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人命试验
这次口味嘚一九(COVID-19)席卷全球,各国根据自己国情用出了自己以为最适合自己国情的方式,真可谓是各显神通,各有特色。即使在世界的同一个角落,应对方式也不同,其中以中国的方式最严,将一个一千多万的城市在一夜之间全部封死,不仅不让人出城,还不让人出门,最松除了白俄罗斯朝鲜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国家外可能数地处北欧斯堪迪纳维亚半岛的瑞典,不仅没有封城,连多数国家都关掉的小学和餐饮业都开着,人们可以到处走动不说,还可以自由地上餐馆,甚至到酒吧喝酒,只是不能站在吧台前边喝边群侃,而企业除了部分人在家上班外,基本上没有受到停产的影响,和其它国家全封城,半封城或者名义上的封城不同,瑞典从来没有提过要封城,唯一的大型举措就是让高中和大学上网课,此外就是禁止五十人以上的聚会。
Sweden is a country wirh unusual talents!
据说政府这么做有几个原因:
第一,依靠科学和专业人士的指导。和其它国家的由政府主导抗疫不同,瑞典是由其国家的一个几乎不受行政干预的瑞典公共健康管理局(Swedish Public Health Agency)主导, 说是该局,实际上就是该局的首席流行病学家安德斯-特涅尔(Anders Tegnell)的独角戏,他是整个瑞典抗疫战的决策者,一想,在这个全国一千万人人命关天的时候,让一个人来主导一个国家的抗疫也很令人不放心的,即使是天才,也不一定会能够考虑到那么周全。政府在整个过程中担当的是执行者的角色,在他的建议下向全国发出指导性的政策和指南;
第二,安德斯-特涅尔相信不可能通过关人来对抗这个病毒,因为即使现在能暂时通过关人控制疫情,但一旦解封疫情就会反弹,所以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是误区就是忽视了这是一场急性的感染病,它会像一阵风样,刮过就不再回头了,萨斯就是典型的例子。尽管这个疾病比萨斯厉害,但有着同样的流行趋势;
第三,通过教育和宣传,让民众自觉地主动地参与防疫抗疫的战争。瑞典是一个教育程度非常高,人们素质非常好,官民相互信任程度很高的国家,即使不采取强制的封城的措施,民众也会自觉地改变自己的行为,进行保距。而且也不是一点措施都没有采取,譬如说把高中和大学关了,并鼓励民众少旅行,少外出,在家上班,等,他们认为这样既不会强制民众,侵犯其自由,又能达到封城的同样效果。其误区就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自觉的,不管在什么社会,总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不自觉,而且让餐饮业继续开着并可以有五十人以下的聚会会让病毒继续有传播的机会。
第四,重点保护高危人群,并通过鼓励其他人减少外出的频率和保距来,这样就可以达到两个目的,其一是所谓保护重点人群可以减少死亡并减轻医院的负担,其二是让青壮年继续低速的感染,这样不仅可以达到所谓的flatten the curve,让瑞典的医院能够有效地应对疫情,还能让瑞典建立群体免疫。误区就是想得容易做起来难,我一直都说病毒是很狡猾的,不会依照人们的想象去行事,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切断传染链,它们迟早会到达那些高危人群,实际上瑞典和其它国家一样,老人院的感染是一个很严谨的问题,据报道到4月6号时已经有八十几家老人院至少有一例病人。
第五,不进行大规模的检测,集中精力诊治有症状和需要治疗的人,不知这个是怎么的考量,大概和他的群体免疫有关,不然检测出来,如果不隔离没有意义,如果要隔离的话,就不能让其他人感染建立群体免疫。误区是这样做不仅不能有效地防疫,连整个疫情都不能掌握,为制造有效的应对措施带来困难,同时没有证据人群在感染后能够建立有效的免疫,虽然现在有中和抗体和用康复血清治疗的报道,但中和抗体到底能否地防止再感染和能够持续多久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建立群体免疫未免有些荒唐。
