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家教2
第一次课下来,周宇觉得盛世的数学知识最多也就小学二年级水平,并且盛世的数学思维和理解能力都很差。
周宇从来没有教过这么差的学生,不过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像盛世这样有礼貌懂礼仪的孩子。盛世见他时,在他面前,跪地拜师的情景,让他大吃了一惊。周宇打心眼里喜欢这位长得如俊美的王子,却谦恭乐观的孩子。周宇决定无论多难,都要坚持教盛世数学。
盛世见的第三位老师是物理老师袁少。袁少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浓眉大眼,没有太多闲话,坐进教室,和大唐盛世打个招呼之后,就开始讲。
这次课是力学。从慨念、理论依据、历史认识到生活实例,袁少口若悬河,没有一刻停顿。并且他讲得抑扬顿挫,流畅自如,没有一个口误。毫无疑问,袁少绝对的好口才,对自己的讲义绝对的熟练。
只是盛世一脸倦怠,强撑着,盯着袁少和黑板发呆。大唐知道盛世什么都没有听懂。
袁少课讲完后,问盛世有什么问题。
盛世尴尬地笑着,重复地说谢谢。
“袁老师,盛世基础不好,您能不能讲得慢一点?”
“太快了?”袁少有点不高兴。
“能不能一点一点来,盛世听明白了,再往下讲。”
“这样的话,根本讲不完。”
“不用根据学校的进度,能讲多少是多少。”
“那好吧。反正你是老板,你让我怎么教就怎么教。”
很明显,袁少不怎么开心。他本来计划给盛世布置的作业,也没有给盛世,就匆匆离开了。
周六上午来给盛世辅导功课的是英文老师肖乔。肖乔看起来十分年轻漂亮,她穿着白衬衣,牛仔裤,一件红色的风衣。长发金黄色,有着波浪。
她看到迎接他的大唐,眼睛里放着光。
“hallo,how are you?你好!”肖乔用有点夸张的英文和中文打着招呼。
“你是肖老师吧?”
“Yes。你是盛世的哥哥?”
“我是他父亲。”
“No, No。绝对不是。”肖乔握着大唐的手,盯着他的脸,惊讶地大叫。
大唐的脸涨得通红。
大唐把肖乔领进屋后,等在那里的盛世给肖乔鞠了两个躬。
“OMG,盛世,你也太帅了吧!”肖乔立即拉着盛世,就拿出手机拍合影。
“肖老师,您刚大学毕业吧?”盛世被肖乔搂着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非常外向的他并不尴尬。
“也算是吧,毕业七年了。”
“那你应该很小就上大学了?”
“盛世,你想知道我的年龄是吧?记着,千万不要问女士的年龄,那是非常不礼貌的。”
他们来到教室,肖乔立即用全英文说起来。她的英文还算不错,但对大唐来说,她非常明显的口音和极力试图模仿美国人说话的态势十分滑稽。
大唐听了两分钟,找了个借口起身走了。
大唐的卧室里有个连接教室的视频头,他主要是想听老师都讲了一些什么,以便了解盛世的学习情况。
回到自己卧室的大唐,听到肖乔一直用英文和中文问盛世的家庭情况,特别是追问盛世的母亲在哪儿,当盛世说自己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时,又问大唐是否再婚,有没有女朋友。
大唐听着十分反感,不过他想中国人没有什么隐私概念,这样的问话在中国人里面也算正常。
课结束后,云疏邀请肖乔一起吃午饭,没有想到她一口答应。
吃饭期间,肖乔一直津津乐道她和外国人交往的经历,并时不时看向大唐。大唐除了点头微笑,不愿和她多说,更不想纠正她说的许多错误。
吃过午饭,肖乔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继续坐着和他们聊天。大唐找了个借口离开之后,她才离开了他们家。
盛世最后见到的老师是化学老师赵耘。赵耘三十多岁的样子,瘦瘦的,个子不高,但眉目清秀,且一直面带微笑。
赵耘第一节课基本都是在和大唐盛世聊天,问盛世以前的学校,以前的学习情况。当然盛世什么都不知道。
赵耘又问了盛世不少化学相关的知识,当然盛世也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赵耘给大唐盛世讲了他的教学计划。
“化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要想学好,必须得做实验。我会每次都带来一些实验试剂和器材,不过这样的话,费用会增加很多。”
大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赶紧跟着他的话说:“费用不用担心。”
赵耘在一张稿纸列了一个清单递给大唐。
大唐一看,吓了一跳。几乎每次课的实验费用都超过500元。大唐中学时,看过化学老师做过几次实验,无论怎样,他觉得也不会这么贵。
赵耘看大唐盯着清单,脸上有些疑惑,赶紧说:“现在教委有许多文件,所有实验都得符合规定,每次实验都要有一套安全机制,所以费用比较高。”
“那应该。”大唐也不好意思细问,附和了一句把清单放进了一个文件夹里。
见过了所有的老师后,大唐问盛世最喜欢哪个。
“喜欢周宇老师,他淳朴善良,他有一种忘我的教学热情,天生的幽默感和对数学如数家珍般的热爱。”
大唐心想:儿子和他感觉一样。
盛世的老师找好后,大唐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天大唐有空就帮盛世补习,晚上又有老师教,盛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过得快起来,一眨眼就是冬天了。这天晚上,外面寒风刺骨,呼延家温暖的教室内,盛世正在上中文课。
大唐在他的卧室里,看着盛世上课的视频。
不知为什么,大唐不怎么喜欢盛世的语文老师孙裳香。
