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南方出版社让中文出版走向世界舞台*
内容简介:人生这条河,缓缓流过我们的生命。从此岸来到彼岸,我们的人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回过头看,很难说哪一种人生更值得、更精彩,只是我们有了一个彼岸的人生,便失去一个此岸的人生。反之亦然。但可以肯定的是,彼岸的人生和此岸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回顾当年,出国浪潮席卷大江南北,波涛汹涌,蔚为壮观。作为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作者不可避免地被这股洪流裹挟,满怀对于大洋彼岸的向往、憧憬和梦想,加入了浩浩荡荡的留学大军。
记得那是作者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当飞机临近旧金山时,作者拉开了飞机上的小圆窗,飞机下面是蓝缎般的大海,隐约可见不远处陆地的轮廓。当时作者的心里涌上一阵激动,这是旧金山,这是美国,作者来到了另一个国家,来到了美国,来到了这个许多人向往的地方,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如今,在这个大洋彼岸的国度里,作者已经度过了三十多个春秋。读书求职、生儿育女、安居乐业,人生之路就这么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或者踉踉跄跄,或者春风得意,或者平平淡淡。这三十多年里有欢乐、有泪水、有挫折、有成就、有挣扎、有幸福,酸甜苦辣的人生滋味,一一品尝,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人生最重要的三十多年。
这本书真实记录了作者自己在美国三十多年的生活。其中留学篇记载了初到美国艰辛的留学生涯,职场篇描写了在美国职场打拼的亲历所闻,生活篇记述了家庭儿女温馨的点点滴滴,景物篇和美食篇是有关花草、风景、美食的小散文。这是普通人的生活,但也折射了作者这一代留学生的一些共性,更不乏个人独特的经历和感受。
短暂而愉快的餐馆打工
到美国的第一个月,先生带我四处走走看看,逛商店,看风景。迈阿密地处海滨,景色秀丽。
先生在迈阿密大学做助研RA(Research Assistant),虽然是暑假,也要每天上班。过了一个多月,新鲜感过去了,我一个人闲得无聊,就想要出去打工。
那天我拿了一本黄页电话簿,对着上面的中国餐馆挨个打电话。那个城市中餐馆不多,听到一个餐馆要招人,傍晚便兴冲冲拉着先生去应征。
餐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斯文,他说他需要一个二锅,问我会做吗?
我完全不懂得二锅是做什么的。老板解释说,就是炸油锅。
我想了想,就满口应承。当时就是想出去做事,至少想试试,而且自以为炸点东西应该不难。
老板和我们闲聊了一会,他是台湾人,姓朱。看我们是留学生,便说他也是台湾一所挺不错的大学毕业的,言下倒是对读书人有几份尊重。当下大家谈妥了,第二天我就去上班。
回到家里,先生跟我讨论说:“这种炸油锅的事你可能做不了。”正说着,电话铃响了起来,朱老板打来的。他说:“看你这么秀气的样子,怎么会炸油锅,还是做带位吧。”
我又问带位是干什么的,会不会要说很多英语?我当时很怵英语,虽然托福和GRE成绩不错,到了美国经常面红耳赤地发觉别人说话我听不懂,我说话别人不明白。
朱老板说:“你只要会说三句英语就可以了。见到客人说 How many,然后说 This way please,最后说 Have a seat please。”
我一听大喜过望,简直为我量身定做的工作。
先生曾经在中餐馆做过,便跟我说中餐馆服务员上穿白下穿黑。第二天我真丝白衬衫、黑色及膝短裙上班去了。
朱老板很客气,在门口专门给我放了一张椅子。每次见到有人进来,我就起立问道:“How many (几位)?” 然后领路道:“This way please (请这边走)。”把他们领到座位时说:“Have a seat please (请坐)。”
便是这么简单的工作,而且我只做了一个星期,却也发生了两件小事,让我认识到再简单的事,也有不简单的地方。
餐馆不大,只有两个女服务员,都是来自东南亚的女子,各自有管辖的餐桌。我按照老板的吩咐,一拨领给这个服务员,下一拨就带给另一个。不久,我发觉一个服务员对我特别友善,看见我笑容灿烂,另一个却对我冷眼相待,而我完全不知所以。
那个友善的服务员跟我道出原委。原来我只是轮流分给她们客人,并没有去注意人数,恰好就把几拨人数多的客人分给了她,另一位服务员因此心中不满。服务员收入主要靠小费,小费跟人数密切相关。
我恍然大悟,原来带位还有这个讲究,从此开始留意每拨客人的人数。
还有一件小事。因为我的工作十分清闲,便端了一杯茶在店堂里。那个友善的服务员过来提醒我说,打工的人不能在店堂喝茶,如果口渴只能去厨房喝。我这才知道餐馆打工规矩挺多,可能服务性行业会如此,我做过的其它工作倒是任何时候都可喝茶。
朱老板自己做收银,收银柜就在门口,闲的时候,他便和我聊天。他问我做带位觉得如何?我说挺好的。他又问在餐馆还想做什么?我说觉着收银还蛮有意思的。当时我看餐馆里就收银的工作有点像白领。朱老板想了想就说,现在收银的只是他和老板娘在做,等我熟悉情况后慢慢教我。我听了心中甚为喜悦,又谢过朱老板。
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给父母写信。我做工是四美元一小时,每天做八九个小时,打三天的工就超过我在国内做大学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了。我当时年轻,喜欢尝试不同的事。一直是从学校到学校,现在打点工,也不幸苦,倒是觉着好玩有趣得很。
快快乐乐地打了一星期的工,到了第八天,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疲乏头晕,全身乏力。先生便说他帮我去打工。