瑞典小特能够有这么大的权力是因为瑞典有一个政府不能干预其专业机构的传统,听上去就像是美国的三权分立一样,只不过这个既不是司法也不是立法,而是一个专业部门,让这样一个机构领导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只是让其中的一个人这样的唱独角戏确实让人难以理解,虽然我相信这个人是一个懂专业的科学家和专家,但是如果他的出发点不是最大程度上的减少瑞典的生命损失,而是要证明自己的专业判断,把整个国家的上千万人用来做一场群体免疫的实验确实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命试验。
不少人看到瑞典的数字觉得小特到目前所采取的措施很不错,因为病人数还不到一万,这个其实是一个假象,因为在他们消极的检测情况下,很多病例都没有被发现,这些人依然在人群中晃动着,传播着疾病,所以瑞典的发病数字是极其不可靠的,一个比较可靠的指标是死亡人数,即使看死亡人数,一般的人也会得出瑞典并不是很严峻的结论,因为人们早已经习惯了看其它国家的成千上万的死亡人数,这时如果一看瑞典不过九百人左右,觉得真是没有什么。
问题真的是这样吗?想要回答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瑞典和其它的国家比较,如果做这个比较,最好的国家应该是同处斯堪迪纳维亚半岛的挪威和丹麦了,这两个国家不管是气候,社会制度和生活习惯上应该和瑞典都很相似,不同的是他们采取了比较严格的应对措施。和瑞典的消极应对不同,这两个国家从一开始就采取了积极主动的应对措施,早在一个月前就进行了比较严厉的措施,关了所有的学校和非必需的企业,由于这些积极的措施,现在他们不管是在死亡总数和死亡率上都比瑞典要好很多,由于瑞典的人口比其它两国大两倍多,在两个指标中,比较死亡率(死亡人数/百万人)更为可靠。从后者看,瑞典的死亡率分别是丹麦和挪威的两倍和四倍,不仅如此,挪威和丹麦的死亡将到半数或者已过半数,而瑞典的目前还遥遥无期,至少根据目前的数据电脑连估计半期都不敢,这就是瑞典人民为小特那消极宽松的应对措施所付出的代价。
值得指出的是,英国早期的时候也实行了和瑞典类似的被动松弛应对措施,只是后来看到疫情快要失控的时候才不得不收手,记得当时小特听到那个消息时候多少有点失望,说英国不应该放弃,我想他应该是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吧。
当然,这场战役还远远没有完,虽然从目前的资料看瑞典暂时输给了其两个认真的小弟弟,但是小特所采取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因为他的指导思想就是如果现在严厉的话,将来松的时候疫情很有可能会因人群没有免疫而反弹,还不如现在就松着,这样不仅后果会更好,而且对经济的打击更小,还有就是应证了他的大胆假设。如果是那样的话,笑到最后可能还是他,他追求的就是笑到最后才是最好的。今天看见那两个小弟马上要松绑的消息,真不知道疫情会不会反弹,如果真是反弹的话,那将会应证小特的理论或者假说,也为人类下次再次面临这样的疫情的时候提供宝贵的经验。
问题是小特能等到那一天吗?虽然目前还不服输,到本文写完的时候,瑞典依然是我行我素,不过死亡人数已经攀升到九百人了,而且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死亡人数还会逐日增加。这个局势不改,小特就会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实际上小特已经面临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据说不光来自媒体,还有来自小特的同行,不久前不少瑞典科学家联名写信向政府施压,让他们采取更为主动严格的抗疫措施。为了以防万一,政府已经从议会那里得到了特别行政权,在必要的时候可能会采取比较严厉的措施。如果是那样的话,小特能否照旧唱他的独角戏就不一定了,即使能够不被罢免,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因为一旦那样,他的整套方案就会被抛弃,即使最后比小弟弟们笑得更好,也没有机会见到了,如果是那样,就会前功尽弃,想想,还是有点可惜,不过,如果能少死几个人话,即使可惜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