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经历,我们三兄弟才是真正富二代,因为我父亲名叫李富,我们三兄弟雖然靠自己双手起家,但与我父亲名字有关,所以我们称得上是富二代。父亲是富一代,凡是第一代打拼都相当辛苦,名字再好也没用,我父亲名字不错,但一生也富不起來,富二代可不同,现在的人谁都认为富二代有钱,我们是富二代,所以我们三兄弟都不错,以后就要看富三代了。托富二代这个名的福,我们三兄弟混得还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的父亲一生坎坷,一把辛酸泪,解放前由于家里穷田地少,为了生计用了三箩谷做本钱,在老家大亚湾澳头小镇,租了一间在海边由木塔建前铺后居的高脚屋,高脚屋是我中学老师家的业产,老师一家住在铺子后面大半部分,前面划出一小塊租给我父亲卖杂货用。澳头镇很小,岸上居民不多,但澳头是漁港,沿岸到处停滿破烂船只,老弱渔民全住在破烂船只里,整个小镇只得一条沿着海边弯弯曲曲所谓商业街。商业街两边都是房子,靠海一边多是搭建高脚屋,破烂船只住家和高脚屋居民大便几乎全向海里拉。涨潮时海水几乎涨到高脚屋地面,海水把一切杂物粪便全冲到屋底。小泥鯭成群结队在屋底海水里出没,那些粪便就是这些小鱼的食粮。
父亲租用这一小塊地方用作卖杂货用,小杂货铺大部分是做漁民生意。解放后父亲小店经过公私合营,公私合营形成是小杂货店向政府买货,政府先提供的货物卖出后才付款,时间一久小杂货店欠了政府很多货钱,最终无法偿还政府,政府才以欠货款入股,政府入股后,小杂货店就变成公私合营了,我的理解,欠债还钱不算被政府没收。时间久了政府股份增大,最后小店归政府所有。小店归政府所有后,父亲变成了政府商业雇员,最初在原自己小店工作,不久后就在附近商店调来调去。
据我父亲后来说,他到香港后在姑姑家临时住了三四个月,父亲总想做回老本行,开个小店,由于找不到工作,最后和姑姑借了点钱,到鲤鱼门买些咸鱼干货,挑着到新界农村或离岛叫卖,农村卖干货走到那住到那,撘船到粮船湾东亚卖干货无船回,在东亚廟里过夜,廟的旁边有个乡村小店,晚上闲聊间小店老板问我父亲想不想看廟当廟祝,由于挑卖干货又辛苦也赚不到钱,所以答应小店老板愿意做廟祝公。我到香港后父亲还带我去过他卖咸鱼之时寄宿过的地方。香港当年揾食之艰难并不是农村人可以想象的那样美满,那个年代沒有在香港生活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当年香港情景。我姑姑一家在香港居住了几十年,到死还是住在六层高最原始两家人合住的政府徙置区里。
后來洗衣房老板娘得知我父亲在乡村卖咸鱼干货消息,特意跑到新界围村找了好些日子才找到我父亲,叫我父亲不要再做这种居无定所无日无夜的工作,叫我父亲到他洗衣房做记字员,在洗衣房工作还包食宿,记字员工作是把每天收进或发出的衫裤统计一下,把每件衫裤写上和警察编号相同的号码,前面说过警察偷衫裤,弄到来取的人找不到属于自己号码的衫裤。工作虽然轻松但天天都必须要做,经过洗衣房老板娘多次邀请后我父亲也答应到洗衣房工作。
我初到时香港跟着父亲在洗衣房住,在洗衣房帮忙了四个月,无固定工作始终不是办法,父亲也想我学门手艺,多次托人找学徒行业,想到太古船坞学电器,但无门路进不去,经人介绍当升降机学徒,由地下机槽爬上十几层楼升降机顶修理,学了半个月,因当时环境不许可无工资不现实,所以半途放弃当升降机学徒。四个月后离开洗衣房,跟姑丈学扎铁。
