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节目拉胯了,唯有“朱鹮”都说好。
“朱鹮”是个舞蹈节目,跟风,我也看了。可惜,以一个中年色男的目光,我只看到了一堆美妙的酮体,不知道好在那里。
这是一类舞蹈,自战国以下,宫女们都在这么跳,一群美人翩翩起舞,一帮男人饮酒寻欢。甄嬛跳了惊鸿舞,皇帝老儿不动声色,端着架子起色心。
舞蹈似乎不该是这样的。考起古来,舞蹈起源之一就是求偶。求偶是男的跳,因为先民舌头还不利索,要想抱得美人归,总得有些表示吧,口齿不行身体上,扭起来,蹦起来。且慢,乱扭是不行的,要上节奏。女人哪怕只是在看,也会被节律牵引,合了她自身的拍子,她才能跟着他走。这是古老的soulmate,那时候的soul不是摸不着的缥缈灵魂,而是自发的由内而外的身体律动。
但,人在发展,有了文明,有了理性,少了天然,多了扭曲。跳舞的男人越来越少。在现在的求偶策略上,舞蹈都不是男人的可选项,甚至因此而减分,阴柔了。研究舞蹈的多是女人,舞蹈语言进化(也肯能是退化),已经不适合以男人的肢体表达。
舞蹈被异化了。歌也是同样的命运。
先民们发现,如果蹦跶的时候,加上言语挑逗,撩情效果更好。语言因为两性交往而越发丰富多姿。
跳舞时的挑逗语言就是古老的歌。或者说,那些远久的旋律,都有让身体动起来的舞蹈因子。歌和舞同源,一体两面,都是为了同一个伟大的目标。
人啊,总在不自觉地毁灭“美好”。在中国文化里,宋词是不可多得的瑰宝之一,地位很高,我们耳熟能详“浣溪沙”,“如梦令”,“水调歌头”。这些都是词牌名。在宋一朝,文人填词,青楼里的歌女把这些旖旎唱出来。可惜,旋律失传,到如今,只有词,没有歌了。
男人只要摇着脑瓜哼几句词,就算赋弄风雅了,干巴巴的,理性太多,没有的婉转莺鸣的妙音。实在气愤时,会象北方的狼,报以两声长啸,但已经没有了洪荒时代的律感和穿透。
这不仅仅是东方文化的弊端。在走向歧路的过程中,东西方齐头并进。美好的“芭蕾”是舞蹈在欧洲宫廷的畸形退化版,而过分发达的古典音乐已经是另一种语言,有八股文的限制,不再有原始音乐直接唤起本能的冲动。
仍然有听贝多芬的,而现在播放最多的第七交响乐,其最美乐章有让人起舞的曼妙。这算是本能对过艺术野蛮生长的反抗。
也有人在追寻原生。音乐人把眼光齐刷刷的瞄向非洲,算是对先民的致敬。
另,有一群神奇的人,拉丁的歌和舞都还是求偶嬉戏做爱的艺术化表达。
所以,别光写诗,写完了还要唱起来。别光唱歌,唱的时候跳起来。
不为求偶,只为生命中本能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