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闻里提到“小说《牛虻》作者伏尼契的孙女寒春”。
伏尼契的小说《牛虻》五十年代、六十年代间在中国很流行，我在少年时代就看过。另一方面，我的一个好朋友在七十年代时从《中国建设》（”China Reconstruct”）上收集了许多关于解放前访问过中国或来中国工作的外国友人的文章，如路易·艾黎，斯诺等人。从他那儿听到了寒春、阳早和韩丁这些名字，不过从来没想到伏尼契和寒春有什么关系。上网查了一下，却找到不少有意思的事。
事情要从一个英国数学家说起。
英国数学家布尔（George Boole, 1815-1864）引入了逻辑代数的概念，或称为布尔代数（Boolean Algebra）。被称为信息理论之父的美国数学家香农 (Claude Elwood Shannon)在1937年首次提出，可以把布尔代数用于电路设计。现代的数理逻辑中用到的“与”、“或”以及“非”的概念，数字电路设计中的“与门”、“或门”以及“非门”都是从布尔代数引出的。所以，现代的信息技术的大发展，我们每天用到的手机、电脑都离不开布尔代数，都要归功于布尔。
George Boole (1815-1864)
我们把布尔列为第一代，他的孩子和她们的后代可以列为第二、第三代，等等。
跟《傲慢与偏见》里的班奈特先生一样，布尔有五个女儿，是我们故事里的第二代。这五个女儿都很出色。小女儿Ethel Lilian (1864-1960) , 中文译为艾捷尔·丽莲，曾游历欧洲，后来嫁给波兰人伏尼契（Wilfrid Voynich, 1865-1930）。1897年她出版了小说《牛虻》。
伏尼契（1864-1960）
《牛虻》封面
伏尼契先生是个革命活动家，后来又成了一个成功的珍稀书籍的收藏家。以他名字命名的伏尼契手稿（Voynich Manuscript）至今还没有完全被破译。
伏尼契手稿
布尔的大女儿Mary Ellen嫁给了美国数学家Charles Hinton，生了四个孩子，是为第三代。最小的孩子叫Sebstian, 中文译作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是个律师，但也是个发明家，拥有发明专利。他的发明叫Jungle Gym，从照片看就是小孩子玩的一种器械。我读的幼儿园的操场上就有，叫猢狲架，现在叫攀爬架。
攀爬架
塞巴斯蒂安生了三个孩子，我们称之为第四代。老二叫William H. Hinton (1919-2004)，中文名字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韩丁；老三是Joan Chase Hinton (1921-2010)，就是我们一开始说的寒春。
寒春与韩丁合影
所以，寒春是韩丁的妹妹，他们的姨奶奶就是《牛虻》的作者伏尼契，他们是伏尼契的侄孙女和侄孙。再往上数，数学家布尔是他们的外曾祖父。
寒春年轻时滑雪成绩优秀，曾入选美国国家队参加1940年的冬季奥运会，不过那一届的冬季奥运会后来取消了。她有伊利诺斯大学的物理学博士学位，曾在造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工作。
寒春的丈夫阳早（Erwin Engst, 1919-2003）也是美国人。夫妇二人长期在北京从事奶牛的饲养和改良工作。2004年，寒春领到了中国第一张外国人永久居留证，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中国的“绿卡”。
韩丁解放前就在中国工作，曾参加过农村土改，后将他的这段经历写成《Fanshen》一书。1980年该书的中文版《翻身》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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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