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谁堪信
1. 门阀争权角逐
实际上,玛丽1565年二婚后,经过五年经营,她在苏格兰的君主地位已经相当稳定了,与英格兰伊丽莎白女王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缓和,尤其是玛丽的怀孕意味着苏格兰和英格兰的王位都后继有人了。可以说,到了1566年初,玛丽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阶段,只要不犯大错,小心行驶,就可保平安。
然而,自古红颜命多舛,而苏格兰的玛丽女王则更是生不逢时,面对多方看不见摸不着的敌对势力。
首先的问题是门阀倾轧。如果玛丽的二婚是一门国际婚姻,比如瑞典的埃里克十四世或西班牙的唐卡洛斯太子,抑或就是英格兰的某贵族,那么苏格兰国内的门阀机会均等,大家保持原地不动,谁也不能超出谁的势力范围,最大受害人很可能就是英格兰的伊丽莎白女王。
但玛丽女王一意孤行地嫁给达恩利勋爵则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原因是,达恩利的父亲第四任雷诺克斯伯爵马修• 斯图尔德(Matthew Stewart, 4th Earl of Lennox),与苏格兰斯图尔德王朝(House of Stewart)是同氏宗亲,而且他们的祖上在苏格兰第一次独立战争中是为了拥立斯图尔德王朝上位而抛头颅洒热血的。
而再往上追溯,斯图尔德家的老祖宗是跟着征服者威廉一起从法国诺曼底来到英格兰(1066年),然后被威廉大帝的儿子英格兰的亨利一世提拔成为英格兰的北方重臣,之后才进入苏格兰成为苏格兰权贵门阀的;尽管斯图尔德王朝对这段陈年历史刻意三缄其口。
而雷诺克斯门阀(Clan Lennox)的死敌汉密尔顿门阀(Clan Hamilton)则是苏格兰的原始居民,其祖先是苏格兰本土的酋长,因在苏格兰第一次独立战争中支持罗伯特•布鲁斯(Robert the Bruce,好莱坞大片《勇敢的心》中的那位苏格兰君主)而被授地封爵。
到了十五十六世纪,汉密尔顿家的长子第一任汉密尔顿勋爵娶了苏格兰国王詹姆士二世的公主,他们的孙子曾任玛丽女王的父王詹姆士五世的摄政王,而他们的曾孙詹姆士•汉密尔顿只比玛丽女王大十岁,玛丽六岁被送到法国定居时,年仅十六岁的詹姆士•汉密尔顿是玛丽的随从之一,任幼年玛丽女王的皇家卫队长。特别是詹姆士二世时曾有法令不准许女孩子继承苏格兰王位,汉密尔顿门阀更觉的自己有权问鼎苏格兰王位。
玛丽在法国孀居后,汉密尔顿门阀也在第一时间向玛丽推荐了詹姆士•汉密尔顿,无奈没被玛丽看上。但他们在苏格兰的势力和在苏格兰朝廷的影响力原本明显强过雷诺克斯门阀的,现在玛丽嫁给雷诺克斯家的达恩利勋爵,很明显这个优势和影响很快就会受到威胁。
2. 王兄变成死敌
而玛丽女王的同父异母哥哥莫瑞伯爵,虽然是玛丽枢密院的领导人,但因他直接参与了推翻玛丽母后基斯的玛丽的摄政内战,这兄妹俩之间也是一种恨多于爱的感情纠葛。现在达恩利被玛丽加冕为苏格兰国王,莫瑞伯爵就意识到自己随时可能被挤出局,但他同时也希望自己可以凭借与玛丽的血缘关系控制这对小夫妻君主。但是,玛丽和达恩利1565年7月结婚,8月小夫妻俩就从爱丁堡移驾大约三十英里之外的林丽思哥宫,意图避开枢密院的耳目私下备战,推翻莫瑞伯爵的领导。
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获悉后派出特使去苏格兰,一来搞清楚玛丽女王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二来“用友好的方式劝谏玛丽不要扩大苏格兰内部分裂”。伊丽莎白还让特使转告说英格兰不承认达恩利的苏格兰国王身份,告诉特使到苏格兰后将达恩利“忽略不计”,并代表英格兰女王警告达恩利不要忘了自己的母亲雷诺克斯伯爵夫人还在英格兰,她会不会进伦敦塔天牢就要看达恩利父子俩在苏格兰是否“听话”了。
