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我们生活过的东北小院,有些类似北京的四合院,只是没有那么规规整整和方方正正。一般来说是楼房或平房占据着四周,中间围出一块或大或小的空地,这就是大多数东北小院的样子。如果常看电视剧的朋友们,在“夜幕下的哈尔滨”,或者“悬崖”等热播剧里面,应该都曾经看到过此类的东北小院。
我们出生的六十年代正是中国人口爆发的时候,每家每户的孩子都不少,那时候家里是独生子女的真可谓凤毛麟角。进入七十年代,我们慢慢的长大了,也开始了在小院里快乐撒欢儿的童年时光!
我们生活过的芦家街58号小院,有一座二层小黄楼,和周围的一排平房组成。院里总共住着二十户人家,其中和咱年龄相仿的、十岁上下的孩子就有十来个!
那时候,学校都是半日制,功课轻松简单,家庭作业也很快就能搞定,所以小孩子们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各种玩耍娱乐之中。
记忆中的我们小院中间的院子“很大很宽敞”!我们在这一片小天地里,一起跳绳、捉迷藏、丢口袋、骟烟盒(pia ji )、跳格子、羊拐骨(chua 旮旯哈)… 不得不说,那时候孩子们的想像力还挺厉害的,自己发明创造了许多游戏,一年四季,感觉真是其乐无穷。哈哈哈,真是一点儿都没觉得穷!
我们那时候的童年,大家都没有什么正规的玩具,玩具多是自己或者家里大人手工制作的,或者就是孩子们自己琢磨鼓捣出来的。女孩子玩的洋娃娃是极少见的,我们当时顶多有一个塑胶的玩偶,穿着简单的衣服。
玩拐骨,我们过去叫chua旮旯(读音:尬了)哈,是我最喜欢的游戏。羊拐骨因为小巧更适合小孩子的小手,因而更受小孩子们的喜爱。在那个困难的年代,猪肉都不常吃到,又何况是羊骨头呢,到哪儿才能淘弄到羊拐骨呢?所以可以想像那是多么稀罕又受欢迎的玩具了。拥有一副(4个)羊拐骨曾经是好多东北女孩子童年的愿望之一。
我从小就是高个子,所以自然的就喜欢跟比我年龄大的孩子们玩。跟大孩子们一起玩儿,当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的游戏水平要足够高。为了争取被带着玩儿的机会,小小的我真的是挺努力的。妈妈说我小时候在家里,一个人坐地上玩羊拐骨,一坐就是小半天。哈哈,后来一路学理工科,是不是就是这时候打下的坐功基础。
丢口袋是孩子们喜欢的集体游戏。口袋是用六块正方形的布缝在一起形成一个正方形,里面再装上玉米碴子。布块可大可小,布或花或格,全看家里有什么边角余料了。忙忙碌碌的妈妈们星期天唯一的休息日要做家务,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哪有时间替我们做口袋呀,所以我们很早就开始自己动手了。
我还挺喜欢缝口袋的,用各种碎布拼做出一个大小不一的成品,那时候真的是很有成就感呀。这也是咱最初的女红训练!后来还学会了用妈妈的缝纫机,做简单的生活物品,甚至还学会了做简单的连衣裙。
记得有一年冬天,不知道哪家大人突发奇想,用烧煤剩余的废炉渣子围成一圈,中间浇水,在小院正中建了一个小冰场。说是冰场,其实是给孩子们打出溜滑和抽冰嘎用的。那时候我们小院里没有一个孩子拥有过一双冰鞋,附近也没有大的冰场,所以成长的过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根本都不知道有滑冰这一项体育运动。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冬天更是高发期,因而最不感兴趣和参与最少的就是冰上活动。以至于现在在Michigan生活了三十年,也没去滑过雪溜过冰,哎!
跳绳应该是童年最早经历的一个最接近竞技体育的活动了。那时候院子里个头差不多的女孩子,岁数上都比我大一到三岁。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一年一年的长得挺快,她们的水平当然比咱高不少呀!为了赢得和她们一起玩跳绳的机会,只能自己不断地使劲和练习啦。所以在这样的不断努力之下,间接地促成了咱后来在小学的三到五年级之间一直是学校的跳高冠军!当然,这也是咱最辉煌荣耀的时刻,也是咱在体育方面拿到的最高名次,唯三次的冠军头衔!哈哈哈…
咱们童年的时候,哪个男孩子没有攒过烟盒,又有哪个女孩子没有收集过糖纸呢!那时候,男孩子如果能有一张用红红的大中华叠成的三角形烟盒,那在骟piaji的游戏场中一定是威风了不少呀!而小女孩们,则是把吃糖果剥下来的糖纸,仔细的清洁、压平,夹在书里…这一过程不断地重复和反复…然后几个小姑娘凑到一起,比一比,看谁的花色多,玻璃糖纸多,特别是来自上海北京的糖纸多!
我们的快乐曾经如此的简单!
我们的快乐曾经如此的快乐!
十二岁小学毕业了,我们家也搬迁离开了这个小院。一直到后来,近十年之后大学放暑假的时候,才回去过一次。重新踏入小院,霍然发现记忆中曾经的快乐游戏场其实只有四五平米的样子!
照片拍摄于2020年8月,疫情期间,在附近的野公园里。那是居家工作三个月后,刚刚开始正常上班啦。我们也像出笼的鸟儿,像孩童般出门撒欢儿!
小时候一直留运动头,这一组照片和高中时期拍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以此为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