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梵蒂冈(1):手捧神谕的城中之国

走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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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罗马城的名字享誉四方,但在它的城内,却有一个或许比它名字更响亮的国家,那就是梵蒂冈。这个只有天安门广场大的袖珍国家,在基督教世界里赫赫有名,因为它是全世界天主教徒心中的精神家园。因为手捧着神谕,梵蒂冈不仅是天主教会最高权力机构的驻地,也是天主教会最高领袖,教皇的居住地。这个圣城,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国境内几乎全是世界文化遗产的国家。它有着天主教最辉煌的教堂,也有着数量惊人的世界级艺术瑰宝。

珍藏着数量极大艺术珍宝的梵蒂冈,为什么会偏隅罗马城一角?为什么不到百岁?这个拥有10多亿天主教徒的国家,为什么只有弹丸之大?为什么如此年轻?冲破历史的重重迷雾,让我们把时间的指针拨回罗马帝国时期吧。

梵蒂冈

公元4世纪末,已渐渐日落西山的西罗马帝国无力阻挡日益强大的基督教,不得已宣布基督教为帝国国教。之后,罗马教会成为西罗马帝国的一个部门,受皇帝管辖。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各路“小丑”轮番登场。作为意大利地区硕果仅存的罗马帝国的政治机构,罗马教会将大批罗马遗民聚集在自己周围,借机扩展自己的地盘,发展独立的政治势力。

但是,当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一世统治意大利时,罗马教会开始回到东罗马皇帝的控制中。随着日耳曼的一支对北意大利的不断蚕食,东罗马帝国的势力也被逐出了意大利中部和北部,帝国无法实施对罗马教会的有效控制,隶属关系逐渐解除。此后的百年间,教皇率领他的信徒们慢慢建立自己的世俗政权,教皇国横空出世。

教皇国的横空出世,引起了东罗马帝国皇帝的不满。为了打击教会,立奥三世皇帝从公元8世纪起掀起了历史上著名的“破坏圣像运动”,罗马教会与东罗马帝国公开决裂,罗马教皇开除立奥三世和所有参与“破坏圣像运动”的人的教籍。至此,东西方教会出现了壁垒分明的两大阵营,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梵蒂冈

在政治上摆脱东罗马帝国控制的教皇国不断开疆扩土,准备走向权利的顶峰。为这巅峰铺路的是法兰克人丕平。为了逃避伦巴第人对罗马的进攻,教皇承认丕平取代傀儡君主,获得国王的合法称号,而丕平则为教皇提供军事保护。“武功高强”的丕平之子,欧洲那个鼎鼎大名的查理曼大帝,最终打败了伦巴第人,把战胜后取得的意大利大片土地,赠给了教皇。这历史上著名的"丕平献土”不仅让教皇国的疆土持续扩大,也让它成为全欧洲的宗教中心和意大利最重要的政治力量之一。

强大起来的查理曼大帝不但继续为教皇提供军事保护,还强迫在它铁蹄下的穆斯林和撒克逊人皈依基督教。为教皇“鞠躬尽瘁”的查理曼大帝终于在公元800年教皇的关照下,获得了“罗马人皇帝“的称号。这位首度统一了西欧大部分的大帝,是自西罗马帝国瓦解300多年后,首位被教皇加冕的皇帝,因而被称为“欧洲之父”。

没有强大军事武装力量的教皇就是这样凭借着手中的神谕,不断地加冕这个,加冕那个来获得外界对教皇国的军事保护。随着查理曼大帝的仙逝,随着查理曼帝国的一分为三,教皇失去了强有力的军事保护,惶惶不可终日的教皇把眼光投到了攻破意大利北部,东法兰克国王奥托一世身上。虚弱的教皇请求他到意大利称王,并为其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至此,法国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和哲学家伏尔泰笔下“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的神圣罗马帝国正式走上历史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奥拓大帝首次确定了教皇的世俗权利,并开启了由皇帝任命教皇的先例,为历史上皇帝与教皇的长期斗争拉开了序幕。