年轻气盛的玛丽女王当然十分恼怒,鉴于莫瑞伯爵是苏格兰和英格兰之间的联络人,玛丽宣莫瑞伯爵来林丽思哥宫“做解释”,并向苏格兰贵族发出懿旨,要求他们准备好十五天军事行动所需的军需装备,于8月24日到林丽思哥宫面君。
莫瑞伯爵对这道懿旨置若罔闻,24日那天根本就没到场。玛丽气急之下当场褫夺了莫瑞的爵位并宣布他为“通缉犯”(put to the horn,意思是不管谁见到他都可以女王的名义抓捕他甚至杀了他),其名下所有土地财产抄归王冠。莫瑞伯爵的两位贵族亲信也步其后尘成了玛丽女王通缉的“在逃犯”。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伊丽莎白女王的特使却在路上被“不听话的马”耽误了行程。当他最后获准觐见玛丽时,玛丽高调宣布,她可以保证不干涉苏格兰的宗教改革,但莫瑞伯爵这件事却是苏格兰的内政,与英格兰无关。不仅如此,玛丽威胁特使说:“我并不是卑微出身之人(暗指伊丽莎白出身卑微),而且也不是没有国际同盟。倘若您的女主人逼我与外国势力交涉,她会发现我一样能驾驭这些势力。”
玛丽女王随后和达恩利以苏格兰女王和国王身份联名给伊丽莎白女王发去一封国文,要求英格兰议会尽早明确玛丽和达恩利英格兰王位第一继承人身份,并承认达恩利的母亲雷诺克斯伯爵夫人若有再出,这些孩子也应该被列为英格兰王位继承人。
莫瑞伯爵当然是在第一时间与汉密尔顿门阀联手举兵,意欲在苏格兰西南地区的格拉斯哥附近与玛丽的兵力决一死战。到8月底,玛丽女王头戴盔帽,挎一只小火枪,身披战袍,紧身胸衣外带着一块轻便型护胸盔甲,紧身胸衣下穿一件链甲“秘密防身武器”,骑着战马,与丈夫达恩利肩并肩驶出了京城爱丁堡。他们拽着六门大炮,后面跟着600名火绳枪手和200名长矛兵;目标:位于格拉斯哥的汉密尔顿门阀城堡,目的:捉拿躲在那里的莫瑞伯爵。
在玛丽和达恩利眼里,这一切只是一场浪漫的游戏。他们根本就没有作战指挥经验,也从没上过战场,以为打仗和狩猎也没有多大区别。史上将玛丽与叛乱贵族的这场角逐戏称为“互追袭击”(Chase-about raid)。双方互相在阵地里围着对方兜了几圈,雷声大雨点小。玛丽和达恩利乐在其中,但却没有意识到,此时京城爱丁堡已经是一座空城。莫瑞伯爵和贵族们在8月30日带着1200人马轻易地杀回了爱丁堡。但他们进城后并没敢冒然攻打爱丁堡城堡,因为城堡里的守军开炮表明他们还是忠于玛丽女王的。
尤其是爱丁堡的居民此时也还是忠于女王的,在得知玛丽和达恩利在返回爱丁堡的路上时,莫瑞伯爵感觉胜算不大,便在第二天凌晨三点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爱丁堡,溃退到英格兰苏格兰边境地区,之后又流亡到英格兰寻求伊丽莎白的庇护,同时等候时机反扑。
3. 宗教冲突升级
而在宗教冲突,随着玛丽女王地位越来越稳固,苏格兰国内的天主教徒也渐渐抬头。上面说到的这三家,雷诺克斯门阀是旧教,而汉密尔顿门阀和莫瑞伯爵都是新教。苏格兰精神领袖诺克斯眼看着新教改革遇阻,便要求玛丽女王出面在苏格兰全面禁止罗马弥撒礼,而玛丽女王以自己不干涉苏格兰国事政策为由拒绝了。
玛丽女王暂时的胜利让欧洲君主们纷纷猜测她是否会借这股东风在苏格兰恢复天主教,而玛丽肚子了已经有了后代,完成了她作为君主的主要责任,所以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于该年年底给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去信,向菲利普二世借兵在苏格兰与新教势力一决高下。菲利普二世接到信函后第一时间向教皇汇报,商议如何答复。
