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7日
6月5日,今天从可达灵继续西行,准备穿过Cascade NP 明天到达西雅图,在西雅图住几天,换轮胎,游Rainier山。可惜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接下来的几天就像一场噩梦,给我留下心灵创伤至今。
斯波坎Spokane以西,片片的彩色农田,大地美如画:
正当我目不暇接,欣赏车窗外的美景时,坐在旁边的LD突然大叫一声”停车!”,不待车停稳,他便跌跌撞撞的冲到车外,扶着车门,干呕起来。
“你怎么啦?” 我焦急的问道。
“胃疼,想吐,很难受。”
想起来昨晚他吃的土豆沙拉,会不会是沙拉里的生菜不干净?急性肠胃炎?
于是我一路飞车往今天的目的地赶,再也不停下看景拍照。只记得路过一个大水坝,因为前二天的暴雨,水坝正开闸放水,水声震耳欲聋,水花冲起百丈波,十分壮观。
今晚住Cascade山里小镇Winthrop的Method river cabins,我们房外的草坪:
一到旅馆,LD就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胃疼得忍不住大声哼哼起来。咱俩几十年的夫妻,第一次看到他痛得如此厉害,把我吓得够呛。到旅馆服务台去问附近有没有医院或诊所可以看急诊,痛得这样会不会是危险的胆囊结石啊?结果被告知,镇上只有一个小诊所,今天周末不开门,即使开门,也不看急诊。最近的医院要翻过山在80公里外的Oakridge镇。
情急之下,我打了911.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检查了LD的心电血压都正常,可是剧痛让LD几乎说不出话来。急救员们给他打了止痛针,建议我们马上去医院看急诊。可选的2个医院都在80公里之外,Oakridge镇的要翻山,Three River镇的不必翻大山。我选了三河镇医院。于是救护车里LD躺在担架上在前面走,我开着车跟在后面。翻过了数不清的小山,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三河医院。
医院很小,除了急诊室外其他部门都关门,急诊室也很冷清,LD是唯一的病人。我注意到急诊室里除了前台是位年轻姑娘外,医生护士全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事后才知道这里冬天是滑雪地,来看急诊的多半是摔断手脚的外伤病人。很快,男护士就将LD推去做CT扫描,扫描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我饥肠辘辘,谷歌地图上找到最近的餐馆麦当劳,走下山吃了个三明治,再爬上山来,还在等待……实在忍不住我找到男护士询问,原来这个医院太小,没有自己的Radiologist,必须等外面大医院的医生来看片子,此时已经时近半夜,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片子结果。
2个小时之后,医生终于来了。照片结果出来了,不是胆囊结石。但是发现肺部有一点炎症。医生的解释是新冠引起细菌性肺炎,造成疼痛。医生准备给他吊抗生素,再给一些口服药,然后就可以出院了。自行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好转,再回来做B超,排除其他可能性。
打完吊针,我们离开医院时已经半夜之后了。临走前,男护士叮嘱说,回去的路上开慢一点,这边山里很多鹿,万一撞上一只,酿成车祸,你们说不定又得回来被抢救了。这话说的,给我焦虑的心情雪上加了霜。
按原计划,我们只准备在Winthrop住一天,顺便游一下Cascade国家公园,现在LD病成这样,肯定不能长途旅行,只能先在这里停下来再说。好在旅馆非常通情达理,虽然现在这里一房难求,仍让我们一天一天的往下续。
从我们住的小木屋走到镇上主街路上的风景:
Winthrop镇是个很有西部特色的地方:
镇政府大楼:
Method 河
甜食真有抗焦虑的功能吗?现在我有借口可以每天来这里买冰淇淋吃了!
6月7日
今天继续在山里住。LD的肺炎疼得厉害,查了一下网上,确实如此。主要是肺炎引起积水,引起疼痛。网上描述的症状和他的完全吻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能慢慢来了。
倒是我的新冠好得彻底,现在只是肩膀有问题,不能抬高。昨天开始练太极拳的热身部分,感觉很好。只是做的时候因为肩膀酸痛,速度放慢一倍多,有些动作做不完就得喘口气。嗅觉早就回来了,现在还特别灵敏,什么味道都能闻到。
这次LD病得太不巧,恰恰病倒在美国最缺医少药的大山区里。我俩现在真是进退两难,附近的大城市只有西雅图,而去西雅图必须翻过1万多呎的山口,因为肺积水压迫肺部LD现在已经呼吸困难,能平安度过山口吗?也许返回Spokane 是更好的选择?也曾考虑过到西雅图后我们坐飞机回家,把车托运回去。但是,LD连1万呎的山口都有困难,能坐飞机吗?
眼下真是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明天又是什么情况?
看看谷歌地图画的我们2个多月来的行程图吧。图中红点是我们住过的地方,可以看到从路易斯安那州到田纳西州,和从华盛顿DC到匹兹堡这两段住得很密集,那里就是我们骑车的那两段。快了快了,只差1000多公里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