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的悲情城市 - 科夫

科夫（Cobh）是爱尔兰南部的一座港口小城，位于爱尔兰第二大城市科克（Cork）以东约20公里。这座小城被英国维多利亚女王造访后被改名为皇后镇（Queenstown）。爱尔兰独立后，这座小城又被改回了原用名。十九世纪下半叶爱尔兰大饥荒造成大批人口移居海外，皇后镇作为出海口成为了爱尔兰最大的客运海港之一。然而，在1912年和1915年三年间发生的两起重大的海难事件，不由得把科夫这座小城和厄运联系在了一起。
1912年4月，泰坦尼克号邮轮（Titanic）在停靠爱尔兰皇后镇（Queenstown）港口，载走了一批乘客上船后，开始了横跨大西洋的处女航，驶往美国纽约。泰坦尼克号邮轮是当时最大的邮轮，在北大西洋撞上冰山后不幸沉没。科夫是送走泰坦尼克号的最后一个港口。这个故事家喻户晓。
那么，发生在1915年那起海难事件，知道的人就没那么多了。1915年5月，从美国纽约开往英国利物浦的卢西塔尼亚号邮轮（Lusitania）被德国潜艇击沉，事发地点就在科夫附近海域。可以说，科夫目睹了卢西塔尼亚号邮轮遇难，并且安葬了死难者。那么，科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今年的四月底和五月底，我们乘邮轮分别两次到访了科夫和对面的另一个港口。停靠科夫港的那天，我们乘火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城市科克（Cork）。科夫邮轮码头和火车站近在咫尺，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就可到达了科克。因为是星期天，意味着街上的店大多都关门。我们以步行的方式游览了科克的市中心，但著名的英国市场（English Market）当天没开门，科克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也正因为是礼拜日，那天看得最多的还是教堂。爱尔兰是一个以罗马天主教为主体的国家，对宗教是比较虔诚的。

我们搭火车从科克回到科夫后，我们游览了科夫。科夫的地标建筑是那座山顶上的大教堂。我们顺着上坡的小路来到教堂，这里是观赏海景和港口的好地方。科夫的小城中心设有酒店，餐馆，小公园，纪念碑等。泰坦尼克号邮轮售票处就建在小城中心，现已被作为纪念泰坦尼克的博物馆。科夫市中心有一个卢西塔尼亚纪念碑，纪念卢西塔尼亚号邮轮的规模远不如泰坦尼克号邮轮的大。科夫遗产中心博物馆存有一些关于卢西塔尼亚号邮轮的资料。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国和德国成了敌国。因为战争的需要，英国依靠海运从美国输入大批战略物资。为了切断英国的战略补给，德国在英国周围海域派遣并安置了潜艇，也叫U-Boat，专门用来攻击驶往英国的货船，尤其是横跨大西洋的商船。尽管是战争时期，德国潜艇基本遵循国际惯例，一般不攻击邮轮等客运船只。因为毕竟是战争时期，不可能完全排除误伤的可能。为此，德国驻美国大使馆还特意在纽约报纸上刊登了一则长期广告，警告乘坐邮轮前往英国的乘客，英国附近的海域可能会有战争危险。德国的这种做法也是合理的。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阶段是保持中立的，德国的敌人是英法俄，并不希望美国卷入这场欧洲的战争，所以德国是尽量避免伤及美国公民。但英国的立场截然相反。英国希望团结一切力量来对付德国，尤其是希望美国能参战，帮助自己赢得战争。
战争开始后，德国的潜艇在控制英国附近海域还是很有效果的，击沉了无数艘前往英国的商船。但来往于英美之间的客运邮轮从未受到过攻击。为了利用这个机会，英国开始使用客运邮轮偷运军火。这就给德国出了个难题。英国需要军火支援前线，美国卖军火有经济利益，但又不想攻击客轮伤及美国，德国如何阻止这种行为呢？德国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先君子警告，再后发制人。所以，德国也在寻找机会，击沉偷运军火的卢西塔尼亚。
1915年5月1日，满载两千人的卢西塔尼亚号邮轮从美国纽约起航，前往英国利物浦。同时，船上还载有运往英国的军火弹药。从英国海军情报部门截获的德国电码得知，德国潜艇将攻击卢西塔尼亚，而且潜艇的位置大概在科夫附近的海域。时任英国海军大臣的丘吉尔掌握了这些情报。丘吉尔知道卢西塔尼亚号邮轮上当时有一百多名美国乘客，但并没有派英国海军为卢西塔尼亚号邮轮护航，这里头是有原因的。如果德国敢动卢西塔尼亚，造成美国公民的伤亡，那么，这是一个把美国拖入战争的机会。所以，丘吉尔假装不知道德国人的行动计划，掩盖英国能破译德军密码的能力。从政治上看，让德国人击沉卢西塔尼亚并不是坏事。战争嘛，总有人要作出牺牲的。从这点上看，谁能说丘吉尔不是一个有眼光的政治家呢？要不然怎么后来能当上英国首相。
果然不出意料，卢西塔尼亚在科夫附近的海域被德国潜艇发射的鱼雷击中后沉没。因为卢西塔尼亚被鱼雷击中后引爆了船上的军火，邮轮迅速倾斜下沉，以至无法放下全部的救生艇，只有不到八百人幸存。实际上，美国并没有因为这次事件对德宣战，毕竟德国攻击卢西塔尼亚并不是针对美国的，而且德国主要在欧洲作战，对美国本土并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德国也并未因为击沉民用客船而受到遣责，因为卢西塔尼亚的确用于军事运输。也许正是因为卢西塔尼亚背后的政治和军事阴谋，卢西塔尼亚的海难无法像泰坦尼克那样公诸于世。这就是我们了解到的科夫。

一个月后，我们又一次乘邮轮来到了科夫，只不过这次邮轮停靠在科夫港口对面的小镇Ringaskiddy。我们从这个小镇搭公车去了一趟金赛尔（Kinsale），特意去看看那个有彩色房子的美丽小镇。之后，我们利用多余的时间，又去了一次科克。这一次不是星期天，科克满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且英国市场也开着，我们正好补上一些上次来没看到的部分。

科夫（Cob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