1565年底英格兰的伊丽莎白在位七年,国内民心基本稳定,英格兰在宗教改革的道路上已经相去甚远。菲利普二世和教皇意识到,支持玛丽女王就等于是和英格兰全面开战,因此决定采取观望态度,可能也是不相信玛丽女王有太大的胜算。
4. 私人秘书枉死
玛丽女王多年来一直信任她的意大利私人秘书大卫•瑞乔(David Raccio,亦作 Razzo)。瑞乔1533年出生于意大利都灵(Turin),比玛丽女王大九岁。去到苏格兰之前,他在萨沃伊大公国(the Dukedom of Savoy,当时位于法国意大利和瑞士之间的一个独立大公国)宫廷谋职,仕途无望,便去到邻国的尼斯(Nice)大公国谋出路。可巧1561年萨沃伊大公国向苏格兰派大使团,瑞乔设法混进了大使团来到了苏格兰。
但瑞乔在大使团里并无正式任职,苏格兰宫廷也没有合适的职位安排给他,故此决定让他回萨沃伊。虾有虾路鳖有鳖路,瑞乔一心想效力刚刚回苏格兰的欧洲头号美人君主玛丽女王,而玛丽从法国回苏格兰时带来一个唱诗班,其中有两人是瑞乔的故交,他们在唱诗班排练时把瑞乔推荐给了玛丽女王。因他有一副男低音好嗓子,玛丽的王家唱诗班正缺这个声部,于是瑞乔便成了玛丽唱诗班的一员。
十七世纪绘画,被公认为就是玛丽女王的私人秘书大卫• 瑞乔(苏格兰圣十字宫皇家收藏)
瑞乔是个出色的音乐家和歌手,很快便得到玛丽的另眼相待,赏赐不断。到了1564年底,玛丽的对法关系秘书职位空出,她便让瑞乔便接替了这个位置,兼任玛丽的私人秘书。瑞乔是意大利人,天主教徒,朝廷及宫中新教势力感觉他和玛丽太亲近了,怕他谗言蛊惑女王,于是宫里一度传开绯闻,说瑞乔和玛丽有非分的男女私情。
玛丽任命瑞乔的同时和达恩利正在热恋之中,而后人猜测达恩利是双性恋,他和瑞乔之间的关系也是十分的亲密。总之1565年7月29日达恩利和玛丽举行婚礼后,达恩利对瑞乔的得宠自然是十分嫉妒。
婚后一个月玛丽怀孕,但有谣言说瑞乔才是玛丽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所以达恩利更加恼羞成怒。这时候,达恩利已经被加冕为苏格兰国王,但玛丽拒绝了之前许诺给他的可独立行使的婚姻王权。
到了1565年年底,玛丽女王和达恩利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十分紧张了,玛丽女王甚至修改了苏格兰银币上的刻字,从“亨利与玛丽,国王与女王”改成“玛丽与亨利,托上帝洪福,苏格兰女王与国王”。虽然只是名字次序调换,但含义却尽在不言中。
到了1566年开年,达恩利开始和自己的父亲以及其他一些不满玛丽的贵族一起密谋造反,他们的计划很宏大。简单地说就是,说服以玛丽女王的半兄莫瑞伯爵为首的失宠贵族加入造反,逼迫玛丽承兑之前许诺的婚姻王权,使达恩利有国王的实权。事成之后由达恩利行国王权利将莫瑞伯爵一帮人全部平凡,官复原职,恢复被剥夺的爵位,被抄家产如数归还。
但这个计划的前提条件要找一个替罪羊,好为达恩利与玛丽婚后一年来倒向天主教找个借口;就是说,向议会和新教改革派显示达恩利是受人迷惑才倒向天主教的。而玛丽女王的私人秘书瑞乔就是为这个角色量身定制的。
于是苏格兰宫廷历史上最具戏剧色彩的一幕就这样紧锣密鼓地上演了。
1566年3月9日星期三晚上8点,玛丽女王、瑞乔正在圣十字架宫与几个朋友共进晚餐。达恩利带着大约80人冲进宫,达恩利先进入餐厅,站在玛丽女王身边防止怀孕的玛丽遭受意外,接着达恩利身披盔甲全副武装的朋友茹斯文勋爵(Lord Ruthven)醉醺醺地冲进餐厅,指着瑞乔对玛丽说:“夫人,这个男人已经败坏了您的名声。”