梵蒂冈

暂时屈从于皇权的教皇从来没停止过“窜班夺权”之心。在基督教正式分裂为东正教和天主教之后的30年,历史上著名的“卡诺沙之辱”终于让神权彻底战胜了皇权,教皇和他领导的教皇国迎来了开天辟地的新时代。当教皇罢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并将其开除教籍之时,当亨利四世在风雪中赤足长跪三天三夜之后,皇权高于神权的屋顶开始崩塌。虽然被饶恕后的亨利四世之后卧薪尝胆,占领了罗马城,暂时洗去了“卡诺沙之辱”,但最终还是被教皇的救兵推翻。

如果“卡诺沙之辱”只是神权胜利的一小步,那让神权尽显威风的则是公元1095年由教皇发动的第一次十字军东征,那一句“耶路撒冷是留着奶与蜜之地”不仅让无数人热血沸腾,也掀起了宗教的热潮,更让教皇在西欧的声望和影响进入了巅峰时期。但教皇权势的增长并不顺风顺水,先是亨利四世的儿子逮捕了教皇,之后攻入意大利北部的德意志皇帝,也是神圣罗马皇帝巴巴罗萨攻入了罗马。虽然最终他们都不得不跪在教皇脚下,吻他的脚趾并没有让教皇颜面扫尽,但另一个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二世却让教皇“无颜见江东父老”。被教皇开除教籍的腓特烈二世不仅自行加冕为耶路撒冷国王,还迫使教皇不得不恢复他的教籍。这一举动,就如利箭,一箭刺穿了大众对教皇的崇拜和迷信。

而给罗马教廷最致命的一击的是史上的“阿维尼翁之囚”。虽然教皇手捧的神谕对查理曼大帝本人、他父亲和他儿子有用,对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亨利四世有用,但对法国腓力四世国王却无用。当强大起来的法兰西王权于14世纪初冲进罗马并把教皇劫掠到法国沦为人质近70年时,教皇的神谕就再也不“神“了。这黑暗的岁月不仅永远被钉到了教皇国历史的耻辱柱上,也让教皇政治退出了欧洲世俗的政治舞台,成为新起的民族国家的傀儡。

梵蒂冈

虽然教皇国在“神权至上”的道路上走得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屈服与罗马教皇的巴巴罗萨皇帝在1183年的签订的《康斯坦茨和约》却给被意大利提供了它们所需要的一切自由。北意大利开始建立城邦共和国,从此走上了独立并飞速发展的道路,一些共和国也开始在神权和皇权中选边儿站。比萨和锡耶纳站在了皇权一边,而佛罗伦萨站在了神权一边,出生于佛罗伦萨的但丁就是因为是“倒皇派”而被终生流放,写出了震惊世界的《神曲》。最终,神权压倒了皇权,站对队的佛罗伦萨开启了自己的辉煌年代,不仅把教皇“十一税”的征收权牢牢掌控在手中,更牢牢把教皇控制在手心里,就如美第奇家族伟大的洛伦佐说的那样,“教皇连睡觉的时候都逃不过我洛伦佐的眼睛。”

随着新教的兴起,随着欧洲真正意义上民族国家的诞生,随着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开启,罗马教廷的威信和权力再也不可能与往昔相比。曾先后称霸西欧的强国,也不再通过向教皇提供军事上的保护和经济上的襄助来换取教皇的加冕。到1870年,存在千年的教皇国被统一后的意大利彻底吞并,教皇被迫退回弹丸之地的梵蒂冈,用高墙大院把自己圈在罗马城之内。为了保存”革命“的最后一块沃土,教皇做了最后的妥协,与墨索里尼在1929年签订了条约,互相承认合法性,罗马教廷终于可以在梵蒂冈这个袖珍之地重新行使它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

罗马教廷、教皇国、意为“先知之城”的梵蒂冈,“同种同源”,在历史的长河中波澜壮阔,惊心动魄。虽经历了千年的风雨和兴衰起伏,却依然保持着在全世界上天主教领域的影响力。这个在意大利拥有46万公顷地产,在全世界设有60余所大学,对全世界天主教会两千多个高级宗教职位拥有确认任命权,下辖天主教信徒10亿多人的城中之国,让无数人流连忘返。让无数人流连忘返的不仅仅是它曾经沧海桑田的历史,更是这个国家内珍藏的无数顶级珍宝和 “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教堂及教堂前的“世界之匙”-圣彼得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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