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蒙特峡谷的春天
----疫情出游记
六串红
三月中旬,冠状病毒刚刚开始向全世界蔓延,我按照事先的安排,自驾游去了。
从尔湾到国会礁国家公园需要六百英里的车程。 第一天在拉斯维加斯停留一夜。布拉格赌场还是人头攒动,一切照常,只是人少了一半。拉斯维加斯赌场还没有停业。
次日,吃罢自助餐,八十英里的车速一路向北。无垠的旷野在白、黄、绿、岱青、天蓝、钴蓝交替晕染的主色调中,蓝天白云在头顶呼啸而过,山峦起伏从身边清晰淡出。不时有孤零零的房子隐在荒漠中,引人浮想。一路上,“千山关不住,万里寻飞雪”的舒畅心情,让一天的车程弹指一挥间! 傍晚,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 国会礁旅店(Capitol Reef National Park)。
疫情当下,投宿的人稀少。前台美国大男孩英俊的凸凹的轮廓上,一点也看不到任何疫情下的惊慌。我们被安排在顶层。狭长的三栋两层的旅店公寓,座落在荒野之中。它的东边是隐没的小村, 西边是满山的积雪与天一色;南边是起伏的陨石坑,北边是巨大的丹霞山排墙。 举目环顾,夺目的余辉使山的丹霞红的透明。星空很干净!夜真静!这一夜睡得很沉!
次日天刚刚启明,喜欢登山的我驾车沿着丹霞山巨型排墙行驶六分钟,进入到景区。
国会礁国家公园,?位于“水袋褶皱”弗里蒙特峡谷的地理位置上。在美国犹他州的西部。它像排墙一样将犹他州的从中间分开!它占地979平方公里,南北长60英里(96公里)、东西宽6英里(9.7公里),除了24号公路穿境而过贯通东西的道路,只有短短13公里的景观车道,其余的都是土路,或者根本没有路。游客想要深入景点腹地,必须驾驶四轮驱动的汽车,或者徒步才可以进入到原生态的荒野里去。1847年,摩门教领袖杨百翰最先这登上山顶,发现这里的圆圆的山顶像国会,随命名这里为“国会礁”。国会礁山脉随着科罗拉多高原逐年抬高。经过千百万年来风化侵蚀,岩石表面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金色的砂岩。部分岩石从皱褶的处脱离剥落,形成了如今形态各异的地貌奇观。希克曼桥拱门、白色砂岩圆顶的国会礁、著名纳瓦霍巨蛋的穹顶等众多千姿百态山脊和峡谷山蜂引人入胜。南边的古代印第安人在岩壁上刻的 “集体舞” 人像、鹿、牛、马等图腾、记录这里人类活动的痕迹;峡谷中多个湍流穿梭期间,让荒山四季如春,野花盛开果树满园。山谷中一些地方,陈年的积水不断地腐蚀平滑的岩石,形成多个的巨大的岩石“水壶!”一些生物栖身当中,极具观赏价值。
国会礁险美奇异的地貌,是我们这些个登高望远者的首选。登山!按照难易度分三等级:初级、中级、高级。高级的要有登山执照的,是那些会飞檐走壁喜欢冒险的人去的。我选择了一些初级和中级难度的,如希克曼桥和冦哈伯等几个路线。天蓝瑜伽运动文胸外,我罩上田径套衫,穿上耐克登山鞋,背上红蓝条纹的耐克背囊,携带黑宝石牌登山棍拾级而上。从峡谷小道往东穿行,穿过皱褶地带,我首先爬上了 亨利峰。站在亨利峰远眺,我感受到美国作家爱德华·阿比笔下的“缤纷绚烂的色彩令峡谷壁变成了巨大的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和印地安纳瓦霍族人称这里为 “沉睡中的彩虹。”向下望,一片一片的灰蓬蓬的果树蓬蓬勃勃。每年三月中旬至四月果树的花期。自1847年后,印地安人开始在这里种的杏、桃、梨、苹果、樱桃等果树。此时,老树枯枝开始发芽,花蕾正推着蓬蓬满满的枝芽向上托起众山,堪称:人间花果山!
