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笔：华裔的五姨太地位

“红楼梦”里“林黛玉进贾府”一段，说黛玉到贾府“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小小女孩有如此心计，更何况她是贾母的亲外孙女，又一同带来了林家的万贯家财，行事还如此谨慎。华裔在他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妨先掂量掂量自己是老几？

新大陆移民国家，来的人一拨接一拨，仿佛娶亲。正房太太是WASP：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s，当年人家漂洋过海，开疆辟土，其宗教、文化、价值观成为新大陆的正统。二姨太是欧洲其它国家的移民。像意大利、爱尔兰、波兰等，早先不招待见，现在地位不错。虽然宗教上天主教和新教历史上有过节，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耶稣。三姨太是非裔和拉美，早先苦力出身，在新大陆根基渐强，非亚裔可比。四姨太是美国打仗带回来的，西方大国去哪里打仗，连女人带小孩带回不少，菲律宾、日本、南韩、越南。套用王朔犯贫：“跟群众打成一片”发展成“和群众抱成一团”，打仗的副产品是联姻。但是毕竟不同文、不同教，还是隔膜了一层。华裔顶多混成五姨太，文字、宗教差老远，社会体制大不相同，又有以前热战冷战的前科。即便近年暴发户、衣着光鲜，人家背后还是窃窃议论钱不是好来的。

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要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别人能说能做的，因为人家是正房二奶，你说了做了人家就挑理、见外。人家争来争去，是家庭内部嫡系集团的问题，你胡乱掺和，惹怒了对方会被撵回娘家。人家说的平等自由投票，都是场面话，安抚打工仔、哄人赚钱的把戏。你为人实在，权且当真了，人家就给你点颜色看，让你知道礼数好歹。

华人漂洋在外谋生不易，名校高智商掩盖了社会经验不足、政治眼光短浅，这时要切记古训知己知彼。对方的脾气已经那样，你要晓得自己的斤两，不要自我感觉不错。当年出国前都上新东方、努力考英语，其实忘了一课重要的生存宝典：背诵“红楼梦”里“林黛玉进贾府”，仔细领会小姑娘的处世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