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隐隐于市,而且瘸杰的玩闹经历、视野也局限住他只能在他从小熟悉的北京生存。瘸杰一直没有离开过北京就在本市兜兜转转,躲避着公安局的抓捕。江湖上也出现了一丝稳定的趋向,大家都不在挣斗,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迈进。在这一段时期,社会上流行起吸毒的热潮,大小顽主趋之若鹜,争先恐后好像谁要是不吸毒,谁就不是流氓似的,吸毒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瘸杰也未能免俗,瘸杰吸毒上瘾,纯属高奔儿头给带上道的。高奔儿头那时也刚接触毒品,觉得新鲜,于是呼朋唤友大家凑到一起一块吸,一块玩儿,像是开晚会。瘸杰不会吸啊,于是奔儿头就教他,給他做示范,拿出一只烟卷儿,把烟丝掏出一部分,再拿出一小块毒品,把毒品捻成粉末,然后倒进烟卷儿里,用手捋一捋烟卷儿,用舌头舔一舔烟卷儿使其湿润一下,不然干燥容易燃烧,这叫‘打非’。
一连玩儿了几天,瘸杰已离不开奔儿头了,确切说是离不开粉儿了。
一次俩人飘着时奔儿头问瘸杰:“怎么样,什么感觉?”
瘸杰哪还顾得回答,许久他半睁着眼说:“那叫一个爽、美,死了都要再来一回!”
吸毒最大的乐趣就是找到‘飘’的感觉,找到‘飘’的感觉后,那叫一个舒服啊,混身暖洋洋的,似在云雾中,想什么有什么,想女人左手就搂着美女,想美酒右手就攥着一瓶洋酒,尤其是想着自己是个大款时那美元象雪片儿一样飘落,立时把自己淹没,那感觉太美了真不愿醒来。
瘸杰临走时,高奔儿头给瘸杰拿了一大疙瘩,这一块儿足有五十克,说让瘸杰回家自己吸去。初期不懂,不会吸,没有瘾,大家还会礼让一下。等到尝到了内种滋味儿,会吸了,一上了道就不愿意再分享了,把那毒品看的象是自己的老婆一样,宝贝极了。
再说那溜冰的,像海淀的小盛,东四的孩儿逼则是享受着另一种乐趣。三两天的组织二三十人,包个KTV大套间摇头蹦迪,溜Ken,‘Ken'也是一种冰毒。
吸粉儿需要静,吃摇头丸,溜‘Ken’要动,包间里低音炮放着高分贝、节奏分明的迪斯科曲子,大家随着音乐的节奏发了疯似的摇啊!嗨呀!嗨到高潮时,大家兴奋的一起喊口号:“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好,原始社会男男女女光着屁股跑,男的呢追,女的呀跑,抓住一个就把她按倒。我要,我要我还要,再要就是尿,是尿我也要!”
哈哈哈哈,爽啊!
陶醉在溜冰大军中的小盛、孩儿逼也跟着大家开心的笑着。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不管他(她)是什么身份 ,都在疯狂的释放,发泄,嗨到飘起来,来到和谐社会啊!
瘸杰一开始也本着瞎起哄,随便玩玩儿,认为自己意志坚定,上不了道。在毒品面前,谁也别吹牛逼,再硬的汉子也得倒下。毒品是万恶之源,真害人,吸毒到最后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瘸杰渐渐的上了道以后,其他的什么都不顾、也顾不上了,一天到晚就为这粉儿忙活了。吸毒是烧钱的活儿,没有钱买毒品,断了顿儿,那可难受了,犹如百爪挠心、万蚁噬身,想死的心都有。
瘸杰心里琢磨着上哪儿弄点儿钱去啊?忽然一拍脑门儿,上小四胖家抢点儿去。出门打车就来到了小四胖家,推门进屋一看,正有四个人在打麻将,这功夫还没容瘸杰张口,就见被抢惯了的飞龙站了起来,从另外三个人每人手里要了两千加上自己的凑了八千递给瘸杰,嘴里非常歉疚的说:“杰哥,你先拿着,过两天我再给你凑三万,就在半小时前高奔儿头带着五六个兄弟拿着刀和枪刚抢完,还给了舒合肚子一刀。”
瘸杰心里笑道:“这高奔儿头至于吗?动刀动枪的,你看我就一个人,人家对我还那么客气,真不是一个档次的,懂吗?这就叫份儿!”
