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系列四:明宗治世之二十三:西川军汉州大捷与东川帅董璋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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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三年即公元932年三月二十八,吴越王钱镠病逝。他的嗣子钱传瓘与兄弟们在同一个帷幄行丧,内牙指挥使陆仁章跟他说:“令公继承先王的霸业,将吏早晚要来谒见,所以不应该和诸公子呆在一道。”于是让主持丧事的人另外设置一个帷幄,然后扶着钱传瓘住在那里,并告知将吏们说:“自今以后只能拜谒令公,其他公子的随从不许妄自进入。”他自己亲自昼夜警卫,未曾休息。钱镠晚年时,他身边的人都依附钱传瓘,只有陆仁章多次因事冒犯了他。这时,钱传瓘慰劳他,陆仁章说:“先王在位时,我只知先王,不知令公。今日我为令公尽节,犹如当年事奉先王那样。”钱传瓘十分嘉许,感叹了很久。

钱传瓘袭取王位后,更名为钱元瓘,名字带“传”的兄弟也都改为“元”。他根据父王的遗命去掉国的仪典,采用藩镇的律法;还免除那些田地荒芜无收的百姓租税。他任命处州刺史曹仲达代理政事;还设置择能院,评判候选官员的优劣,任命浙西营田副使沈崧兼领。内牙指挥使富阳人刘仁杞及陆仁章长期当权用事。陆仁章性格刚烈,刘仁杞则喜欢诋毁他人,所以他们都被大家厌恶。一天,诸将共同前往府门请求杀了他俩。钱元瓘让他侄子钱仁俊劝谕他们说:“这二将事奉先王已久,我正要靠他们建立功业,你们为何要因私怨而要杀了他们?这怎么可以!我是你们的大王,你们就必须禀承我的命令。不然,我将回到临安,把位置让给贤人!”大家怕了,只好退下。钱元瓘于是任命陆仁章为衢州刺史,刘仁杞为湖州刺史。王府内外有人上书告发和攻讦他俩的,钱元瓘都置之不理。于是将吏得以和睦相处。

夏四月初三(甲寅),后唐明宗下李覃下诏,规定不带平章事头衔的诸道节度使,及防御、团练使、刺史,将根据检校官职的高低确定班次的上下;检校官职相同的,以先授的为上,前任的则在现任之下。同时,新罗王金溥派使者来进贡地方特产。

四月初七(戊午),中书奏称:“臣等根据敕令重定三京和诸州府的地位等级。依照旧制,帝王所在的京都为上。如今定都洛阳,所以请求以河南道为上,关内道为第二,河东道为第三,其余则依照旧制。至于五府,按照《十道图》,以凤翔为首,河中、成都、江陵、兴元为次。中兴初年(指后唐建国时),朝廷将魏州升格为兴唐府,镇州为真定府。臣等希望将此二府升格在五府之上,合为七州,其余则依照旧制。又有,天下旧有八大都督府,以灵州为首,陕、幽、魏、扬、潞、镇、徐为次,其中魏、镇已升为七府,并具有员内幕僚;所以臣等请求依次将越、杭、福、潭等州升格为都督府,希望以十大都督府为限额,并根据升降先后确定上下,以陕为首,其余依照旧制。《十道图》还有大都护府,请以安东大都护为首。防御、团练等使,一直有过多次升降,如今具体奏报,其幕僚可依照新定《十道图》的顺序为定。”明宗准奏。

