峰向上爬升。当暖湿空气遇到山顶的冷空气,便发生下沉运动,水汽凝成小水滴进而形成块状白云。开始是较完整的淡积云,然后,淡积云被高空风吹散成为碎积云,随着冷暖空气的强弱变化,山岭温度便忽冷忽热,进而吹得云朵忽下忽上,若探望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