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子滩,一九七零年的冬天 穆迅

,写我真情,写我本意。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留下一点痕迹供后代们借鉴,让他们了解,原来我们这一代是怎样地生活,怎样地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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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了部小说,由台湾的秀威出版公司出版。有兴趣的朋友可从那里买到这本书。同时我在这里发表部分章节,看看还有没有人对这样的题材感兴趣?我写这本书的唯一目的就是了一桩心事,从未想到它是否有市场。想把这段经历写出来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了。感谢疫情,我终于可以把它完成了。

序文

 

大白天儿的,鸡舍边的厕所那儿传来一惊一乍的女生尖叫:“蛇!蛇!来人啊!有蛇!快来人啊!”正靠在草泥房墙晒太阳的沈胖朝叫声方向歪歪头,有点不情愿地扔下手中的半截香烟,转身穿过篮球场,向后院走去。

    “在哪儿?”沈胖一边问一边摸了摸鼻尖上的青春痘。

“在里面。” 满天红提着裤子,脸色煞白地站在女厕所门口。

“里面还有人吗?”

     满天红撇着嘴,摇摇头。

     沈胖慢步走进,不一会儿,手里倒提着一条尺把长的小蛇出来,抖弄着凑向满天红:“瞧你这胆儿,就这小东西,惹得您花容失色。”

     满天红“呀”地一声,惊恐地向后跳,裤子差点从手中滑落。

“讨厌!”她嗔怒道。

“向毛主席保证。它吃不了你。”沈胖得意地晃着小蛇,向篮球场度去。

     听见满天红的急叫,草泥房里早已钻出一帮子同学,再瞧沈胖拎了条小蛇,便围了过去。

沈胖将蛇放到篮球场中央,抬身欣赏着战利品。小蛇似乎对这陌生的环境感到不安,迟疑地吐出舌芯子向四面试探,。突然,它抬起头飞速地游摆身子向前冲。男女生们见状慌忙惊叫闪开。当小蛇快要逃到场子边缘的时候,沈胖不慌不忙俯下身,按住蛇的尾巴。蛇回过头张开小嘴就咬。沈胖“嘿嘿”一笑,迅速提起蛇尾在空中抖了抖。蛇立刻像断了脊梁骨似的软下来。

见蛇没了动静,胆大点儿的便趋前凑近。

“是毒蛇吗?”

“瞧着有点儿像。你看这头,三角的。”

“不是,毒蛇头比这更三角。”

“听大李说,它能吞下一只小老鼠。”

“……”

“哥们儿,想不想看个稀稀海儿?”沈胖提高了嗓音盖过众人议论:“小蔡,跟连长要点锅烟子油来。”

小蔡应了一声,转身奔向连部。不一会儿,返回时,他手里捏了根火柴棒,棒头上粘一团深棕色油亮亮的粘稠物。

沈胖顺着蛇身捋下去,两指掐住蛇头根部。蛇嘴自然张开,蛇身便缠住沈胖的手腕。沈胖不理会它,接过小蔡的火柴棒,将那油亮的粘稠物捅进蛇嘴。蛇浑身颤抖了一下,松开沈胖的手腕,狂扭起来。

沈胖顺势将蛇扔到地上。众人屏住呼吸,观赏着它痛苦地翻转、抽动。慢慢地一层像薄雾的灰白颜色,影子般地从蛇头开始向蛇身蔓延,它所经之处,先是惨烈地痉挛,抽搐,接着,便凝固在那里,有如冰冷的化石,而没有被入侵的蛇身部分仍在做垂死激烈地挣扎。可是不管蛇如何翻扭,那灰白的影子摆脱不掉,依然稳稳地向蛇尾推进…… 渐渐小蛇全身变得灰白而僵硬,枯枝一样横陈在众人的脚下,没有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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