当初,契丹的舍利刺和惕隐(《旧五代史》作求归紥拉和特哩衮)都被卢龙(幽州)节度使赵德钧生擒;契丹屡次派使者请求归还他们。赵德钧表示反对,说:“契丹之所以多年没来侵犯边塞,还多次求和,原因就是这些人还在南边。放了他们边患又将发生。”明宗又跟群臣商量,大家也觉得不行,但明宗还是想放了他们。刚好冀州刺史杨檀任满回到宫阙,明宗便去征求他的意见。杨檀说:“舍利刺是契丹的骁将,先前协助王都阴谋危害社稷,幸而被我们擒获。陛下赦免他的死罪,赐给他的东西也够多了。契丹失去他犹如失去手足。他们又呆在朝廷多年,对中国的虚实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放他们回归,为患必定很深。臣估计他们刚刚出塞,契丹人就会大举南下。到时陛下恐怕会后悔莫及。”明宗深以为然,这才打消了放他们回去的念头。杨檀跟后唐宗室一样也是沙陀人。

同时,明宗下诏追赠皇后曹氏的曾祖父母以下为太傅、太尉、太师、国夫人;淑妃王氏的曾祖父母以下为太子太保、太傅、太师、国夫人。

四月十一(壬戌),前枢密使兼骠骑大将军马绍宏去世。马绍宏是宦官,最初与孟知祥一同担任中门使。名将周德威死后,晋王李存勖兼领幽州,让马绍宏代理州事。李存勖即位成为庄宗时,权臣郭崇韬虽然功高望重,但职位仍在马绍宏之下。当时庄宗征潞州监军张居翰回来,与郭崇韬并为枢密使。马绍宏因此很失望,庄宗便任命他为宣徽使。马绍宏觉得自己理应成为枢密使,因此经常郁郁不乐,心中怨恨郭崇韬。郭崇韬知道他很有怨气,便专门设置内勾使的职位,让他管理全国的钱谷帐薄。后来州郡向朝廷汇报财政事务时,因此繁琐得不行。议政的人觉得十羊九牧,官僚重叠,实不可取,内勾使的设置简直就是妖言。后来蕃汉总管李嗣源(即后来的明宗)被谣言困扰,先后四次几乎身陷危殆,幸赖宣徽使马绍宏的左右营护,才得以保全。李嗣源即位后,于天成元年(926)二月初一(《旧五代史》传记作己丑,疑有误;初一应是戊子)任命宣徽南院使马绍宏为枢密使。

马绍宏死后次日,明宗任命怀化军节度使李赞华(归降的原契丹东丹王)为义成(滑州)节度使。当初,明宗想任命李赞华为藩镇大臣,枢密使范延光等人上奏,觉得不行。明宗说:“朕和他的先人约为兄弟,所以李赞华前来依附于我。朕老了,假如后世有守文的君主,那么你即使招他们,这辈人也不会前来。”因此近臣也不再抗议。明宗为李赞华挑选朝臣作为僚属辅佐他。李赞华只是优游玩耍和养尊处优,不干豫政事,所以明宗表示嘉许,即使他偶尔有不法行为也不过问,还将庄宗后宫的夏氏嫁给他为妻。李赞华喜好喝人血,很多姬妾都在臂膀上刺出血来让他吮吸。婢女奴仆一旦有些小过,他要么挖下眼睛,要么刀剐火灼。夏氏忍受不了他的残暴,奏请离婚为尼。

四月十三(甲子),太子宾客萧遽作为户部尚书退休致仕。次日,明宗加皇子天雄军节度使宋王李从厚为兼中书令。四月十九(辛未),他也为幽州节度使赵德钧加兼中书令。

这期间,东川节度使董璋召集诸将,商量要袭击成都。大家都觉得必定能够攻克,只有前陵州刺史王晖说:“剑南万里之地,以成都为大。现在正是盛夏季节,师出无名,必定不会成功。”西川节度使孟知祥得知这事后,马上派马军都指挥使潘仁嗣带领三千人前往汉州侦查敌情。