在家歇了几天也不见好,身子依旧发沉,先生就说:“我给你买了医疗保险了,我们去看病。”
没有保险生小孩的艰辛
留学生给家属买保险,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很少。对于清贫的留学生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先生喜欢花钱买平安。
只是作为来自公费医疗国度的留学生,那时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医疗保险可能并不保险!美国医疗保险花样百出,细则繁琐,那其中的弯弯绕绕最终绕到保险几乎就是无用,花钱买了无用。
我们的医疗保险规定要先去校医院。初次去校医院,候诊室里宽大舒适的沙发,环境整洁明亮,一尘不染,远比国内的医院干净。医生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英国女人,气质优雅但高傲固执。她听了我的情况,开了几张化验单,就把我打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美国医生,发觉美国医生非常注重各种化验,跟国内的医生全然不同。国内医生一般看诊问诊,还总会给点药。很难说哪种医生的方式更好,但当时的我完全不习惯美国医生的方式。
而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和医生打交道,这只是开始。
此时我有了一个入学的机会。先生所在的系愿意为我提供助教TA(Teaching Assistantship)奖学金,并且免去全部学费。
我的化验结果也很快出来了,结果出人意料,我依然记得医生用美国人极其夸张的热情说:“恭喜,你怀孕了!”
原来身体所有的不适都是怀孕引起的。医生说怀孕了必须看专科,不能再去学校医院看病了,她让我们去找学校管保险的人,就又把我们打发了。
学校管保险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先生总说那老太太人非常好。我见到她,果然说话柔声细语,笑容温暖可亲,她的祝贺是那么的热情洋溢,简直把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可是她却跟我们说了一个最冰冷的事实:“你的保险并不包括怀孕!”
我们一听都懵了。学校提供的学生配偶医疗保险居然不包括怀孕,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外!这是我运气糟糕透顶的一段经历的开始,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老太太接着又说:“开学后学校会换一种保险,以后就会包括怀孕了。”
我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连忙问道:“现在我们赶紧买,可以吗?”
老太太依旧在慈祥的笑容中说出残忍的事实:“不行,因为你怀孕在先。”
其实我一个月后入学就有了包括怀孕的医疗保险,但是那时美国的医疗保险有pre-existing condition(已有病症)这个说法。这个限制后来也被取消了,反正偏偏我就是这么背运!
“这么说,就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又问。
“没有了。”老太太依旧在微笑,可是那个笑容在我眼里却是如此虚妄,形如摆设。
“那么,流产呢?保险会包括流产吗?”我几乎是不抱希望地最后问了一句。
“也不包括。”老太太肯定地说道,随即变了脸色:“难道你想要kill the baby?”
美国人对于流产反应巨大,我也是立刻见识到了。
我们心神不定地回了家。怎么办,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小孩要不要?
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你千万不要去流产,会伤身体的,而且第一个小孩就流了,以后也许会习惯性流产。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帮你们带。”
医疗保险也不包括流产,父母、公婆都不赞成流产,先生虽然由我决定,但也倾向于要这个小孩。我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就什么也不做。而我什么也不做的时候,一个生命已经在我的体内成长。
当时我赴美只有一个多月,婚姻生活也只有一个多月,对于新的生活还在适应阶段,对于美国生活更是一无所知。没有保险,没有钱,没有经验,许多困难都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踏上了此生最艰难、最辛苦的一段历程。
没有保险,没有钱,但是美国有专门为低收入怀孕妇女办的诊所。去诊所的都是穷人,常常要等上许久。候诊室里几排简易硬椅子,前方一口白色单调大钟。
马上是秋季开学,我当时怀孕反应很难受,常常课上了一半要出去歇息,脸色也变得蜡黄。因为没有告诉别人怀孕了,有些中国人就奇怪地开玩笑说,这美国的水可是真不养人,来的时候如花似玉,怎么一下就憔悴成这样。
每天除了上学,我就是回家躺着,助教的工作大多是先生帮着做了。好在我读书一向拔尖,期中考试之后,教授们开始对我另眼相看。我的肚子也渐渐隆了起来,教授们理解了我为何常在上课中途出去。
我的母亲在经历了千辛万苦的出国申请过程后,最终被拒签了。当我接到母亲的电话,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无助的感觉。人有时候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差得不能再差的处境,谁知雪上加霜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你。买了保险不包括怀孕,再买又说是怀孕在先,想着至少妈妈来了可以帮忙,居然会被领事一口拒签。在这件事上我的运气差到不能更差!