瘸杰大摇大摆走了。
小四胖家开了多年的牌局,被抢了十多次,堪称京城之最,好像是谁要是没到四胖家抢一回,就跟没抢过牌局一样。有名的人物就好几个,史长龙抢过,旱鸭子抢过,东亚抢过,高奔儿头抢过,还有带着头盔不知道是哪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儿抢过,带着袜套儿的侠客抢过,光瘸杰一个人就抢了三回。小四胖家都被抢木了,秉承着你抢你的,我赌我的,我就不报官,看你们能抢到什么时候。这就叫有韧性!来了个消极抗战加论持久战。
见瘸杰走了飞龙对屋里的三个人说:“哥几个今儿散了吧,过两天我把两千给你们补上 。今儿他妈的真背,我去碧华园洗个澡,去去晦气。”
飞龙是碧华园的常客,到了碧华园蒸了个桑拿,蒸完桑拿搓了一个澡,冲洗干净,完事穿上浴衣上了三楼的单间 ,叫服务生沏壶滟茶,一瓶二锅头,再来一盘儿姜汁松花蛋,一盘儿糖拌西红柿,一盘儿猪头肉,一盘儿冷切鸡。飞龙想的开,该吃吃,该喝喝从不亏自己的嘴,点上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酒菜上齐,飞龙开始大吃二喝起来,不一会儿,半斤酒下肚 ,吃了个肚儿歪,对着服务生喊道:“给我把八号小芳叫来,给我按摩按摩。”
小芳是飞龙的老相好,小芳一进屋,飞龙嘴里喊着宝贝儿!站起来迫不及待一把就抓住小芳的大胸,然后是扒上衣,扯裤衩摁倒床上,一通疾风暴雨,前后加一起没十分钟,到真是速战速决。完事儿后,小芳对飞龙说:“你总是这样,搞的跟强奸似的,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飞龙哈哈大笑道:“你不懂,这样我才觉得刺激,像个男人。”
躺在床上喝了一口滟茶,飞龙心里想着这么多年吃喝嫖赌也没少玩儿女人,怎么也有三百个了吧?目标是一千,还差七百,还要继续努力,想到这里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
瘸杰才不管飞龙怎么想呢,我高兴就上你们家转一圈儿,不高兴也去你们家转一圈儿,你能奈我何呀!一晃两年过去了,狡兔三窟,瘸杰这两年没少换藏身之处,兄弟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
狼崽儿是个热血青年,打砸抢,溜门撬锁样样在行,跟着瘸杰在一起没少作案。闫奔儿是瘸杰的司机,看着这俩大哥疯狂的作案,心里犯怵了,想找个辙褪了。
瘸杰知道后起了杀心,他想你知道那么多事哪能说走就走?你离开以后再把我们俩个给点了!这时的瘸杰已经变的丧心病狂、疑心重重了。闫奔儿也有预感,这几天瘸杰跟自己说话时那眼神让人心寒。这天接到瘸杰电话又不敢不去,从家出来的时候就跟媳妇儿说:“今天我要是回不来就让瘸杰给杀了。”
深夜瘸杰跟狼崽儿坐着闫奔儿的车,转悠到刘家窑桥下,瘸杰一看左右没人,让闫奔儿把车停了下来,掏出枪对着闫奔儿的脑门儿说:“兄弟,对不住了!”
“砰”的就是一枪,然后用枪指着狼崽儿说:“你过来给他心脏两刀!”
狼崽儿按照瘸杰的意思给了闫奔儿两刀,二人不慌不忙扬长而去。
天刚蒙蒙亮,环卫工人打扫卫生时,看到路边的夏利车驾驶座上趴着一个人,以为是司机累了在休息,大冬天的怕司机冻着,就拍着窗户对司机喊:“嘿,醒醒!”
喊了半天没动静,仔细一看有血,吓的环卫工人马上报警。一会儿丰台分局刑警队来了几辆警车,马上封锁现场,一通拍照。
根据调查到的死者的身份找到了死者的家属认尸,闫奔儿的媳妇儿一看死者是老公闫奔儿,当场就晕了过去,等醒来以后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刑警就守在她身边,见闫奔儿的媳妇醒来,刑警询问一些情况,闫奔儿的媳妇就把她老公对她说的话告诉了刑警。得到了重要线索,办案人员赶快向局领导汇报,局领导又向市局领导汇报,市局领导指示,成立专案组限期一个月破案。
专案组经过认真、仔细讨论,经研究决定发扬党的优良传统,放手发动群众,打一场人民的战争。
于是,启动了大量的321(点子、线人),协助公安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在破案的同时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虽然比不上拉登的2500万美金),但是也能潇洒快乐一阵子。
于是321们分分在心里祈祷:瘸哥,求求你了,来找我吧!
其中不乏一些瘸杰的崇拜者和兄弟:杰哥,不是兄弟不仗义,实在是兄弟太缺‘人民币'。
一个个毫无信仰的流氓假仗义,打着正义的旗帜要为民除害。
不知是哪个兄弟的虔诚祈祷,感动了瘸哥,于是瘸哥向这位信任的兄弟发出了信号——要交易毒品。
等到瘸杰和狼崽儿按时来到交易地点时候,哪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公安局的天罗地网。
用时不到一个月,如期破案!
1998年十月的一天,一声正义的枪响,结束了张永杰罪恶的一生。
瘸杰是96年底折的,在号里押了将近两年。在毒品的煎熬与诱惑下,凡是公安局要他认的,他全认了。
但他还是个汉子,别人的事也揽在自己头上,他谁也没撂。和他在一个号待过的人说到瘸杰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说:“要不是毒闹的,杰哥什么也不会撂的。”
这就是:
毒品好似刮骨刀 上了此道没英豪 无情无义无骨气 至死猥琐进阴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