董璋率军进入西川境内,攻破白杨林镇,生擒守将武弘礼,声势浩大。孟知祥非常担忧。节度副使赵季良说:“董璋为人勇猛,然而对下无恩,所以士卒心中并不服他。他要坚守城池,我们则很难攻克。但要野战,拿下他就不成问题。如今他不去坚守自己的巢穴,这只能对明公有利。董璋的精锐都在前锋,明公应当用羸弱士兵引诱他,再让精锐严阵以待。开始时可能会有小败,以后必定大捷。另外,董璋素有威名,如今举兵蜂拥而来,人心必定危惧。明公应当亲自出去抵御,好加强部众的决心。”大将赵廷隐也觉赵季良说得有理,说:“董璋轻率而且无谋,举兵必败。我将为明公擒拿下他。”四月三十(辛巳),孟知祥任命赵廷隐为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带兵三万人去抗拒东川兵。

五月初一(壬午),赵廷隐入府辞行。同时,董璋檄文也来了。董璋写信给赵季良和赵廷隐;还写信给西川的昭武留后李肇,谎称他已和赵季良和赵廷隐联结,召李肇归降东川。孟知祥将董璋给赵廷隐的信给他,赵廷隐看都不看就丢到地上,说:“这不过反间计而已,想要令公杀了副使和我罢了。”于是下拜两次后就出行了。孟知祥说:“事情一定会成功。”李肇历来不认字,看了一阵信,说:“大概只是董璋教我反叛罢了。”于是囚禁了使者,然而也集聚兵众,做好自保的准备。

董璋带兵抵达汉州,潘仁嗣率军和他在赤水决战,结果惨败,自己也被董璋所擒。董璋因此攻克了汉州。

五月初二(癸未),孟知祥留下赵季良和都押牙高敬柔守卫成都,自己带兵八千直趋汉州。到了弥牟镇时,赵廷隐在镇北列阵。次日一早,赵廷隐又在鸡桥布阵,义胜定远都知兵马使张公铎则在他后头布阵。不久,董璋望见西川兵马强盛,便退到武侯庙下布阵。董璋帐下骁卒大喊道:“现在正当中午,让我们在这里曝晒干吗!”董璋于是上马出战。两军前锋刚开始交锋,东川右厢马步都指挥使张守进就投降了孟知祥,还建议说:“董璋兵马都在这里,没有后继。明公应当全力猛攻。”孟知祥登上一座高墓地督战。左明义指挥使毛重威和左冲山指挥使李瑭守卫鸡踪桥,都被东川兵马所杀。赵廷隐三次出战全都失利,牙内都指挥副使侯弘实也率军退却。孟知祥开始畏惧,用马棰指着后阵。张公铎于是率众呼喊着冲上前去,结果东川兵大败,死了数千人。西川军还生擒东川中都指挥使元璝和牙内副指挥使董光演等八十多人。

董璋捶打着胸膛说:“我的亲兵都没了,我该怎么办!”只好带着少数几个随骑逃走,剩余部众七千人全都投降西川,被擒的潘仁嗣也回来了。孟知祥带兵追击董璋,直到五侯津。东川马步都指挥使元瑰也在那里投降。西川兵马进入汉州府第,但没找到董璋。士卒们因争抢董璋抛弃的军资,所以让董璋趁机逃走。赵廷隐追至赤水,又招降了三千东川士卒。当晚,孟知祥在雒县过夜,命令掌书记李昊起草榜文晓谕东川的官吏和平民,及起草书信慰劳问候董璋,还说将前往梓州询问他负约的理由,并为自己被他讨伐而请罪。

五月初四(乙酉),孟知祥在赤水和赵廷隐会合,然后自己回归成都,并命令赵廷隐带兵攻打梓州。董璋回到梓州,让人用肩舆(轿子)抬着入府。王晖迎上前问他道:“太尉全军出征,今天回来的不到十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董璋痛哭着无法回答。到了府第,正在吃饭时,王晖和董璋的侄子牙内都虞侯董延浩带着三百人喊叫着进来。董璋带着妻儿逃上城墙,他儿子董光嗣自杀身亡。董璋到了北门城楼,呼唤指挥使潘稠,让他出讨乱兵。潘稠带着十名士卒登城,砍下董璋的首级,又取来董光嗣的首级交给王晖。王晖接着在州城迎候并投降了西川。赵廷隐进入梓州,封存了府库,等待孟知祥前来。李肇在利州得知董璋已败,也杀了他的使者奏闻孟知祥。