玛丽女王十分恼怒,站起身厉声说到:“瑞乔犯的任何差错都轮不到你来管。”魂飞胆丧的瑞乔躲在玛丽身后,但被手握匕首的茹斯文勋爵拖了出来,直接就吃了一刀。然后被拉出餐厅,乱刀砍死。整个过程中玛丽女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因为有一把火枪正对着她自己的脑袋。玛丽后来报告说,她的私人秘书被这帮人连砍了56刀,而其中有一刀是达恩利亲手砍的。
:十八世纪英格兰肖像画家约翰•奥佩(John Opie)作于1787年,戏剧化创作,与历史不一定符合[现藏于 Guildhall Art Gallery,伦敦]
5. 玛丽成功出逃
瑞乔被砍死后,这帮人将玛丽软禁在王宫,严加看守,由达恩利留下安抚玛丽,茹斯文勋爵留下看守,待莫瑞伯爵和贵族们商议后再决定如何处理怀孕的女王。玛丽对留下看守她的茹斯文勋爵说:“我肚子里还怀着龙胎,万一有个闪失,你担得起责任吗?”茹斯文勋爵回答说:“夫人息怒,我们会将您护送到斯特林堡,让您在那里安心分娩。”
就在贵族们商议如何处置玛丽时,玛丽意识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立即停止了歇斯底里,考虑如何逃走。面对达恩利,女性魅力永远都是武器的第一选择。玛丽首先开启“水利工程”,声泪俱下地对达恩利说:“我将你从一个小小的勋爵提拔上来做了我的丈夫,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羞辱我?!”
对此,达恩利对玛丽说了一大段千百年来男人在自己做了蠢事时通用的自我辩解:“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过要做个顺从的好妻子的,现在你却给我绿帽子戴,让我在自己家里都抬不起头来。我哪儿比不上你那花言巧语的秘书了?我是没他够男人味,还是不能让你满足?为什么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留下玛丽自己。还不满24岁的玛丽女王,人生第一次需要为自己和自己孩子的安危而筹划。玛丽意识到自己和达恩利的婚姻是造成贵族倾轧的原因,而自己对意大利籍天主教私人秘书的过分依赖又是造成议会和教会不安的主要原因。现如今唯一的出路是策反达恩利帮助自己逃出王宫去寻求仍然支持自己的贵族们的谅解。然后等自己为苏格兰王位生下继承人之后再做筹谋。
而此时达恩利那颗愚蠢的脑袋也开始意识到,一旦玛丽下台,自己的出路完全掌握在造反贵族的手里。要是贵族们再将逼宫和谋杀瑞乔的责任算到他的头上,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再说他自己此时已完全失去了主张,也不知道这下一步棋应该如何走。跟着比自己大三岁的妻子玛丽女王走似乎胜算更大一点。
于是到了3月13日星期日,玛丽说服了达恩利,如果他们两人联手,再找到支持玛丽的包斯维尔伯爵(Earl of Bothwell),一定可以扳回局面的。
玛丽人生第一次真正使用政治手腕的日子是1566年3月14日星期一。这一天一大早,怀孕7个月的玛丽女王通知看守召集造反的贵族,对他们说她原谅他们的举动,握手言和吧。然后忽然大声叫肚子痛,对大臣们说她胎动就要生了,为了保全龙胎的安全,她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这些个大臣和贵族们都是中世纪的大老爷儿们,见到女人要生孩子这种血光之灾吓都吓死了,再加上这种女人的事情也让他们觉得尴尬,便匆匆地同意玛丽的言和要求然后赶紧离开了生孩子的这个是非之地。
玛丽当然是装的,她的目的是要逃出爱丁堡。在她最忠诚的随从四个玛丽和自己宫内亲信的安排下,玛丽说服了达恩利保护自己出逃。
