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篇--球盲说球

你的目光是钉,会令我的面颊落满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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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基本是个球盲—意思就是说从不看球。

当然这是到了美国之后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先前在中国的时候,特别是当年刚刚组建甲A的时候,申花可真是风光一时,连我一向鄙夷纯搞运动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也觉得范志毅长得挺不错,有点帅哥的意思,不过,还是点到为止,表示我爱屋及乌,一般会对他网开一面,不斤斤计较他的生活诸般,很是留意了一下他和空姐妹妹的上海爱情故事。

否则的话,我可就是眼睛的`容不得一点沙子了。后来这点欢喜的意思随着申花队一年不如一年的战绩一点点下滑,不过不是移情别恋的意思,就是突然失去的对足球的热爱,连世界杯也换回不了我的昔日的热情。至于中国男足的成长劣迹,我有1000个伤心的理由。 那时候,我也喜欢爱NBA的赛事,那时候的芝加哥公牛队真是牛得不行,听着这名字就让我的心颤栗。

啊,公牛队!啊,迈克尔。乔丹!!他的脸庞象黎明前的黑暗,他的眼睛象星星落在密西根湖畔。。。。他的笑容象春风拂过水面,波光倒映在我的心田。--这样说,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他,而是爱上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和捷报频传的奇迹。虽然我不是英雄,但我可以做英雄的母亲,英雄的妻子,英雄的姐妹,英雄的同胞,如果所有这些都不可能,那么,让我作个。。。英雄。。。的看客。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看客。他从不知道我,而我必须记挂他—这是小草的雄心壮志啊。啊,我是无人知道的小草。:) 当然,连泰森和霍利菲尔德的拳击赛我也热衷得很,那是他从监狱里放出来的第一场赛事。那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力量的爆发。人类可以象狮子一样愤怒吗?是的,可以的。

当然,人已经远远比狐狸要狡猾得多,可是,长得象猴子一样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但是,如今还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今天听电子版的霍金的《时间简史》的也听到他提到了上帝,我们依旧要膜拜在他的脚下,不管我们多么自高自大,趾高气扬,不知天高地厚地宣称“上帝死了”。

若说猫有九条命,那么上帝有多少条?谁愿意穷极自己的一生来数呢?我们用望远镜来数天上的星星,那么可曾给我们心智去和他计较? 还有女的排球,还有女的足球,还有女的乒乓球。睡着了,我都可以情不自禁地笑着说,“你办事,我放心。”

我读大学的时候,学校基础部有一个老师是从国家乒乓球队退役下来的,据说曾是全国女单的冠军,中国的女单的冠军比世界冠军的份量还足,因为出于战略战术的考虑,有时候,就算是冠军也不得不从全局考虑,让贤于其他人,以便于世界冠军的顺利获取。“那时候,邓亚萍还是一个刚露头角的新人。”她颇有不屑地说。我立即作崇拜状,不管对她,还是邓亚萍。是强者,我都显得一往情深。

故国仍在地球的另一面,往事却难以再续。2001,2002年,我们大学的篮球一度杀入NCBA四强,直到最后,我才表示了莫大的关心。尤其是2002年,和Maryland对决。中部地区人天性的谦和,忍让规避,在气势上略输一筹后,又遭受种诅咒般的运气不佳,最终名列第二。我先生在一边始终不敢和电视屏幕接目,不停地在厨房间和客厅穿梭,不晓得他那天怎么就生出那么多事情来,只我一个人独占27‘’的大屏幕,一边向他汇报战绩。

“不看,情绪就不会被牵连进去了。”他显得有先见之明的样子跟兀自懊恼“天意不良”的我颇为同情的说。是夜很多人聚在downtown大屏幕前,准备一赢就要焚烧汽车—不管是谁的,只要是停在路边的,方便点燃的,警察也排了一长排,唯恐有人兴奋过度滋事。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前几天,看到有人因为中国足球在主场输球给日本之后的种种议论,摩拳擦掌,眼见着又谈到许多的题外话了,基本也各自有了自己的阵营。也有体恤者声称,“把球员当成朋友,把。。当成。。”。

又过几天,中国女足和德国队对垒,0:8败北。曾经为我们所骄傲的女足呀,印象之中总是冠军,或者偶尔屈居亚军,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令人瞩目过,她们的失败被称之为和“中国男足曾被巴塞罗那狂灌六球”般的“奇耻大辱”,或者更甚之,因为8比6还大。我们是个通谙算术的国家。在我们的国度,是只许无赖放横,不许英雄倒下的。我也吃惊,但没有人比袁伟民的一句话更令人黯然“那不是大人和孩子在踢吗?”之后,他倒是三缄其口。

这时候,我也想把她们作为姐妹来体恤一把。 她们被人淡忘的时候,是比赛中只有了了的几十名观众,而她们则半裸去球场欢呼酬谢。读到这一则新闻的时候,心里还挺酸楚的,到处拉人请教为什么喜欢爱足球,就不爱中国的女足?他们说“不好看。”那么男足“好看”过吗?如果说她们曾经在寂寞中成长,就让她们仍然有机会在沉静中舐伤。比赛除了输和赢之余,还有一种东西称之为“精神”,就是移不走的一种质地,常常令我惊奇的只是蕴积在中国女性的坚韧之中。让我为之庆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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