五月初五(丙戌),孟知祥回到成都,并于次日重新带兵八千前往梓州。抵达新都时,赵廷隐献来的董璋首级也到了那里。五月初八(己丑),孟知祥离开玄武,赵廷隐率领东川将吏前来迎候。

五月十一(壬辰),孟知祥生病。次日,他病情加重。中门副使王处回侍候在他身边。厨房的人来进食后,一定要带着空碗出府,好让大家放心。峡路行营招讨使李仁罕自遂州前来东川,赵廷隐到板桥去迎接他。李仁罕根本不提打败东川的事,公然欺侮赵廷隐,导致赵廷隐非常愤怒。五月十四(乙未),孟知祥病好了点,并于两天后进入梓州。五月十七(戊戌),他犒赏将士。宴会结束后,孟知祥跟李仁罕和赵廷隐说:“你们二人谁要到这里镇守?”李仁罕说:“令公即使把蜀州也交给我,照样没问题。”赵廷隐没有回答。孟知祥感到惊愕,退下后,命令李昊起草任命文书,等这二将中有人推让就任命另一人为留后。李昊说:“当年梁太祖和庄宗都兼领四镇。如今二将互不谦让,惟有明公自己兼领才行。明公必须尽快回府,另外和赵仆射(即副使赵季良)商量这事。”

两川的事暂且放下。五月初一,明宗登御文明殿接受朝贺,并下诏严禁网罗、弹射、弋猎禽兽。五月初六(丁亥),他任命二王后(前朝后裔)前詹事府司直杨延绍为右赞善大夫,并袭封酅国公,食邑二千户。

五月十六(丁酉),因退休的太子太师致仕孔勍去世,明宗为此取消朝会。孔勍字鼎文,是兖州人,后来迁徙到宿州。他少年时就善于骑射,成为军中小校,事奉梁太祖,逐渐官至郡守,并经累迁成为齐州防御使和唐邓节度使。后梁贞明中年,王球占据襄州叛乱,孔勍出兵讨平了他;后梁因而授他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后唐庄宗进入洛阳后,孔勍自藩镇前来朝见。庄宗让他回归藩镇,很快改任他为昭义(泽潞)节度使。庄宗同光晚年,监军杨继源与都将阴谋占据潞州反叛。事情败泄后,孔勍诛杀了他们。明宗即位那年,下诏让他回到京师,授孔勍为河阳节度使。没多久,孔勍作为太子太师退休致仕。这时他病故,终年七十九岁。明宗追赠他为太尉。

同时,兴元(汉中)上奏,说东、西两川各举兵相持。

这期间,派去出讨党项的前朔方节度使康福上奏,说前来抢掠的党项强盗都已伏诛,其余也都归降。

五月十八(己亥),契丹使者迭罗卿告辞归国。明宗跟侍臣说:“朕志在安定边塞,不能不多少满足点他们的要求。”于是遣送早先被俘的骨舍利(《旧五代史》作哲尔格锡里)和迭罗卿一同回归。契丹因为得不到舍利刺,此后便多次入寇云州及振武。

再说,孟知祥最终命令李仁罕回归遂州,留赵廷隐担任东川巡检,并让李昊代行梓州军府事务。李昊说:“二虎方争,我不敢受命,还是愿意跟从明公回去。”孟知祥于是任命都押牙王彦铢为东川监押。五月二十二(癸卯),孟知祥回到成都,赵廷隐很快也带兵西还。