达恩利建议让他父亲陪她逃走,但玛丽拒绝了,坚持让达恩利跟自己走,并让忠于自己的宫廷卫队长备人备马。当晚,一行人在夜色掩护下成功逃出爱丁堡,玛丽捧着个大肚子骑上了马,出宫时路过瑞乔的新坟。
出城后,达恩利不顾玛丽的状况,一味催马加鞭,还对玛丽说:“跑快点,肚子里这个孩子丢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被抓住可就没命了!“
如果说此前玛丽对达恩利还有一丝情分的话,这一夜之后,玛丽对达恩利是彻底地绝望了, 因为玛丽深知流产或早产对母亲的危害大于对胎儿的危害。【这些出逃中的细节都是玛丽后来被关押在英格兰时她的秘书克劳德•努乌 (Claude Nau)所撰的《玛丽•斯图尔德之历史》(The History of Mary Stewart)一书中记载的。作者在该书中详细描述了玛丽女王对达恩利的憎恶和痛恨。】
一队人马一夜狂奔,于3月15日星期二凌晨到达爱丁堡以东30英里处的邓巴,包斯维尔伯爵的城堡。城堡里的佣人都还没起床,玛丽女王自己下厨煎了几个蛋当早餐。这时候,出逃队伍中已经没有人再愿意搭理达恩利了,其中几个甚至公开指责他不该如此没人性地对待女王,他自己的妻子,自己孩子的母亲。别忘了,达恩利这时候仍然是苏格兰正式加冕的国王!那个时代的宫中侍者敢当面指责国王,其对国王的藐视与厌恶可见一斑了。
“互追袭击”地点格拉斯哥和玛丽出逃目的地邓巴与爱丁堡位置图
中世纪是个讲究骑士精神的时代,经过这么一出,玛丽女王以自己勇气征服了整个苏格兰,加上她产期在即,一夜之间整个王国都原谅了她,所有的大臣和贵族几乎清一色一边倒站在了她这边,包括“互追袭击“中与玛丽作对的几个贵族。扣押玛丽女王的茹斯文伯爵第一时间逃亡英格兰。
以后的事态以破竹般的速度在展开。1566年3月18日,玛丽女王就地收编了4千人马,3月19日又接受了汉密尔顿门阀的归降。同一日,在汉密尔顿和包斯维尔的陪同下杀回爱丁堡夺回京城。经过这短短九天生死攸关的经历,玛丽女王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圣十字宫居住,鉴于爱丁堡城堡尚未修葺完毕,玛丽暂时住在宫外。3月28日,爱丁堡的婴儿分娩室准备妥善,玛丽女王在卫队的拥护下住进爱丁堡城堡待产。
所有的叛党,还没归降的,都逃亡英格兰,玛丽女王大获全胜。
6. 亟待解决的达恩利问题
1566年6月19日,王子詹姆士(六世)降生。王子的出生,更加巩固了玛丽的君主地位。而达恩利则成了一个令她头痛的问题。作为国王,他是一国之君,至少在名义上和玛丽平起平坐;但作为政治家和统治者,21岁的他是个呆霸王加窝囊废。如何才能摆脱达恩利?1566年11月玛丽和几位主要大臣们讨论如何解决“达恩利问题”,鉴于玛丽不考虑离婚,因为离婚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合法性,会议最后一致意见是用“一个不特定的折中方法”来解决问题。
其中最积极的谋划者自然是包斯维尔伯爵。撬掉达恩利就意味着他自己有机会接近玛丽,况且达恩利作为皇家“精子捐献者“的责任已经完成,小王子已经降生,而达恩利本人也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现在的存在只意味着麻烦和尴尬。没有人知道这个“不特定的折中方法”指的是什么,但很可能是计划将杀害瑞乔的罪名转嫁给他,再以欺君罪名逮捕达恩利,以达恩利有限的理智,肯定会拒捕,到时候就可以以拒捕之名当场杀掉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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