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相聚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不知道你会来的,你却来了。不愿意看到你走,你却走了。你的背影,一如三十年前。来与不来,我都在这里,你都在我的心底。
正月间同学聚会。班长在微信群里下通知,响应热烈。
入座,留在淄博且又经常见面的同学,亲切如旧,多年未见的同学免不了一番问候。无论是谁,问的话语都一样,回答的话语也一样,问几遍,就答几遍,听几遍,没人觉得这是客套,时光会随着问候穿梭。
同学坐在一起,总是要怀旧的——同学是少年时的同学,时光是少年时的时光,就连空气也都是少年时的空气,明媚清新。
班长发表主持词:“从小学到大学,上了这么多年学,就数咱们这个班的女生最漂亮,男生最帅气。”
班长的话语极诚恳,还特别补充:“真的。”
我相信这是真的。
是啊,虽然已是人到中年,但今天来的每一位女生,个个靓丽,每一位男生,个个阳光。连我自己的心都像是一粒发了芽的种子,有了青春的悸动,我在努力回想,那一年透进教室里的阳光,是不是格外灿烂,那一年爬上枝条的迎春,是不是格外蓬勃,那一年的我和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共同喜欢的女孩。
回到家,必定要遵守家里的规矩。“共同科目”必不可少,一而二,二而三,直至九九归一,依然会找到无数劝酒的理由。酒多话就多,更兼有文人在伴,佳人在畔,顿时有了“劝君更尽一杯酒”的热情,有了“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豪情,独独没有“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凄情。
自中学毕业,已与磊经年未见。磊友好致歉:“初中时,说过你坏话。”我笑应:“初中时,我可能真很坏。”我笑,磊亦笑;我释然,他释怀。于是,举杯,碰杯,干杯。
时光是一只摇橹的船,咿咿呀呀的,这边还没在意,它已经摇了过去。我在心里着急地叫着,慢些呀,慢些呀。可任你怎么挽留,时光是留不住的呀,只好频频回头,却发现身后留下的是层层涟漪,向更远的深处荡去。荡去,直到在记忆的视野里模模糊糊,看上去美丽,却抓不着,留不住。
每次初中同学聚会,妻子总埋怨我说:“不就是同学聚会嘛,哪有喝成这样子的?”我说:“那是因为感情深呀。”
从小长到大,我一直是个嘴拙的人,不善言辞,对于喜欢的人和物,常常只是傻傻地埋在心底。同学之间的真实总是让我感动,无奈表达,只有用酒来诉说。
“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算起来,毕业至今亦有30多年。30年前的少年,早已度过青年迈入中年,更有的已鬓发染白,我们每个人的眼睛也不复年少时的清澈。从前的许多痕迹,总以为雨打风吹去了,却不料,一片两片的,不是在这个人这里,就是在那个人那里。我不记得,你却记得;你不记得,我却记得。当年往事,一件件,一桩桩,总能够在共同的回忆当中,捡拾起无数学生时代的碎片,清清楚楚,那是你和我和他的纯真岁月,因为用心感受,所以刻骨铭心。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岁月就这样悄悄过去了,我们的每一张脸上。神仙是长生不老的,我却不羡神,不慕仙,因为人若长生不老,便没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精彩故事。
如果再毕业一次,我会在你的留言薄上写下这样一句话:只要人世间有同学在,就会有春暖花开。
让我们相聚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