我离开洗衣房,父亲也无心在洗衣房继续干下去,也跟着离开洗衣房,父亲离开洗衣房,在鲤魚门租间小木店卖咸鱼干货。这时我己转换了第三份工作,在长沙湾床垫工厂当学徒,床垫工厂白天做工场晚上做宿舍。鲤鱼门龙蛇混杂之地,光保护费就够你受,父亲小木店卖咸鱼做不了久就结束了。离开鲤鱼门在荃湾石围角路边和人合股开小店卖糖果饼干。
在荃湾这段日子里,父亲遇到了过去在澳头的一个同祠堂的老同(我叫同年爷),同年爷儿子当时在布厂做领班,带领廿多个织布工,父亲始终想我学门手艺,托同年爷儿子帮忙,介绍到城门水塘採石场地盘学修泥头车,修车师父(大解)也是澳头人,他的父亲过去也是我父亲的朋友,这是我比较长的第四份工作(短暂的不计),这时父亲在石围角路边,和人合股卖糖果饼干小店也不做了,出来后自己做了一个手推木头车,买些小孩玩具气球电池,在露天球场边摆卖,这期间荃湾发展,政府大兴土木,到处有人霸位搭木屋,我和父亲也学人霸地方搭棚卖东西,这类霸位的都是黑社会人士,我们父子那是黑社会对手,最终败下阵来。
在城门水塘採石场地盘学修泥头车期间,收工到荃湾看电影,误了班车,一个人走了两三个小时偏僻山路回打石场,那条山路无街灯,阴森恐怖硬着头皮回採石场,一路好像有东西一直跟着来,就是不敢回头看。我在城门水塘採石场地盘学修车不到三个月,採石场结束,学修车也停止了,停了学修车转到同年爷儿子布厂学织布,布厂在荃湾所以和父亲住在一起。
这时父亲和我在石围角租了一个石屋小房间,房东是过去败走的国民党军医,这段国民党军医专买香港时报看(极右),我和父亲租他房子住时我们是看左报的,他知道我父子看左报,所以天天教育我们。日日和我父子说国民党怎好怎好,无论他怎样宣扬也污染不了我们父子,他是屋主当然不会和他争吵以免被他赶走。我就是在此期间入了纺织工会,
没多久荃湾布厂搬到观塘,最初收工有厂车送工人回荃湾,期间打大风,高架八号风球,厂车驶至青山道,风大危险过不去驶回九龙,临时租公寓过夜,公寓不是好地方,有点像鸡窝姑娘进进出出,那个晚上领班带着工友找姑娘,人不风流枉少年,台风帮助年轻人,几个工人借风快活一宵。后来布厂在观塘租了一层楼做宿舍,我就搬出观塘,我不在父亲也搬离了石屋,父亲再也没有租房住了,晚上就睡在手推车底,手推车很小睡觉双脚露出车外。这就是我们在天堂的生活。
我搬出观塘宿舍住没多久,父亲想父子在一起,所以也搬出九龙,在九龙湾填海区买了一间小木屋住兼且卖些区内小食品,,小木屋政府已登记过,三个月内必拆迁,由于小木屋要拆迁水电已断了。余下不多的小木屋居民由于没电用,胆大的就找条电线偷电用,九龙湾填海区那时还有船厂和铁厂,就是偷他们的电。这时我也转到另一间无宿舍的布厂,布厂男工安排中夜两班调,早班安排女工干。做夜班阴阳颠倒,睡在无水无电小木屋,白天睡觉小木屋像蒸笼一样。
九龙湾填海区小木屋不到三月拆了,政府安排另一地乐意山被我们搭木屋住,木屋很小只有8×8×8,也是无电用煤油点灯和煮食,我喜欢看鬼书,晚上微风一吹煤油灯一暗一亮恐怖吓人。九龙湾填海区小木屋拆了后,我在乐意山木屋住,父亲到大埔元洲仔铁路边租了一间小木屋,卖小孩糖果饼干。这时我邻居介绍转入学织毛衫,算起来己是第六种工作了,学织毛衫学费80元,学了三星期毕业了,我织七针按件算工资。从山寨到工厂,期间遇见中学时期的老同学,他也是织毛衫,他织的是十二针。识毛衫识三针工资最高,织三针辛苦费劲。
