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猎作品】家是一本只有用心灵才能读懂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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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一本只有用心灵才能读懂的书

人到中年,常常说起的,无非是家庭;常常怀念的,无非是芳华。

在我们曾经芳华的年代,是羞于谈起异性的,更何况谈论性。仿佛只要谈起了“异性”和“性”,便已是偷吃了伊甸园里禁果的罪人。而今,三五成群的话题,必是家庭,以及儿女们的婚姻。

最是亲密同窗情。分别三十年,芳华已不再。这几年,中学同学聚拢一起,怀念过后,话题就回归到各自的“家”。

家是什么?每一个人,都曾经年轻过。年轻时的我们,对于家,有着太多向往,美好的,整个房子都装不下。

家,该是著名作家巴金的长篇小说吧?那是《激流三部曲》的第一部,是五四运动中,追求自由爱情和幸福生活的抗争,是反抗封建礼教的声讨檄文和宣言战书,是刺向黑暗苍穹的匕首和利剑。

家,该是共同生活的眷属和他们居住的地方吧?那是一座充满爱的房子,即便朴素也有美丽的憧憬,即便豪华也不失温情。房子里面可以没有沙发,可以没有电视,可以没有油画,可以没有保险柜,可以没有一切一切,但是,一定要有厨柜和灶台,一定要有一张软软的大床,一定要有欢声笑语,一定要有脉脉的温情。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组成了一个家,这就是一种缘,无论是谁,在这座房子里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缺少了谁都是今生的遗憾。

家,该是一束阳光,该是一盏明灯,该是一处港湾,该是一潭溪水,该是一阵清风,该是一缕情丝……我们想了太多太多,就是没有想到过,家会是一处冷冷冰冰,磕磕碰碰的地方。

就这么,我们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理解,不同的期待,走出校园,出向社会。一转眼,三十年。再聚首,每个人心中的家,又是什么?

一是有家派的四个选项。选项A,正幸福着,牢不可破;选项B,不温不火,得过且过;选项C,不幸福着,摇摇欲坠;选项D,同床异梦,得过且过。

二是无家派的三个选项。A,曾经幸福过;B,从未幸福过;C,不好意思,哥(姐)一直都是单着呢。

于是,关于家的内容,丰富了许多。

多年前,我应邀为友人的一部作品写《序》。起笔写道:“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这期间,我们每个人,就像是小溪里的流水,只能而且必须,沿着同一条河道,向前奔涌。这些流水,一旦汇入广袤的海洋,就没有了河道的制约,于是,有的不愿意继续奔流,停留在了岸边;有的随波逐流,能走多远,便走多远;有的视野宽广,漂洋过海,抵达了大洋彼岸。”

在海洋里,汇入了更多的水流,即便是长江黄河,即便是亚马逊、密西西比和叶尼塞的河水,最终都是要汇入占有地球百分之七十面积的海洋。谁也说不准,自己会遇到来自于哪条河流的水珠,就像是我们说不准,会遇到怎么的人生。

水分子的构成是氢二氧。两滴水相遇,你拿出一个氢原子,我拿出一个氢原子,就紧紧地凝合在了一起,氧便是粘合两个氢原子的爱情。这便成了一个家。这个家,或许,会选择宁静,让太阳一晒,温温暖暖,不要不要的;或许会选择继续奔涌,共同享受旅行的乐趣,彼此地吸引着,一周,一月,或是一年,相聚一起,最是相思,最是甜蜜。

两滴水结合,有的是因为偶遇,有的是因为受到了外力撮合,有的是因为一路追求,还有的是因为,别无选择。

水本身是洁浄的,但洁净的水,是容易遭受诱惑、遭受污染的,就有许多,曾经结合了的水,又因为种种而分开,继续寻找那个氢、那个氧。

家,该是有情的,有情才会有家。作家梁衡说,爱情是人生最美好的一章。它是一个渡口,一个人将从这里出发,从少年走向青年,从父母温暖的翅膀下走向独立的人生,包括再延续新的生命。因此,它充满着期待的焦虑,碰撞的火花,沁人的温馨,也有失败的悲凉。它能奏出最复杂,最震撼人心的交响曲。许多伟人的生命都是在这一刻放出奇光异彩的。

说到这,便想起情窦初开的李易安。她是我每去泉城济南,都要去凭吊的“千古第一才女”。她在《浣溪沙·闺情》里这样写道: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注:宝鸭,指古时女子发型。)

好一个眼波才动,你可猜到?好一个半笺娇恨,谁寄幽怀!

还有她写的《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注:袜,指不穿鞋。)

这应该是在初秋时节,露水浓了,花儿瘦了,天却还是热的,早起的李清照正在打着秋千,怎么就来了客人呢?来不及穿鞋就急匆匆地躲避,却是还要,倚在门上偷偷地看!

这是对爱情,亦是对家的美好期盼,任谁读罢,便是醉了。

李清照得到了自己期待中的情,期待中的家。夫婿赵明诚是一位翩翩少年,两人又是文学知己,情投意合。赵明诚的父亲也在朝为官,两家门当户对。

两个人的结合,是否需要门当户对,历来就有不同认知。我认为,凡事都会找出极端个例,因此不能一概而论。大致来讲,门当户对,意味着夫妻二人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会产生共同的主题交流,会达成更多的和谐共鸣,家庭也会愈发稳定。婚后,李清照写了这样一首《减字木兰花》: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她说,我从卖花郎那里,买了一枝含苞欲放的春花,怕情郎看了,会觉得娇艳的春花比自己的面容美丽,却又不肯甘拜下风,于是便把鲜花簪在鬓边,同春花比美,让情郎品评,自己与鲜花到底哪一个漂亮。

哎呀,哎呀,这分别就是在大秀恩爱嘛,哪里教人看得下去?

后来,赵明诚在外做官,夫妻两地相守,她便写下《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有家不得团圆,思君不得君,才有了这“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万般揪心。

曾与一位知名老报人品诗论文,他感叹道:“正因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所以,才有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呀,人,在大千世界的诱惑和考验面前,真的能够长久吗?如果总是能够长久的,又何来但愿?

这话,应到了甜甜蜜蜜的李清照身上。公元1127年,金军攻破东京(开封),俘虏了徽、钦二宗及皇族、后宫、贵卿、朝臣等三千余人,掀开了中国历史上汉族最为屈辱的一页。第二年,建康城发生叛乱,身为知府的赵明诚用绳子缒城逃走。李清照为丈夫的临阵脱逃而深感羞愧,在逃难至乌江镇时,面对浩浩江水,吟下了千古绝唱: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是真真正正的国破家亡。

能够善始,未必善终,我每为李清照叹惋。但时过八百多年后的今天,人生的悲欢离合,一如当年。对于许多人来说,家,曾经是宁静的,曾经是温暖的,曾经是甜蜜的,曾经是安定的。

曾经,就是这个曾经啊,多么令人伤心,令人痛惜,令人叹惋!

我想说,家,是一本厚重的书,只要用心灵解读,一辈子,都温馨生动。

且行,且珍惜。

齐风猎 发表评论于
回复 '花似鹿葱' 的评论 : 感谢您的鼓励。
齐风猎 发表评论于
回复 'elfie' 的评论 : 家需要用心去经营。谢谢关注。
花似鹿葱 发表评论于
好文!
elfie 发表评论于
My family is centered around the children. If not for them, we wouldn't be married and stay together. We have no regard, no interest to each other anymore. But both of us love the kids and want to make them feel happy. We stay together so that they could have a family. When my kids grow up, it'll be time to rethink about our lives. Maybe part our ways, maybe co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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