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帕德里岛国家海滩徒步奇遇记

作者:大卫·考特尼

编译:魏玲

照片:肯尼·布劳恩

 

我出生在德州内陆的坦普尔市。如果有人提起去德州海滩玩,我会跑得很快。德州中部有很多溪水、河流和湖泊,不乏水上游乐活动,可是没有沙滩,也看不到墨西哥湾的风景。

在我4岁的时候看不到海景的日子结束了。我父亲是坦普尔市的民事诉讼律师,工作很努力,一个偶然的机会看中了北帕德里岛湾流公寓的一套海景房。从房子的地点可以知道,这套房子在帕德里岛的北部。北帕德里岛全长113英里,是世界上最长且荒凉的岛。在那个年代北帕德里岛只是海边一个地名,连一个镇都算不上,即使现在它仍旧荒凉沒有被商业化。帕德里岛的南部是南帕德里岛,声名远扬,熙熙攘攘,春假期间挤满了学生。北帕德里岛生活在南帕德里岛的阴影下,可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可以穿着泳衣、光脚双脚恣意行走和远离尘世的地方。

小时候我们一家经常去北帕德里岛。夏天我母亲带着两个哥哥和我会住在公寓房里。父亲周末过来,如果工作不忙的时候会多住几天。

北帕德里岛给了我许多栩栩如生的回忆,有的像田园诗歌:和母亲在海滩走路,聆听涛声;和父亲在海边烧篝火。我们和朋友、过路人一起围在篝火旁烤果汁软糖和热狗,吃着,笑着,唱着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老歌;在海边钓鲨鱼、红鲑鱼和花斑尊鱼;在沙丘追逐;去海里游泳。还有,平生第一次接吻。那是晩夏的一个夜晚,气候宜人。我是七年级的初中生。她很漂亮,从西昆市来玩的。我还记得冲浪、遛滑板、滑沙板和喝啤酒, …。

有的就没有那么诗情画意了:我记得1979年夏天海滩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膜。墨西哥爱克斯脫克油井发生井喷,大量的原油流入美国海域。我至今保存着一瓶粘糊糊的泥浆,当年从海滩上舀起来的,放在一个芥末瓶里。我记得有一次我的脚被鱼刺扎了。这是一条被海水冲上岸的死鲶鱼,背上长着一排像钉子一样的剌。医生是我父母的朋友,他把刺挑出来后,又用力挤压伤口,飙出来的血水像一条弧线足有三英尺长。我还记得1980年飓风艾伦登陆。这个五星级的飓风摧毁了鲍勃·霍码头——很棒的钧鱼地方,破坏了湾流海滩很长一段混凝土结构的防水墙。可是尽管如此,留在我脑海里的大多数回忆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快乐时光。

我喜欢帕德里岛。可是,德州的海滩不讨人喜欢,从来没有被列入世界上最漂亮的海滩——不在前10名,不在前25名,甚至连前100名都没有挤进去。不过,对我来说这没有关系。话再说回来,被世人忽略也不是没有理由。它一马平川的海滩上没有奇峰突起,海水经常是黄黄的,称不上是世界一流的冲浪海滩,海滩上总是有很多海里冲上来的垃圾。还有,海边的公路是交通要道,大量的车子来来往往,颇煞风景。所以一流旅游杂志是不会把德州海滩放在封面上的。可是,尽管这些人说这个不是那个不是,我却过尽千帆皆不是,情有独钟帕德里岛。

喜欢的理由之一是我小时候在岛上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和我一样是来岛上玩的,近的来自考帕克利士,远的来自拉雷多、休斯顿、达拉斯、艺加哥和墨西哥市。那么多年来我们参加彼此的毕业典礼、婚礼和孩子出生的庆祝活动。朋友们参加了我父亲、母亲和哥哥的葬礼。惭愧的是我缺席了很多他们父母的葬礼。这种友谊还延续到了下一代。 我17岁女儿莎拉和这些朋友的孩子成了朋友。把我的父母和朋友的父母算进去,这是绵延三代的友谊。

可是在奥斯汀、坦普尔和其他地方,我也有很多朋友。我喜欢这个岛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岛本身。海滩上虽然有垃圾,可是沙很细很白。海水虽然有点混浊,可是有时也很清澈。不管是混浊还是清澈,海浪花总是跳跃着在欢迎你,海里总是有很多的鱼,沙滩上总是有很多贝壳。还有,在我们公寓房子里,小小的空间布满了全家五十年在海滩散步的烙印。

今年是我在帕德里岛度假生活第50个年头。为了纪念这个日子,我决定做一件和岛有关的事情。我想在海滩上徒步,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我要做一件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徒步帕德里岛国家海岸,从北到南65英里。

帕德里岛有203平方英里。北帕德里岛国家海岸是岛的一段,北起派克瑞海峡,南止曼斯菲尔德海峡。帕德里岛是世界上最荒凉的岛屿,而我打算要走的是它当中最长最荒凉的一段。除了进口处有一个游客中心和几个很简陋的露营场所外,其余的都是荒郊旷野。没有厕所,没有洗澡间,没有喝水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我琢磨,取决于天气和海滩情况,这段路大概要走3到5天。而天气和海滩情况说变就变:沙软、风大或者是浪大会使在海滩上走路很困难,而沙软、风大再加上浪大会使人不可能在海滩上走路。4月份最好,这时候放春假来玩的学生都走了,天气不是很热,台风季节还没有到。我开始考虑行程,列出行李打包清单,看气象,海滩情况和潮汐表。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场瘟疫让一切都停了下来。3月17日当全世界开始闭关锁国的时候,公园宣布:公园开门,但是访问中心关了;厕所开着,但是参观讲解的活动取消了。没过多久州长格雷格·雅培宣布了德州第一个和新冠有关的行政命令,这标志着德州关门闭户的开始。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整个公园要关门了,所以我把动身日期改到了3月下旬。

我早就决定,像这种马拉松似的海滩徒步,要尽量减少身体负担。我不想背着一大包行李和要吃3到5天的水和食品走路,我想要的是一种长途旅行,可又是悠闲自在的散步。再说,如此负重恐怕我53岁又不是运动健将的身体也承受不了。我请凯尼·布郎和他的助手保尔·安吉和我一起去。凯尼是非常有名的冲浪运动摄影师。按计划是我走海滩,他们开车。开两辆车,一辆是我四轮驱动的丰田汽车,把行李、食品和啤酒装在车上。我们大约每10英里会一次面,中午和晚上一起吃饭,夜里一起露营。其他时间,保尔和肯尼钓鱼、冲浪、游泳,玩球,想干啥就干啥。肯尼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3月下旬我们动身前往帕德里岛,开始了一段英雄史诗般的旅程。这段旅程让我白天沉浸在德州海滩徒步的乐趣中,晚上遨游在德州星空的璀灿上。当全世界宅在家里,我釆取了另外一种保持社交距离的方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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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great 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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