织了一年毛衫,也是这位老同学介绍转入第七份工作裁毛衫,在这期间被飞女欺负,也是在此期间第一次短暂谈恋爱,晚晚山上晒月亮,香港暴动、掣水也是这段期间,乐意山住了两三年迁拆,和政府斗了好些时日,最后斗赢政府,搬进秀茂坪政府徙置区,在秀茂坪结婚。有了家庭和小孩后,生活更加困难。
父亲在元洲仔小店木屋也被政府收回拆除,元洲仔小店关门后,父亲到西贡租店卖米,在龙蛇混杂的香港老实做人做事必败无疑,别人卖米,好米次米混好再卖,我父亲不是,原装来原装卖,这样做生意如何赚到钱,我叫他混米反而被他骂,做人要老实日日挂在嘴边,在西贡卖米亏本后,最后米店也关门了。我父亲一直都想自己搞生意做,全都不成功,我父亲做生意老老实实,在香港“天堂”做生意,不适合我父亲这类人。
米店做不成了父亲和我商量,想买台衣车做尼龙袋卖,晚上做袋白天拿去卖,我空闲时还帮着裁剪尼龙帆布。讲起做尼龙袋父親可說是环保先锋,现在时兴的购物袋,我父親在三四十年己做了,我父亲用红,白,蓝尼龙布,做成一個一尺x尺半有抓手的袋子,就同现时环保袋一样,还在袋的二面印上字,也做行旅装尼龙袋,就是现时流行红,白,蓝尼龙袋。做好就在街市傍地下摆卖,也有交给街市相熟檔口代卖。
80年代父亲犯了场大病,那时我己在英国,联合医院救了他一命,八十年代尾秀茂坪住所拆迁,因为当初申请是我做户主,父亲无权搬进另处政府楼,但补偿了四万多元,父亲觉得联合医院救了他一命,把补偿四万多全部捐给联合医院。我父亲很重视教育,妈廟小学新建学校父亲还捐了些钱,现在捐钱栏目还有父亲名字在。我父亲五毒不染,在香港几十年全无积蓄,老來生活困难,八十年代回乡养老,94年八十多岁终老在老家。
(总篇) 我的自述-(70年经历及所见所闻)…(想到那写到那,加加插插修修改改)
我写自己经历和一些所見所闻,我的经历是千真万确无胡编乱造,所见所闻是真是假靠各人分辨了。写自述可练脑,也可避免痴呆早到来,我文化水平有限,很多错别字,还请多多包涵見谅。
(一)…(家乡篇)、(二)…(偷渡篇)、(三)…(香港篇)、(四)…(英国篇)、(五)…(谝闲传)
(70年经历及所见所闻)…老李的故事
(一):我的自述-…老李的故事:家乡篇…二十年间家乡生活见闻(0/130 reads)2018-09-22
( 亲身经历大跃进、人民公社大锅饭、三年困难时期 )
(二):我的自述-…老李的故事:偷渡篇 …三次难忘的一段旅程(0/116 reads)2018-09-22
( 第一次随流走、第二次坐船走、第三次八日八夜行程 )
(三):我的自述-…老李的故事:香港篇…十一年间香港生活见闻(0/106 reads)2018-09-22
( 经历过六七暴动、每四天供水一次,每次四小时掣水、有史以来山泥倾泻)
(四):我的自述-…老李.的故事:英国篇…四十多间英国生活见闻(0/134 reads)2018-09-22
( 经过打工、开外卖店及餐馆、卖水晶生涯 )
(五):我的自述-…老李的故事:谝闲传 …七十多年來见闻(0/96 reads)2018-09-22
( 东拉西址闲聊七十年來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