就是因为孙裳香建议给盛世买手机,以便利于他的学习,云疏给盛世买了部手机。自从盛世有了手机之后,孙裳香几乎天天给盛世打电话或发信息,讲解或评论盛世的作业。
大唐觉得盛世的语文提高得很快,没有必要花太多时间,但看着盛世学习的热情,他也不好阻止。
cí
mǔ
shǒu
zhōng
xiàn
慈母手中线
,
yóu
zǐ
shēn
shang
yī
游子身上衣
。
lín
xíng
mì
mì
féng
临
1
行密密缝
,
yì
kǒng
chí
chí
guī
意恐
2
迟迟归
。
shuí
yán
cùn
cǎo
xīn
谁言
3
寸草心
,
bào
dé
sān
chūn
huī
报得
4
三春晖
。
cí
mǔ
shǒu
zhōng
xiàn
慈母手中线
,
yóu
zǐ
shēn
shang
yī
游子身上衣
。
lín
xíng
m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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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éng
临
1
行密密缝
,
yì
kǒng
chí
chí
guī
意恐
2
迟迟归
。
shuí
yán
cùn
cǎo
xīn
谁言
3
寸草心
,
bào
dé
sān
chūn
huī
报得
4
三春晖
。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 ...”
孙裳香在教盛世唐诗《游子吟》。
在给盛世一番煽情的解释之后,孙裳香突然问盛世的母亲在哪里。
当盛世告诉孙裳香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时,孙裳香一把把盛世抱在怀里,动情地说:“盛世,你太可怜了!以后你就把我看作是你的母亲吧。就像诗里写的那样,我会时时想着你,我的心永远跟随着你。你有什么快乐和烦恼都告诉我,我会和你分享,帮你排解。”
盛世好像没有太理解她的意思,一脸尴尬。
大唐心里一阵厌恶,有点想赶紧赶这个女人走。不过他又想,在中国北方,母性泛滥的女人多的是,这些女人许多都很善良,也许孙裳香就是其中之一。
有了戒心之后,大唐开始监听盛世的手机。
这一听不得了,大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有一天晚上,大唐看到孙裳香给盛世发的信息,气得浑身发抖。
大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父亲,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让盛世受到任何伤害,可现在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唐心底的伤疤像是被人揭了一下,开始发痛。那个贱女人秦贵人害了他一生,虽然他早已不再恨她,但那种伤痛永远无法忘记。他决不会让盛世受到类似的伤害。
第二天一大早,大唐就告诉了云疏所发生的事儿。
“儿子,睡觉了吗?妈妈想你,吻安!”
云疏看到这样的信息也有点吃惊。
“我是让别人调查过她,她教过的学生和家长都对她评价很高。要不我和她谈谈,叫她以后注意点,不要再发这样的信息。”
“妈,我已经打定主意,立即把她解雇。”大唐对云疏的态度有些失望,他知道只有像他这种吃过亏的人才会这么警觉,云疏和大多数的中国父母都没有这种意识。
cí
mǔ
shǒu
zhōng
xiàn
慈母手中线
,
yóu
zǐ
shēn
shang
yī
游子身上衣
。
lín
xíng
mì
mì
féng
临
1
行密密缝
,
yì
kǒng
chí
chí
guī
意恐
2
迟迟归
。
shuí
yán
cùn
cǎo
xīn
谁言
3
寸草心
,
bào
dé
sān
chūn
huī
报得
4
三春晖
。
“那盛世的语文课怎么办?”
“妈,不用担心他的语文。我给他辅导就行了。”
“那既然这样,我今天就把这个月的工资给她结了,打电话让她不要再来了。”
“妈,我来吧。”
大唐拨通了孙裳香的电话:“孙老师,您好!多谢您这几个月对盛世悉心的辅导,他的语文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客气!不客气!”孙裳香不知大唐何意。
“鉴于盛世多个学科学习情况的评估,我们决定把他的中文课停了。我会让小胡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您送去,这个月后两次课您不用来了。”
“什么?什么?你这是要解雇我是吧?”孙裳香相当聪明,她一听便明白了什么意思,“不要这么虚伪好不好,要解雇就直接说。”
大唐一时无语。
“要解雇也得给个理由吧?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全心全意地教盛世?全心全意地关爱他?我有什么错?”孙裳香在电话里大吼。
大唐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正常男人。人们常常说女人有恋子情结,没有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也有。你永远也给不了他母爱,你也不想别人给他。你知道你有多自私,你会害了他一生。”
孙裳香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对大唐大吼。
大唐感觉有些眩晕,他靠着墙,双手捂着耳朵,一点一点地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