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在秦可卿的香艳卧室中梦入“太虚幻境”,并与秦可卿在梦中成姻云雨,后又在秦可卿的牵引下来到黑水大河旁,并被夜叉海鬼拖入万丈迷津。“秦可卿”音似“顷刻倾”,意为“顷刻倾国”,导致国家极速败亡。
那被宝玉称为“神仙姐姐”的、并且身为秦可卿姐姐的警幻仙姑又是何人呢?
请看第五回中众仙子等待警幻仙姑接绛珠仙子回太虚幻境游玩的场景:“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一见了宝玉,都怨谤警幻道:‘我们不知系何‘贵客’,忙的接了出来!姐姐曾说今日今时必有绛珠妹子【甲戌侧批:绛珠为谁氏?请观者细思首回。】的生魂前来游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这清净女儿之境?’【甲戌眉批:奇笔摅奇文。作书者视女儿珍贵之至,不知今时女儿可知?余为作者痴心一哭,又为近之自弃自败之女儿一恨。】宝玉听如此说,便吓得欲退不能退,【甲戌侧批:贵公子不怒而反退,却是宝玉天分中一段情痴。】果觉自形污秽不堪。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甲戌侧批:妙!警幻自是个多情种子。】向众姊妹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适从宁府所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说毕,携了宝玉入室。”
再看第三回中贾母派人接黛玉到贾府常住的一番描写。话说贾母因贾敏去世,念及黛玉无人依傍教育,于是遣了男女船只来接,黛玉原不忍弃父而往,无奈贾母致意务去,只得洒泪拜别父亲,随了奶娘及荣府几个老妇人登舟赴京。待到弃舟登岸之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等将黛玉迎进了荣府的正房大院后,只见书中写道:“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甲戌侧批:如见如闻,活现于纸上之笔。好看煞!】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甲戌侧批:真有是事,真有是事!】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甲戌眉批:此书得力处,全是此等地方,所谓“颊上三毫”也。】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方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甲戌侧批:几千斤力量写此一笔。】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甲戌侧批:旁写一笔,更妙!】”
都是一众人等翘首以盼,都是主人珍视、主动迎接,既然知晓了绛珠仙子实是黛玉,那这“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的警幻仙姑可不就是早已“遣了男女船只来接”的贾母么?唯一不同的是:警幻仙姑没接成贾母视若“心肝儿肉”的黛玉,却引来了贾母视若“命根一样”的宝玉。
再看黛玉初入荣国府,内心忐忑不安,见到贾母刚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真情流露令贾府中人无不震惊动容,因此不敢轻慢黛玉;而宝玉因被众仙子嫌弃为“浊物”而自觉污秽不堪,吓得欲退不能退时,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晓示众姊妹,众仙姑无不心下了然,因此不再驱逐宝玉。
那这太虚幻境又是何处呢?
请看第十八回里为元春省亲而建的大观园,先是写行宫的“石牌坊上明显‘天仙宝境’四字”,而后又写大观园是“金门玉户神仙府”,这都是在暗示读者:这只有闺中姊妹和宝玉居住其中的本名为“天仙宝境”的大观园“神仙府”,其实就是警幻仙姑这些神仙姊妹们生活的太虚幻境!
警幻仙姑身为太虚幻境司主,“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言语含笑,亲切和善,照管着太虚幻境里的众多仙子姐妹。因受宁荣两公所托,最是关心有望可以继业的宝玉。
贾母老祖宗身为贾家的最高权威者,最为受人尊崇,大礼严格,小节灵活,通权达变,惜老怜贫,对小辈、姑娘们亦充满了疼爱与关怀,包揽教养了贾家荣、宁两府的孙女儿,以及年幼父母双亡的外孙女林黛玉、侄孙女史湘云,关心他们的吃穿住乐。因宝玉最像旧日的荣国公见第二十九回张道士与贾母语。,故贾母对宝玉极其宠爱,视同“命根一样”。
再看这警幻仙姑是如何点拨宝玉的。先是领着宝玉看了金陵各钗的判词谶曲,结果发现宝玉始终不觉悟,于是将宝玉领“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早有一位女子在内”,然后说“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 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将门掩上自去。
这处情节照应的是本回前面所写:“一时宝玉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生哄着,歇一回再来。贾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宝叔随我这里来。’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甲戌侧批:借贾母心中定评。】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甲戌侧批:又夹写出秦氏来。】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当下秦氏引了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甲戌眉批:如此画联,焉能入梦?】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甲戌双行夹批:看此联极俗,用于此则极妙。盖作者正因古今王孙公子,劈头先下金针。】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
这一段描写大有深意,“燃藜”典出晋朝《拾遗记》,讲的是刘向的勤学苦读感动了天帝,天帝于是派太一之精下凡给刘向传授内有天文地图的谶纬之书《洪范五行》。《汉书·五行志》保存了刘向的《洪范五行传论》约一百五十二条,其中谈论灾异跟后、妃、君夫人及外戚间的关系,以及灾异跟君主失势、国家败亡间的关系。《燃藜图》明面上的主题是“劝学”,其实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暗示读者:宁荣二公请来的“警幻仙姑”就彷佛天帝派来的“太一之精”,而“金陵十二钗”的判词谶曲就如同《洪范五行》的谶纬之言,其中所写的并非是民间女子的寻常闺阁之事,而是在揭示君主失势、国家败亡与后妃外戚之间的关系和真相。
宝玉一看到《燃藜图》和这幅对联后,立刻反感地坚决离开,这明面上是宝玉憎恶科举入仕的勤学苦读,其实是在表达作者对东林党借助瘦马后妃谋权乱政的痛恨之情。
警幻仙姑贾母、也就是朱明老祖宗,错以为花珍珠真是“心地纯良、克尽职任”、东林党真是“清流君子、国之栋梁”,因此将宝玉、即国家的辅佐大任交在了花袭人东林党手中;又错以为秦可卿“极是妥当”,错以为周金莲真是“天下贵人”,错以为朱由检真是“圣人之出”张溥《五人墓碑记》,因此将秦可卿、也就是崇祯和周金莲,视为“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将大明政权的国之玉玺——宝玉交给了秦可卿去安置,却不想东林党和周金莲只知结党谋私、淫乱弄权,而朱由检则只会偏听偏信、不明是非,终将大好江山全葬送,大明江山顷刻倾,“秦可卿”之名,实为“顷刻倾”——“顷刻间倾覆不存”之意也!
可惜,警幻仙姑贾母虽见多识广、洞悉世事,但最终还是看走了眼,错看了花珍珠、错信了秦可卿,只能叹天命如此,朱明贾府的运终数尽,到底还是不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