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董九听明白了，是肖新妍把女儿赶走，下调到江北的鱼米公社。虽然那里是乡里镇上，毕竟连县城都不如，更不要说跟黄浦江市相比了。女儿刚刚休完产假，儿子才半岁，奶都没断，就让一个母亲跟儿子分开，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宝贝，别哭了！不是还没走吗，爹爹去帮你问问，可不可以等半年再去？”董九知道肖新妍说一不二的性格，但是推迟几天下去，总可以吧！
“我不想离开爹爹，哪里都不去，哼！”冰细思听爹爹要帮她去求情，才止住哭声，还是哽咽不平地抱怨着，“爹爹，那个女魔头会同意吗？”
女儿的问话，让董九内心咯噔一下。说真的，他董九没有任何把握，能否说动肖新妍。不过去说说，沟通一下，总比糊里糊涂下去要好。到时只有见机行事。
董九帮女儿擦拭完毕，让她在这里等他回来。刚出办公室，就被一位便衣打扮的人劝阻：“请您不要离开原地。我们还需要半个小时，请您耐心等一下！”
肖新妍好像在跟市公安厅的一位官员交谈，见董九探头探脑的，想离开办公室，就对便衣说：“让他过来！”说完对公安厅的人点点头，就朝董九走来。
“新妍，你现在有时间吗？”董九轻声问道，“到你的办公室去一下好吗？”肖新妍本来打算顺道上他的地盘，只好转身领着他往前走，否则会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挡住去路。
“来做说客？”肖新妍等董九进来，顺手关紧门，转身看着董九讥讽道，“你我定的盟约，难道不算数了？”
董九何尝不想盟约一直有效，只是也得顾及人伦亲情，动物尚有舔犊之情，何况人呢？跟着肖新妍时间久了，董九越发不敢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傻傻地呵呵呵干笑了几声，坐下后也一句话没说。
肖新妍给董九也沏了一杯新茶，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低头慢慢摇着茶杯，看着肥大粗长的茶叶也随着转动，觉得眼前这个呆子，一直被他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儿，攥在手心里转来转去，
“你是哑巴了，还是忘记了你的使命？”喝了几口，觉得还有点烫，就放下茶杯，接着讥笑和嘲弄着这个二百五。
“咳咳，新妍，我觉得你的做法非常好。现在中央在等浦江市的成功经验，而我们这次下去几个月，成效不错，但是没有完成计划。这次让冰细思下去，弥补‘巩固’这步棋的不足之处。”董九没有直接说女儿的事，而是从正面开门见山地抛出自己的观点。
“接着说啊！”新妍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不过我觉得她的理论知识准备还不够。”董九说完，停下来饮茶。等新妍接他的球，然后反手打过来。在运动中，寻找她的破绽。
“什么理论知识准备？”新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董九想了想才回答：“她有一些中医的实践经验，不过没有经历正规的科班知识学习，理论知识的储备是缺乏的。
“她下去，是培训基层的卫生员和赤脚医生，成为中医，让他们成为中西医的多面手，减少国家依赖西药的压力，同样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
“她不做理论的梳理，到时培训人员时，容易被学员问住，因为她很多方面知道怎么做，但是里面的原因和道理，估计说不清，或者说不是十分明白。我们市有中医医院，一院也有中医学院毕业的大夫，他们的理论底子比冰细思要强，可能在施诊时，没有细思看得准、有经验。
“一旦理论知识得到加强，非常有利于她的基层工作，毕竟在基层想提高都没有条件。”董九接着抛出自己观点的逻辑性，希望肖新妍从长计议，而不是急在这几天。
肖新妍不想跟董九说得太细，很多想法都还不成熟，处于摸索和改进的时候，所以听完他话里话外的意指，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准备恶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