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白帝城》第四章 算命子三姨爹

第四章 算命子三姨爹

在下山的山脚,呈现一片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稻田,在城市长大的我,做梦都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还埋藏着如此广袤无边的稻田,稻田纵横交错,一片片清水宁静象银镜似的,只有偶尔几只青蛙或鳝鱼才会打破它的平静。山是如此的近,牧童早已在晒谷场上成群的戏耍,牛羊圈中只能听到吃草的咀嚼声和偶尔发出的鼾声。缺水少粮时它们用呜叫声把主人叫醒。因为这段时间的大人们正是忙碌的时候,小孩子一年到头都盼着过年这一天,只有在这一天他们身上才能有新衣,手上有糖果,这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老人们天天盼望儿孙团聚,这时的景象正温暖着他们年老的心。我们一行数人在算命子姨爹引导下,很快地步入了这座古老的四合大院。算命子姨爹步入大厅,向一位银须白发老翁拱手作礼,叫了一声么叔公,正置壮年的叔伯和年轻的堂姊妹,很快闻讯赶来,一大群孩子围着我们,算命子姨爹从他随身携带的杂囊中摸出了一大把水果糖,让他们疯抢着。这家亲戚是我们外祖母娘家的表亲,也并非她的直系娘家,因不顺道,所以平时很少来往。算命子姨爹很快就被他的亲友拉去凑牌角掷骰子去了,我舅父则选择了打花牌。算命子姨爹选择了耍单双,本来耍单双还有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在进行,看到算命子姨爹来了,那坐庄的马上就礼节性的让座给算命子姨爹。算命子姨爹本性好赌,稍作推让也就接受了。立马从身上摸出两张大面值的钞票,向上家换取了足够的零抄,就正式坐在两张桌子的中间的高椅上,顿时显出他是一位行家,只是他那一时的细密而下垂的眼皮,没有一丝威风的神态。除了有人叫他算命子外,还有更多的人叫他瞎子,其实他那一对眼睛对着眼下的玩物是相当的利害的。耍单双的赌局其实非常简单,但由于在一个老宅子里玩,用做摇骰子的盘碗都是专门用红木车至打磨而成。里面的三颗用牛角制成的骰子,虽然棱角己磨得十分光滑,但点面做都却十分清????可见,红黑分明。骰子是大号的,所以离得较远的人也都看得清楚。摇单双只是庄家要有一定的实力,赌友则不分大小。每次押多押少全凭自愿,是押双押单全靠经验与运气了。我在旁边看了一阵,骰子放在杯盘中,庄家双手抱着咕噜咕噜地摇一阵,便放在了桌面上,赌友们便就此单双下注。而庄家需要视下注的多少和他自己的猜想,进行权衡,特别是单双两面所押金额较大时,这是考验庄家的严峻时刻,判断正确,大把银子揣入囊中,否则面前的银子就会减少一大截。我和三姨爹是观众,这次三姨爹始终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晒谷场上一些小朋友在那尽情的玩耍,他们有的在堆罗汉,有的在踢踺子,还有的在跳绳,我很少玩这些游戏,我喜欢玩逗陀螺,滚铁环,而对大人们的高淡阔论我又不感兴趣。后来脾桌的人越来越多,当然赌注也越下越多,甚至连姑嫂之辈也参与其中了。牌局看起来虽然很热闹,但庄家面前的赌注似乎并没有增加多少。不多时,算命子姨爹的烟瘾犯了,只见他摸出一包香烟,分给每人一支,自己也留了一支,顿时桌面烟雾缭绕,只见算命子姨爹一手压着摇色子的杯盖,偷闲也抽口烟,赌注照常在热闹地进行着。此时三姨爹弯下腰,对我耳语并令我把它押上,而且说输了算他的,赢了算我给你的押岁钱。我怀疑地望着他,三姨爹给我使眼色,用手拉着我的手指,抖了抖,我便押在了单的区域。庄家沉思了一下,等大家都在极度期盼之时,他发出了封单保双的指令。揭开碗里三颗色子呈现出二四六的点子,押单的人们在叹息声中收了自己的赌注,我也不例外。但算命子姨爹却押的双。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高频率押对宝,而这次三姨爹发现了他的秘密,于是算命子姨爹怕三姨爹揭露他,于是他在押双区里赢来的钱票里迅速抽出两张大于我押保面的钞票,对大家说我侄儿旗开得胜,头次就押就中了保,这两张奖券留给他。我莫名其妙地收了钞票,顺手递给了三姨爹。之后三姨爹悄悄地告诉我了算命子姨爹高中率的秘密,原来他借点香烟的时间,偷看了庄家押的保,因为香烟头发出亮光,保盖里面是黑的,他悄悄挪一点缝,里面便发出反光,便能看清保盘里押的是单还是双。这是他长年累月玩单双牌练出的手法,而且很不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大家在欢笑声中进入了非常丰富的晚餐时间,三姨爹把我拉到他旁边坐下,他滴酒不沾,推诿他不会喝酒,大家因为初次见面,也没深劝。后来我知道其实三姨爹是会喝酒的,为了我他才没喝的。在我眼里,三姨爹的确是一个温暖而负责的长辈,忠厚老实的好人。算命子姨爹的么叔公并非传说中的族长,这座四合院由他的父辈初创而后在他手里完工的。他有姐妹二人,老伴早己去逝,膝下有四男二女,老大和他同住,老二被抓壮丁后一直了无音讯,老三在祠堂里读了三年私塾后,先在本村小学教书,后进入镇上改为在完小教语文。不到十年功夫,他便成为了此校付校长了,老四结婚后便到县城去开栈房去了。他那个栈房主要是为驼马商人服务的,栈房位置面街背水,位置适宜,所以在他们兄弟当中他在经济上算是混得相当不错的。他们这个家虽然未曾分过家,但守护这主业的实际上也就是老大一家了,老大与三个儿子儿媳以耕耘为本,么叔公进入古稀之年,虽然和老大住在,但在用度上老四承担了一多半。老三逢年过节,父亲的生日总是要拿回孝教的。在这个之庭院中,只有志叔公的生日和过年才是最热闹的日子,堂中挂的那一盏煤气灯是老三在县城教书的大儿子从县城买回来的。老三的妻子是他县中的同学,后来同在县完小教书。他带回来的这盏煤气灯相当于一百瓦的灯炮亮度.这在还用桐油灯的乡下几乎一时轰动一方,特别是在点灯时节,小孩子们专门跑来看这个稀奇的玩艺的不少。这个煤气灯只有老三大儿子知道怎么操作,我们在那耍了一个时辰,三姨父便和我们一道去了山上是外祖父的老家休息了。相比之下,下面算命子姨爹的老家在我脑海中尤如二重天,上下差异如此之大。我是很难想通的,我时常心中在想,下一次我如果有机会来跟外祖父的老家扫墓的话,迎接我的还会是外祖父的兄弟吗?恐怕我的落脚点会是尼姑庵了。由于当天走了那么多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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