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汉,已是傍晚,接风宴自然是在餐馆。为了给母亲一个惊喜,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我牵着老二走进去(老爸爸和老大在另一辆车里,我们先找到了停车位就先上去餐馆了),站起来眯着眼迟疑地看着我们,知她有些不敢认。笑着边喊她老娘,边让老二喊家家。
母亲这才放松下来,说“我就看着像你,就你们娘俩回来了?”说话间老爸爸和老大一行人也进来了,两个孩子顺着顺序跟着我问她们的舅舅舅妈和哥哥姐姐们好,红包拿到手软,她俩不停地说着谢谢。
都坐下来之后,我正和母亲说着话,眼角瞟见老大正打开了一个红包还一脸严肃地数了起来,看得我心头一颤,差点笑出眼泪,用英语告诉她停下来。她一脸疑惑,只能给她解释中国的礼节是不当面拆礼物。然后和家人解释英国的习俗是当面拆礼物,引来一阵热议。
吃罢晚饭,舅舅舅妈要带我们去超市买后面做饭要有的食品。侄儿带老娘先回去休息。养了娃之后,出门基本上就是民宿了,带厨房的,方便给她们做吃食。这次回去,占用了侄儿的房子,平时他一个人住,我们回去就把他赶回了他父母家。
两个小家伙看着餐馆鱼缸里的鱼游来游去,根本挪不动脚,给了她们十分钟,她们小舅补刀,明天带你们去水族馆,比这个好看,才恋恋不舍地出来餐馆。
餐馆在商场的顶楼,出来看见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大厅,两个小家伙哪见过这样的夜晚,满脸痴迷地说,还是中国好。
超市在商场的底层,琳琅满目间,居然让老爸爸看见了黄油羊角面包,好不高兴,自是当场拿下。我则搜索着各类新鲜蔬果,小闺女拉了拉我说是要去上厕所。嫂子让我继续购物,她带她去。正一边感叹蓝莓好贵,一边往推车里放的时候,小闺女回来了,急急地跟要拉我去角落里说悄悄话,嫂子跟在她身后,笑着说她跟我连说带比划,就是不懂她要说什么。
原来厕所里都是蹲位,她第一次见,好奇怪,不知道怎么用。拉了老大一起去现场教学,两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以为上厕所的事就此解决了,哪料有天给她们递纸巾,赫然发现她们竟然背对着厕所门。经她们介绍,才发现真的有的公厕的蹲位是把下水道口安在前面的,低头就能看到,确实不太舒服。
听我们说要去北京呆几天,好几个朋友提醒我上故宫要提前预约门票,上网看了一下,说是提前一周预售,那就到时候再说。
疫情后英国很多地方也是限流提前预售票了,我们已经很习惯了,想着我们去北京的日子非年非节的,应该不会有太多人。
再上网订票时,之后一周的票已售罄,不可思议。好在我和她们爸爸都不是特想再进去,也担忧她俩一天也走不下来,也就没有多少遗憾。但老爸爸还是有些焦虑了,立马订下了颐和园的门票,说是好歹得让她俩看看皇家的园子。
故宫进不去,就带她们去故宫外面看看得了。地铁坐到天安门,庆幸带着护照,不知道从何时起天安门广场四角都围起了栅栏,进去都得安检和查身份证,感觉回到了电影里被查良民证的画面。
早上去坐地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北京买地铁票和在武汉不同,机器售票只能用身份证。老爸爸是最受不了排队的人,自以为他的微信支付用得好。在我告诉他不能用微信或支付宝支付的时候,一脸嫌弃地自己上阵操作。反正也不赶时间,我就懒洋洋地站在一旁看他忙活。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我没弄错,只能让我去窗口排队买票。倒是可以半个临时的卡的,但看他们的提示退卡要去专门的地方办理,也就懒得办了。长长的队伍,居然只有一个人售票,正是磨练他脾气的好时机。
晚上回来的时候售票窗口没有人,看见两个老外拿着银行卡在售票机前正左顾右盼地找插口,老爸爸赶紧上去告诉他俩买不了的,我去找安检的工作人员问怎样用现金买票,被告知售票员在大厅的另一侧安全巡视。噔噔噔跑过去唤他回来卖票给我们,好在还有本大小姐在,要不然这几个老外不知要折腾多久。
不得不赞一下售票员的水平,我们去颐和园的时候,售票的小哥哥建议去北宫门,比我们原以为要去颐和园西门要方便许多。进去一看,苏州街残破不堪,以前来时看到的各式商家都没有了,只有灰扑扑的房子安静地立在那里。
本来沿着河边走,没有多少游人,尽管入院排队的时候乌泱泱好几条人龙,想着分散开来也就看不到了吧。
因为在一个山丘上看到了昆明湖,翻过一个山头奔它而去,不想迎面而来的,却是奔涌的人流。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都不足以形容当天的人流量。这样说吧,但凡能下去脚的地方,就都有一个人在。
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地方,就不要说身边这几个英国佬有多懵圈了。好在在人流里还可以穿行,几个另收门票的景点人稍微少一点,匆匆看了一下,坐上游船在昆明湖上溜达了一圈,缓了缓,赶紧打道回府。
问了游船上的工作人员,才知道颐和园是不限流的,估计是因为不限流,图方便,才有那么多带老头老太太的旅游团涌过来,学校也没做功略和调研,这么多本地和/或周边的小学生春游也一股脑扑向这里,老少挤在一起,太阳又大,汗流浃背的,好多男孩子和老头都脱下了上衣,真是坦诚相对,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