这里水果成熟的季节,游客可以免费尽享果实的美味。
看过亨利蜂,去过希克曼桥后,看时间还早就决定去冦哈伯,可我来来回回,怎么也找不到入口。我只好把车停靠在希克曼桥对面的二十四号公路边。等了一会儿,看见拿着登山棍的两对男女向这边走过来,进入就在我旁边隐蔽的小道。我立即尾随上去。他们是去冦哈伯的。原来,入口处没有路,只有一人宽小道。很快,我超过了他们走在最前面。山路空无一人。当我沿着铺满黑的火山石的土道深入时,出现了岔道。我分析着,等刚才那两对美国人赶上来。他们说,左边是需要4个小时完成的单行路线;右边是去冦哈伯。经过协商后同行,我们走着说着。可以说没有他们做伴,我真怀疑自己能够完成这个登山计划。胆怯、迷路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道路常常是没有道。道是沿着红色光秃的岩石往上盘爬。光秃秃的很难辨认。名叫贝蒂的身着黑色夹克的女士的指着路上出现的,游客用巴掌大的片岩石垒起两尺高的一摞一摞的标记道:“如果你迷路了,这些标记能够帮助你!”我们绕过许多红色突兀的巨石到达了顶峰。隔着山谷,对面是著名纳瓦霍巨蛋的穹顶。我们四个人在这气势磅礴的山景中,站成一排拍了合影照。南希的做旧的红色大檐帽,在拿坡里黄为主色调的山貌中格外抢眼。我围在脖子上的北脸牌绿色外套也成为一道醒目的景。我们望着对面像烟囱岩柱似的那高高的纳瓦霍巨蛋穹顶时,南希道: “我的孙女去年躺在穹顶上的雪地上拍照 。” 望着穹顶,我和贝蒂倒吸冷气,双双叫道 “嗷!我的上帝 ! ” 因为那简直不可能呀!
在一个巨石边,我们开始小息。说实话,这里不像是人间,它像是人类没有出现以前的地球、像火星!究竟是谁把这突兀的巨石立在高山顶上光滑的山背上?人工做不到!风?水?上帝?难道是天外陨石?脑海里的知识无法告诉我。我们这五个“太空人“,吃着自带的小食,聊起来。南希是退休的小学老师。她说,他们就住在附近小镇。退休后,他们四个人天天一起爬山,已经两年了。他们走完了这里的大部分山脉。说着她指着对面横搁在众山峰前的山脊道:“那条山脊我们走过了。”我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看似惊险呀!南希是他们这几个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她的先生杰夫告诉我。他去过尔湾。他的邻居在纽波特(Newport)教书,五天前,癌症刚刚过世。他说完后,眼睛一直望着岩石没有再说话;贝蒂是一个画家。她从十五岁开始画水彩画,主要画当地的风土人情。她告诉我说她的先生刚换过膝关节。我先生因为膝盖的问题没有来爬山,我没经思考问道; “换了膝盖能爬山?”贝蒂道 : ”我姐姐的先生换了髋关节以后,跑步滑雪什么都干。”末了,我们又说到了冠状病毒。他们说:今年来登山是看景,往年登山是看人。
这时,天上白云出现七彩的炫光。我仰头注视平生第一次看到的这云,它像是印象派画家杰森·安德森笔下的色块被风吹散了去;又像是岩石上的这些光怪陆离的色彩,脱离岩壁和大地的束缚,幻化到空中云的身上去了,煞是奇特!贝蒂道:“这云叫 ‘彩虹色云。’及其稀有!能见的人有福报!”
下山了,我们依依告别了。在他们帮助下,我顺利完成了一天的登山计划。我感慨“四海之内,水本同源,叶本同枝,花本同畦;山水之邻,风雨相济,岁寒松柏,长毋相忘。”
次日,在朝阳又染红大地时,我又开始了新的旅程。朋友打电话来让我:当心!当心!当心! 先生戏谑地说“驾车几十分钟,前后连一部车都见不到,哪还来的冠状病毒”。
十天后,我回到了人口密度大的家中。国家公园纷纷宣布关闭,拉斯维加斯赌场也宣布停业了。一个月过去了,还宅在家中,我庆幸在隔离前,打了一个旅行擦边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