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就在眼前了,在网上读到一篇新闻,南京街头有人在圣诞树上挂红帕许愿:嫁个有钱人,至少身家一千万。胆敢这样理直气壮地在公众场合表达如此心愿的,是个年轻的美女。 碰见一个身家千万的大款要缘分,即便是开始交往了,抓住感情的机率也是无常的。这个愿望一定要有神的保佑才能实现。 有些年没在中国了,想想当初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的原因,与钱途观有很大关联。 一些年以前,一个刚毕业的女孩被第一次带到广东的一个电器城逛街。同事们都多多少少买了些便宜的走私电器。她看中了一个标价250元的随身听,又放回去了。主任怂恿她买下来,她推辞不过,小声说,我带的钱不够。那时她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下来,口袋里只有父亲临走时给的生活费。同事都笑了,要借钱给她。她最终还是没有买。 后来她有工资了,还能干私活,在广州过着宽裕的生活,记起这件事时自己都会笑。 那时候那些对她好的男人,至少都比她有钱,也就是说至少小康水平,上千万的也有。广州在当时是个很前卫的、在金钱观念上很实际的地方,人在里面听的、看的和说的都和钱有关,住得久了,也会不由自主被感染了。中国人向来喜欢攀比,而不知不觉攀比的重要依据成了钱。 这个女孩不至於刻意地将身边的这些男人作钱财上的比较,可是虚荣的心还是有的,想要享受奢华的心也象野草一样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疯长。喜欢去兰圃的茶馆品茶;去最贵的酒吧听摇滚;还有在心情不好的早晨,想有个男人开着车来小心翼翼地请她去五星级宾馆的餐厅享受一套宁静的早餐;有时突发奇想要去杭州看荷,就买当天的机票飞过去,享用订好的宾馆房间和司机。那时她很年轻,有清秀动人的容颜,这样的想法总有人为她实现。她被宠坏了。在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物质生活和各色男人筑起的围城中,几乎迷失了自己,迷失到忘了真正想得到什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可靠,什么是虚幻,什么才能永远。象一个醉酒的人,目中无人地放任自己的脾性,肆意地伤害感情,也被感情伤害。比如,一个男人深夜11点打来的问安电话打扰了睡眠,会被她毫不留情地埋怨然后狠狠地地挂掉。比如,为了一段冷淡下来的热情,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旅行许愿。…… 英俊年轻的男人太孩子气,粗俗或其貌不扬的男人难讨人喜欢,成熟老练的成功男人的感情象水一样会从指缝间流走。 他们多数都是有钱的男人。有一阵她为坐在他们的车里、享受他们虚伪的温情而满足,也想过作个年轻的阔太太,开一辆自己的红跑车。可是有一天她发现这一切都是戏,是一场空。她亲眼看到一个身家千万的男朋友的美丽妻子慵懒地在家独守空房。那种麻木的淡然刺痛了她的眼。才醒悟把钱作为比较的标准,那种现实的想法不适用与她。生活中好多东西不能用金钱来弥补。她心里对爱情的愿望还没有磨灭。於是选择了远走他乡。 她的青春可以分为三段。学生时代在纯朴和风花雪月中,工作后的五年在放任和横流的物欲中,最后的一段青春又回到了校园的宁静中,然后,渐渐地淡出,走进了而立之年。 她没有嫁给任何一个从前认识的有钱的成功男人。现在这个身边的男人,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温情的眼睛,和可靠的胸襟。 看了那个在网上的报导,只能微笑。那个在南京的圣诞树上许愿的女子,在10年以后回首,不知会怎么想起这年的心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