还能怎么办?只有咬紧牙关把孩子生下来。到美国后的第一个奥斯卡之夜,我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完全程,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阵痛就开始了。我和先生跑到当地一家公立医院。
阵痛是难以想象的、有生以来最剧烈的疼痛,如涨潮的海水,一浪一浪无休无止,疼得我是拼命拥抱先生,那劲儿大得把他的脖子都掐痛了。一位实习医生为我接生,也没问我是否要上麻药。好在我生孩子也很快,密集阵痛两个多小时后,凌晨时分,顺利产下一个小女儿。
医生给我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婴儿,就把我推到一个大观察室。看着陪我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先生,我让他先回家去睡个觉,顺便取些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我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床上,饥饿、疲惫和疼痛的感觉交替而来。想起国内生小孩前呼后拥的情形,不由得悲从中来。邻床的产妇也许产后忧郁,独自放声哭泣起来,正好我也在那儿犯凄凉,一时泪水断了线似往下掉,把妈妈月子里不能哭的指示都忘到脑后,哭得眼睛肿得桃子似的,好几天都消不下去。
清晨的时候,我被推到一个双人病房,中间有帘子隔开。早餐也送了上来,当时我又饿又渴,把所有的饭菜包括冰冻橘子汁一扫而光,妈妈月子里不能吃冰冻的指示也没法遵守了。
早餐完毕,我被通知要去上课。我走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有几个和我一样的新产妇,护士教我们如何喂奶。
我在医院住了一夜就出院了,但是孩子还得留在医院里。规定产妇留在医院24小时,婴儿要在医院观察48小时。这个医院有太多不合理的规定,也许只是对穷人。我后来生第二个孩子时一切都是温暖妥帖,最后是抱着婴儿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出了医院大门。
48小时后,先生去医院接女儿,医院的人说一定要妈妈来接,我不得不又一次去医院,将女儿接回家来。穷人就这么被折腾。
女儿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几乎彻夜未眠。怎么抱孩子、怎么喂母奶都是学问。留学生中也有生过孩子的,一位留学生的太太到我家来进行指导。
我妈妈千嘱咐万叮咛要好好坐月子,可是人到了美国根本没法娇贵,妈妈所有坐月子的注意事项,基本无法实现。而本来在国内很少和孩子打交道的我,手忙脚乱没有一点经验,一切从头学习。先生虽然尽量在帮忙,可是白天他要去学校上班。于我来说,虽然艰辛,倒也是理解了母爱最伟大这句话。抱着那柔柔软软的小生命,母性油然而生,真正懂得了什么是无私的幸福。
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小小的女婴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美国医生。
作者简介:水影,北美作家协会终身会员,浙江大学计算机学士和信号处理硕士,美国物理和计算机硕士。曾在《东海》和《东方青年》发表小说。旅居美国多年,小说屡次在《世界日报》连载,另有作品发表于《香港文学》《彼岸》和《侨报》等,也有被收集在《海外优秀短篇小说精选》和《北美中文作家作品选》等。出版过长篇小说《迷惘的风》《漂泊的心》和《花落谁家》,以及中短篇小说集《秋天的故事》和《冷夏》。作品曾获《第十四届新语丝网络文学奖》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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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方出版社简介:
“圆作者一个梦想,助作者美国出书”是美国南方出版社Dixie W Publishing Corporation,http://www.dwpcbooks.com/)的出版宗旨。美国南方出版社2006年在美国Alabama州注册成立,多年来为诸多作者出版图书,销售不断攀升,是美国出版界的后起之秀,现正逐渐为各界熟悉。
美国南方出版社所出版的图书通过自己的网站,美国最大连锁书店巴诺书店(Barnes& Noble),以及亚马逊(Amazon)等网上和实体书店在全球范围内发行。美国国会及各大地方图书馆均有收藏,美国南方出版社成功地把很多作者推向了更大更纷繁的世界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