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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杨阳出生

地处川东丘陵地区,杨氏镇是个区级镇。镇里的公家单位基本都是寺庙改建的,比如政府机构和学校。区政府大家都称之为区公所,杨阳记得小时候区公所似乎就只有几个办公室,小朋友似乎还随时可以进去玩。镇里有一个公办小学,一个民办小学。一个公办中学,一个民办中学。但民办中学不在镇里,是在离镇里20里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因这个山坡形似棺材,所以得名棺材山。民办中学也不幸躺枪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棺材山中学。杨阳妈妈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杨阳是个资质聪颖的孩子。传说中天资异禀的人出生时常常天有异象的事情,也正好印证在她身上。听外婆说她出生时天降暴雨,因为家里是整个镇里地势最低处,镇里的阴沟排水道要从家里穿过,门口又是阳沟排水道。所以出生那天家里的地面在汩汩地往外冒水,门口阳沟的水也在源源不断地涌入。眼看水都快漫到床上了,杨阳的妈妈王老师只好在床上又放张椅子,强忍着刚刚生产后的痛楚,无奈地看着外婆拼命地在用盆和桶在往外舀水,怀里的杨阳那刚刚出生时就已经胖嘟嘟粉扑扑的小脸,和焦灼忙碌的外婆边忙忙碌碌边大声地和老天爷理论:“老天爷您下瓢泼大雨不要赶在人家屋头生娃儿的时候噻”。只盼着雨能慢慢小下来,淹没的的家能慢慢地退水。

终于第三天,外婆再也用木瓢舀不起来家里的积水了,就赶紧到镇上的酒厂找炭灰,当地叫过炉灰。年近70的外婆廋削干练,是镇上有名的能干婆婆。镇里的居委会主任也找了几个壮劳力来,帮着用过炉灰慢慢地把地铺上。实际上这时候地面已经和烂泥地差不了太多了。

 

二. 弟弟出生

童年的记忆总是那么快乐。杨阳最早的记忆是突然间有个叫爸爸的人回来了,还抱着自己让自己叫他。杨阳不知道如何“叫”, 因为在她两岁的字典里,四川话里“叫‘的意思就是学公鸡那样打鸣:鸡叫了。平时都是听大人们说”喊我叔叔或喊我嬢嬢等“。后来听外婆说因为自己哭闹,自己的屁股上便挨了爸爸的巴掌记号,这个倒是没有印象了。爸爸很快便又不在家了,妈妈肚子慢慢变得大起来。后来镇里医院,俗称卫生所的张嬢釀提着医疗箱来到家里,我和小朋友们趴在门口,大门靠门撇口的地方只好有个小洞洞。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被大人们叫着到外面院子里去玩,不准再看了。玩够了回家时,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然后妈妈把床里面一个小包裹抱起来,原来里面有了一个小娃娃。妈妈和外婆笑嘻嘻地让我叫弟弟。

有了弟弟后的时间,妈妈突然自己就独享好吃好喝的了。杨阳还记得那鸡汤的香味,常常馋呶呶地站在一旁,看妈妈吃饭。妈妈不忍心,所以那段时间鸡翅,鸡脚便到了杨阳碗里,也许这就是以后她总喜欢吃这些鸡的零件,真正大块的肉倒不是那么上心的原因吧。

很快弟弟就慢慢长大了。记得有次睡午觉,朦朦胧胧中觉得外婆和妈妈都在看着我和弟弟,然后谈着话就锁上门出去了。一会儿我和弟弟便都醒了,看见家里没有大人,便吓得大哭。邻居钟二爷听到哭声,便到家门口来安慰他们,他们透过那个门口的小洞能看到他,便慢慢止住别哭声。钟二爷索性搬来小板凳,坐在门口,陪我们一起等。想想那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镇里的小孩子大多是在大人背上长大的,弟弟也不例外。一种是叫翁裙,就是一块长方形的黑布,一头两边都分别缝上布带,把小孩裹起来,长于小孩身长的部分便折回去塞到大人背上,背带从大人肩头交叉于胸前,然后在背上小孩后膝盖部分再交叉,折回到大人前面腰部系上。但在夏天也常常用竹编的背篓,小孩可以坐在里面,活动空间更大。但因为大人背着小孩干活,在大人弯腰屈膝时,或小孩在背篓里面淘气不安分时,小孩掉出背篓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一个细雨霏霏泥泞路滑的下午,外婆背着弟弟到粮站打油,回来时就在要到家门的隔壁民办幼儿园门口的走廊上滑了一跤,弟弟就从背篓中被甩了出来。外婆的脸也跌出了青紫色的一个大疙瘩,眼睛都肿得快睁不开了。幸亏这是皮外伤,大人小孩都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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