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想〕田维/江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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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想》 文:田维  诵:江小北

如果可以,我愿意住在山脚。

就在山不远的地方,被丛生的植物和花朵环抱。门前,会精心用红砖砌了花坛,会种了蔷薇,小菊和硕大的葵花。我亲手油漆的木门,是清澈的天青色。

一处不需要很大的园子,却要充溢主人的爱意和快乐。

养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一只眼神温柔的老牛。或许还会有一群小鸭。有一小块荒芜了许久的土地,待我播种开垦,期许着又一场繁茂葱茏。

安静的时间撒满园地,在荒草堆间,我栽植希望,一架葫芦,几株番茄,一小块青菜。屋檐下,种一片茉莉,等着它萌芽,抽叶,长成一夜夜幽雅的芬芳。

夏夜里,我会坐在墙角的秋千,哼飘向夜空无穷的一段轻歌,想念远方的朋友,会赤了双脚,在我的园地里踱步,踩那落了一地的星光的碎片。四周是漆黑,是漫无际涯的空洞,远山是虚无,天地是虚无,宇宙亦成虚无。只有,我小小的屋,亮着灯火,明黄的一盏影影绰绰。只有,我小小的屋,是真实,是梦境的码头,等我在大千世界的归来。

我将独居,或者,有一位爱人。

我会在挂了纱帐的床上斜倚着读一两本久远的书籍,念一两首久远的诗歌。会怀了如诗经般纯稚天真的心,歆享平常无奇的岁岁年年。看三五之夜月出东山,听秋窗风雨的夕暮,想窗外遍野的桃树红了美人如瓷面颊。

风吹四季,吹在山林,吹向四野,吹向大荒。我默守自己的家园,安于无声无息的生活,煮一锅碧色的青菜,独坐花下,每一寸枝叶都是佳肴甘美。

每天,走去山涧的泉眼打水,途中为自己采一把笑在日光中的草花。偶尔,就坐在山溪边,听它的歌唱,想起索德格朗的诗:

   山中的夏天纯朴

   牧场上的花

   古老的庭院微笑

   山溪幽暗的喃喃声

   讲起找到的幸福

或许,就这么坐着,一直就到了太阳坠下去,也没有知觉,忘却了知觉。等天色都暗淡才踏着一路黄昏的橘红,回去我小小的屋。

独居的女子如此,并无空谷佳人式的清绝和怅惘。我是简单如清水的快乐和安然。

假若,我有一位爱人。他会陪伴着我,住在小小的屋。

他会是安静的爱人,当这世界需要安静的时刻。

我会喜欢默默看他在园中浇灌着花朵,呵护一棵青菜,看他纯真如孩童般同老牛说话。老牛,温柔地望着他,望我们恬淡的生活。他温柔地望着我,望我眼底清澄的幸福。会温一壶酒,在突然落雪的冬,守在窗子里,陪我的爱人共饮一炉,会为他缝补了寒衣,为他系好手织的围巾,一同去山坳深处寻一树红梅绚烂。

他不会像姜夔,为梅谱一曲流芳的歌词,他却会微笑,会讲他的童年,他的快乐,会把欢笑撒满沿途的路。我们的脚印会在身后延伸,延伸,我们会在路旁一起堆起雪人,一个风雪中依旧笑靥如画的雪人,那么纯洁,那么天真。

在山脚下,我的门前会开满迷醉的花朵,你只有穿过那团团的花丛,才能到达我天青色的门前。请轻声敲门,或唤我的名字,我将居住在那,在生命赐予的或长或短的年华。

我将独居,或有一位爱人。会是同样的快乐和幸福吗。

如果可以,我愿意住在山脚。有我小小的园地,小小的屋。



51t 发表评论于
一直住在山脚。夏天的傍晚,常常走出后院,爬上山坡,山坡上没有路,有密密的树,很容易攀爬上去。上去后,就是那条贯通南北的京广大动脉了。

喜欢沿着铁路行走,那些横铺的枕木铺设得不合理,这应该是詹天佑的失误了,一步一跨,嫌太窄,两步一跨,又嫌太宽,只好一步一步地跨,像在京剧舞台上走碎步,也挺好,有一种急匆匆的感觉,是去赶什么人的约会吗?

走着走着,铁轨轻轻地震动了,有火车来了。走上路肩,向呼呼喘气的列车行注目礼。若是客车,就向靠近车窗的乘客举举手: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埋,有客远方来,不收过路财。~

若是货车,就有点不耐烦了,这哐当哐当个没完了?车里装了些啥呢,这么密不透风的?是珠宝,是毒药?还是北方运来的大白萝卜?虽然见不到人,还是向这些未谋面的家伙打声招呼:有客车里坐,红布头上盖,不问东西北,一路好运来。~

等火车过后,走到铁路右边,再往山坡上爬,就上到山顶了。沿着山顶的路一直往南走,走不多远,就可看到山边埋着的土炮,铸钢的,粗大的炮筒,也不知道当年填充过多少的火药。再走几步,就可看到一座瞭望台,壁上有铁扶梯,爬上去,台壁上有几个方孔,应是瞭望用的,山下的红墙绿瓦尽收眼底,当然也是架机枪用的。不知道这种射击孔是否真能阻击敌人的进攻,大约也是买个安心吧。

沿着山顶的路一直向南,就到了山尾了,找一个大石块坐下,看看山下的风景,山下是一条城区的主要街道,望下去,大车小车,五颜六色,还有人行道上的行人,大号蚂蚁和甲壳虫似的,匆匆忙忙的,干嘛这么急匆匆呢?不能像我这样闲适地坐一下,歇息歇息吗?....

我这也是瞎想,到时间了,该下山了,从山顶到山脚,有一条铺好石阶的小道,慢悠悠地下去,找一个公车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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