孟知祥跟李昊说:“我虽然得到东川,但头疼的事反而更多了。”李昊问他为何,孟知祥说:“自从我离开梓州以来,已经得到李仁罕的七道奏折,都说要我亲自兼领东川,不然诸将不服。而赵廷隐又说:他本不敢执掌东川,但因李仁罕不让,所以故意要和他一争而已。先生得为我好好开导赵廷隐。我准备再让阆州成为保宁军,增加果、蓬、渠、开四州给保宁,让他前往镇守。我自己兼领东川,也好杜绝李仁罕的奢望。”赵廷隐心里还是不满,请求与李仁罕决斗,得胜的人得到东川。李昊跟他解释了好久,他才受命。

五月二十三(甲辰),明宗任命文宣王四十三代孙曲阜县主簿孔仁玉为兖州龚邱令,袭取文宣公爵位。五月二十七(戊申),襄州上奏,汉江大涨,江水涌入州城,冲坏了很多居民庐舍。同时,枢密使上奏说:“近来得知两川交恶,如果让其中一个贼人兼有两川,安抚部众守卫险要,恐怕将来难以讨伐剪除。臣想让王思同带领兴元的王师伺便进取。”明宗准奏。

六月初一(壬子),幽州节度使赵德钧上奏说:“新开凿的东南河,自王马口直到淤口,全长一百六十五里,宽六十五步,深一丈二尺,用以畅通漕运,可以运载重达千石的粮船。臣今天让人画图献上。”

六月初三(甲寅),明宗任命代理高丽国事的王建为检校太保,进封他为高丽国王。

六月初六(丁巳),卫州上奏,说那里河水冲坏堤堰,往东北流入御河。

也在六月初,孟知祥任命赵廷隐为保宁留后。六月初七(戊午),赵季良率领将吏请求孟知祥兼领东川,孟知祥答应了。赵季良等人又请求孟知祥称王,暂行颁发制书,奖赏功臣。但孟知祥没有答应。

也在六月初七这天,荆南奏称:“东川董璋领兵到了汉州,西川孟知祥出兵应战。结果董璋大败,只带着部下二十余人逃入东川城,很快就被前陵州刺史王晖所杀。孟知祥已经进入梓州。”六月初十(辛酉),枢密使范延光奏称:“孟知祥兼有两川,他的部众都是我们的将士,估计他外借朝廷的名义制服了董璋。然而陛下如果不能屈意招抚,他也没有理由洗心革面。”明宗说:“孟知祥是朕的故人,因为贼臣离间,所以才有今天和朝廷的阻隔。现在趁机派人去安抚,哪有什么屈意之说!”于是派供奉官李存瑰(《旧五代史》作李瑰;此处以通鉴为准)出使西川,带着诏书赐给孟知祥。诏书说:“董璋是只狐狼,自取灭族之祸。爱卿的祖坟和亲属在这里都很安全,自己也应当保存家世的美名,谨守君臣的大节。”李存瑰是庄宗李存勖叔父李克宁的儿子,孟知祥的外甥。

同时,明宗下诏,因连续下了几十天的雨,长久不见晴天,所以让京城各司释放所有的在押囚犯。六月十三(甲子),因大雨不停,明宗免去两天朝参。洛水涨满二丈,城里庐舍居民中有人淹死。明宗还任命前濮州刺史武延翰为右领军上将军,前阶州刺史王宏贽为左千牛上将军。金、徐、安、颍等州也发大水,镇州则出现干旱。明宗下诏,派人到各个遭受水旱灾害的州郡慰问灾民。

这期间,闽王王廷钧问他信奉的道士陈守元道:“请为我问问宝皇:当了六十年天子以后,又该做什么?”次日,陈守元入宫说:“昨晚我呈上奏章,得到宝皇的恩旨,大王将成为大罗仙主。”巫师徐彦等人也帮腔道:“北庙崇顺王曾见过宝皇,他的说法和陈守元相同。”王延钧于是更加自负,开始阴谋称帝。他上表给朝廷说:“钱镠已经去世,请陛下封臣为吴越王。马殷也已去世,请陛下任命臣为尚书令。”朝廷没有答复他,此后他便不再向后唐称臣和纳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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