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林望纽约,9/11 再回首
~ 纪念 9/11 二十周年 有感
20 年前九月11日的那个下午的柏林,秋高气爽,我刚进家门,便收到一位意大利朋友的电话并询问 — “你的丈夫住在美国的哪里?“ 我告诉他说— “在加州。“ 朋友略微松了口气,让我赶紧看电视。
我打开电视,只见CNN 的早间新闻主播Carol Lin 正在直播第一架飞机撞向世界贸易中心大楼。我转身拨通了我丈夫在美国的电话,他当时正在盥洗室刷牙,他立即打开电视,不断惊呼 —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事?是意外吗?
随着第二架飞机的自杀性撞击,大家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一场恐怖袭击。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旋律 “Amazing Grace” 一直环绕在我的耳边。
911 发生时,我的丈夫刚来美国两个月,在一所大学搞研究。我还在柏林,希望能尽快完成学业。
911 的确改变了我个人的职业生涯和生活轨迹。本想计划在拿到待博士学位后,回国继续在高校从事教学和科研工作,当个教授,日子会很舒坦。
当年的圣诞节期间,丈夫回柏林探望我。因为大学已经着手为他、我以及在国内孩子申请绿卡,一些文件也需要我亲自到美国签字后才能生效。
我将个人材料交给美国驻德国大使馆,无需面试,几天后便拿到去美国的鉴证。
孩子的签证本来是计划由我的父母帮忙领孩子到北京办理,但使馆要求父亲或者母亲要亲自领孩子办理(因为我们夫妇是从德国赴美,美国驻中国大使馆没有我们的实际材料)。于是,我飞回北京带孩子办签证,过程很顺利。
中段学业,离开柏林,对我来说是始终是挥不去的遗憾。想当年,我在菩提树大街(Unter den Linden) 漫步几乎一个星期,最后才下定决心,回国带上孩子赴美。这对于接近“不惑之年“的人来说,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时,我就想,如果再发生什么震惊世界的大事件,我们一家三口分散生活于三个不同国家,可能连见上一面都难。只有我做出妥协的选择,全家才能团聚在一起。
离开柏林时,我将一大包重要书籍和资料寄存在朋友处,希望在美国安排好孩子以后,再回来完成未竟的学业。
哪知,第二年八月初,我带着孩子到了美国后,丈夫将我们从洛杉矶国际机场接回圣塔芭芭拉后,第二天就出差走了,一个月后才回来。
严酷的现实敲醒了我的“好梦“ — 我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举目无亲,能把孩子交给谁?我才可以放心地回德国继续读书直到完成学业。只好暂时打消原有的念头,改变计划。
在纪念911 二十周年的今天,我写下上面的真实回忆,往事并不如烟,经历挥之难去。
幸运的是,我们的孩子一路上健康快乐,幸福长大,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与未来梦想。
图一:2021 年5月13日早晨,在 Department of Veterans Affais,Medical Center (San Francisco)。我们的女儿将其个人资料提交,以便今后可能为退伍军人服务。
丈夫昨天下午刚从欧洲出差归来。一路上,“全副武装“,防疫措施周到,从N95 口罩,到防护目镜,应有尽有。还要继续观察几天,才能确定身体无恙,一切安好(因为据介绍 Delta 变体病毒的发酵期是五天)。这是他自2020年2月中旬开始居家工作以来,第一次到欧洲出差,并在911 二十周年纪念日前安全回来。
我自己在来美后,除了辛勤工作之外,也对孩子的成长起了关键的作用,初步完成一位母亲应尽的责任。
在孩子从医学院毕业后,我曾对丈夫说:”真好,我们不用再付孩子的昂贵学费了。要不,我回到学校完成中断的学业?“他答曰:”你疯了!有那个必要吗?“ 哎!做人有时不能“太执着“!要学会放下!
综上所述,911 对于我个人,我们全家有着的深刻影响。至于911 对于美国作为一个国家的影响,更是难以估量。
20 年来,美国在阿富汗投入了两兆亿美元;这其中,多少进入层层各类承包商的腰包,真正流入阿富汗的占多大比例;两千多名军人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撤军后,有多少退伍老兵亟待安置,需要工作;又有多少被PDST困扰而需要长期的治疗与休养;本来在宾·拉登被擒并海葬后,就应该撤军,为什么没有撤军,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撤成;美国作为一个国家应该从这二十年的战争中总结出什么样的教训?美国曾引以为傲的“Check - Balance“ 功能为什么没有起应该有的作用?党派之争以及党派的利益有没有在某种程度上侵蚀了国家的整体利益?或者说党派利益是否在一些方面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美国如何重新定位其在世界民族之林的地位? 等等。以上的诸多问题,留待以后慢慢探讨。
值得称赞一下的是,尽管顶着巨大压力,现任政府还是实施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撤军行动。在短短的时间内撤出12万人,也最终撤出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存在。一些来不及撤出的人员,相信最终也会通过外交途径解决。
祝读友们周末愉快!
夏荷冰语 (XiaHeBingYu)
2021 年9月11日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