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白帝城》第七章 外祖父脱贫 长女有美名

我的祖母一日两歺都在我们家吃饭,她的菜肴也可以随她喜欢的口味选择了。我父亲带的徒弟随时可以按着外祖母的口味给她做吃的,由于我们的住房很窄小,外祖母还是在大姑妈家住。那年年底,外公突然一病不起长达数月,从我母亲的红肿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外祖父的病情日渐严重了。我去看外公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天都要去一次。我每次去外公家,他总是拉着我的手问寒问暖,他刚生病时还可以起身找些吃的东西给我,到后来他几乎躺在床上了,需要我去拉他的手了。他每次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宠爱及不舍,这使我深感恐惧,害怕他不久人世。外祖父在我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每次我们家遭遇困难的时侯,他总是第一时间来救我们的那个人。他的爱诚挚与无私,给我的爱最多的除了父母外就只有他了。我很小就常常从母亲口中听到外公的往事,特别是我家遭遇灾难之时母亲讲得更多。我的外祖父是一位十分平和的人,是一个考虑别人比想考虑自己更多的人,他一生吃苦耐劳,总是把儿女的苦难担在他自己的肩膀上。他给我以后为人父親树立应该效仿的榜样。

外祖父是结婚不久从老家来到城市的,他是担着两大袋苦荞来的。外祖母则是背着半袋红苕,上面还挞着一床草垫和一床新棉被,那是她母亲当年给她的陪嫁。一开始他们住在一家土坪茅屋中,用了一些她妈妈给的赔嫁的压箱,添置了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其中最值钱的就是那一口蒸锅。磨荞面的石磨在租房时就跟老板要求无尝使用,在我们老家,有石磨的人家很多,所以老板也不十分在乎。没过多久我外公便开始提着糍粑上街摆摊叫卖了,它是我们小城的独家糍粑小摊。虽然刚开始生意还不错,但这种生意毕竟只是蝇头小利,仅够糊口而已。不久我母親就在这个茅草屋中降生了。自从有了我母亲后,外祖母就背着我母亲干家务,做糍粑,眼看糍粑摊经营了二年之后没见什么起色,外祖父便决定另谋生计了。

有一天,外祖父母两人背着孩子找到了在河边制木船的表兄弟,谈到他们想在河边做生产炭砖生意的想法。得知我有个水木匠舅爷,愿意对生产炭砖的窝棚投资一点,所以没费周折就谈妥了。加之当时我外祖父母背上背着的我的母親,长得十分水灵乖巧,很受我水木匠舅奶奶的宠爱, 所以此事就更没问题了。顺便在这提一下我母亲,待她长成小姑娘后,非常漂亮,在当地对漂亮女孩都称为喜姐,有位公认的大美女就叫大喜姐,我母亲则被当地人称为小喜姐,渐渐的当地人就忘了她的真实姓名了,远近闻名就只有小喜姐了。言归正传,其实要在河边占用一块地,在当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也没有什么严格的土地管理规则。只要选择的地点洪水淹不着也不防碍他人就行了。而且使用的材料都是非常简单的材质.。比如象毛扇,蔑席三类的.只需要围成一个可以挡风避雨的小地方便可以了。我们那里的毛扇是很特别的一种产品,它是一块形如大型屋面板的半制成品,长约五至六米,宽一米左右。是定型生产的产品,两根鹅蛋粗的竹子作主骨架,再用些竹片织成一个粗格子,上面象盖瓦式的一层压一层的铺上茅草,然后用小竹杆分层捆压,制作成块。这种毛扇在河边有专门的人生产出售,并且它还出售搭建屋架用的黄蔑席,使用起来十分方便。毛扇单块重量很轻,一个人就可以背着运走,所以外祖父那个生产炭砖的窝棚仅用了十来天时间就完工了。原来住的房子除了锅灶其他的东西都搬到小棚就行了。外祖母压箱底的袁大头此时排上了用场, 拿它作了本钱,加上水木匠舅爷的资助,就用来买煤炭。其实做炭也不需要多少工具,一根粉碎煤炭的铁棒和两把大铁铲,两个装木炭的木盆, 两付做煤炭时的木模,都不需要很多钱,所以收集煤炭的便成了主要的开销了。生产炭砖到出售需要相当长的过程,有时要长达个月,因为它是一种出口产品当地人是不买的。那碳砖从破碎到制成砖,这个周期一两天就可以完成。但是攒成型上堆就要视气侯而是。当然它的销售是不成问题的,水木匠舅爷负责包干了的,利润可以到百分之百。就是说买一百斤炭做成炭砖,便可以赚两百斤原材料的钱。但是这是一个重体力劳动,而且生产周期很长的工作。他们那里的煤是无烟煤,里面的块状有多半都需要先加工成粉末再和上一些泥把它拌成炭泥。生产程序看似很简单但要把成吨的煤用二十斤重的铁棒把它打碎,所耗费的体力是可想而知的。把炭粉加上黄泥合成炭泥,用大铁铲翻拌是一件非常幸苦费力的事。所以人们一般要先用脚去踩,然后再用铁铲收集就容易一些。再用脚把炭灰活成炭泥。

特别是到冬天两只脚.在冰冷刺骨的炭泥中,冻僵冻烂疼痛难忍。这之后还要用手把它做成砖。这也是件极其辛苦的事,双手经常都磨出血泡,久而久之都变成了老茧。虽然成本利润丰厚,但算上人工,利润就不那么可观了。我外祖父母经营了数年的炭砖生意,积累少量资金后便开始在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先是租房做起了长达饭馆生意, 从此资金积累速度加快,于是在没有借贷的情况下很快就买下了租房。后来他们又把屋后菜园也扩建变成了可以住人房屋。不久他们就由只开饭馆到又开饭馆又开旅店生意了。经营面扩大了许多,当然利润也丰厚了很多,到我外公这一代基本上算上小康之家了。随着街面的加宽,政府下令一部分房子的拆建,这对他们的生意有一定影响, 但是影响不大。,不幸的是由于外祖母积劳成疾,在我三姨出生不久,她便离开了人世。后来外祖父又续弦娶了后外祖母,幸运的是,她也是一位勤劳善良的人,把我母亲几兄妹视为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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